一直以来,艺术片在国内的电影市场都不被看好,叫好不叫座也是常事。
而一个多月前,《冈仁波齐》的出现,则打破了这样的僵局。影片一度被观众称为是“今天不看,明天就看不到”的电影,后期却依靠不断攀升的口碑起死回生,甚至被誉为文艺片市场的一匹黑马。
在一众商业片中,《冈仁波齐》确实火了。如今,导演张扬又带着姊妹篇《皮绳上的魂》再次回到大荧幕。
看过两部电影后,不少人说《冈仁波齐》是一段空灵博爱、化繁为简的心灵朝圣之路,《皮绳上的魂》则是它的绝对反面——一部充满西部色彩的魔幻现实主义大片。
事实上,这两部风格迥异的影片是同期进行拍摄的。相比于《冈仁波齐》整整一年半的拍摄时长,《皮绳上的魂》只花了两个月,但这并不意味着《皮绳上的魂》的质量是下乘的。
此前在国内外多个电影节上,精磨十年之久的《皮绳上的魂》得到了诸多影评人的一致好评。
不仅获得了6项金马奖项的提名,还摘得金爵奖的最佳摄影奖,而这个奖几乎是个语气词,代表着观众看见影片时的各种惊叹和赞美。
改编自西藏著名作家扎西达娃两部短篇小说《西藏,系在皮绳结上的魂》和《去拉萨的路上》,电影《皮绳上的魂》的拍摄横跨西藏8个县,辗转2000多公里,取景囊括森林、沙漠、雪山、圣湖等,绝美的画面堪称视觉上的盛宴,每一帧都值回票价。
尽管形式上有典型西部色彩的美学元素,但《皮绳上的魂》在内容上呈现的却是个彻底的东方魔幻现实主义故事:一个背负原罪与世仇又死而复生的猎人塔贝经活佛点拨,最终将天珠护送进入莲花生大师掌纹地。
它关于轮回、信仰与救赎,采用了杀生者、复仇者和写作者三条叙事线,将不同时空下的人物关系层层嵌套,观众以为的男主猎人塔贝不断追寻的历程,其实却是作家格丹进行自我救赎的过程。
即使叙事性要比《冈仁波齐》强得多,但交错的时空和虚实存在的人物共同呈现出来的魔幻主义,却让观众倍感烧脑,看到影片的最后一分钟,也许才能把电影中所有的东西读懂、读透。
挑战观众的观影习惯,无疑会对票房产生一定的影响,导演张杨则表示,他拍电影的出发点不是票房,重要的是他的表达。
作为与贾樟柯、娄烨、管虎同属“第六代”导演的张扬,曾被称为“是一位难得的能在艺术和商业之间取得平衡的导演”,既可以特别商业化,又可以相当的自我。
1997年第一次导演的《爱情麻辣烫》,在内地连映12个月,缔造了小成本大卖座的票房奇迹,继《泰坦尼克号》和《甲方乙方》后,以三千多万的票房成了全国第三,张扬也凭此影片获得第18届中国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
此后,在《洗澡》《开往春天的地铁》《落叶归根》等电影中,时代变迁、父子关系、家庭和爱情都成了他关心的内容,尽管有的叫好,有的叫座,有的叫好又叫座,但其中的大部分都极具商业价值。
面对潜力巨大且尚待挖掘的国内电影市场,好的投资、故事、演员加发行,便能轻松收获上亿的票房。诚然,这对颇有商业敏感的张杨来说,似乎并不难。
但这样的状态却让张扬陷入了焦虑之中,焦虑于没有明显的风格,焦虑于做的商业电影背离了自己的创作意图,焦虑于没有自我超越。
2010年的商业片《无人驾驶》后,一直游走在商业片和艺术片之间的张杨,选择把家搬到大理,远离北京,远离电影,远离商业的环境,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到底要拍什么。
在大理清净又简单的生活中,张扬逐渐找到了自己的电影方向。
他决定彻底告别商业片,拥抱艺术片,继而将关注点转向生死、信仰这些更加形而上的话题,并用一年的时间,把深藏在心中的《冈仁波齐》和《皮绳上的魂》拍了出来。
胶片电影时代,在西藏拍片是个疯狂的举动,但为了能拍好这两部电影,张扬和团队一整年都待在高原上,他说“不了解这个地方,我是不敢拍的。”
拍《冈仁波齐》时,张扬花了2个月时间去说服村民参演,拍摄全程2500公里和村民同吃住;
为了寻找“莲花生大师掌纹地”的理想拍摄地点,他又把西藏来来回回跑了个遍,影片中90%以上的无人区取景地都是他一步步跑出来的。
一个是朴素克制的朝圣之路,一个是魔幻狂野的降魔之旅,创作形式岁大相径庭,但内在却有着极强的关联性,探讨的都是在路上和寻找的主题。
对张扬而言,在追寻好电影的路上,他也是一名信徒。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最终还是寻找到了自己真实的生命和电影的关系。
现在的张扬,已经不再焦虑于风格,市场也不再是他要考虑的因素,张杨说自己在拍摄该片前从来没有定位过观众,“我也从未设想过怎样的观众会走进影院看这部片子,但每一部影片最终都会找到属于它的观众。”
在商业片大行其道,以票房论英雄的年代,华语电影的艺术电影进入了整体低潮的时代。在快钱的驱使下,很多导演都开始奔着票房拍电影。
而张扬却选择逆行,他只为电影而拍电影,带着《冈仁波齐》和《皮绳上的魂》守护着艺术电影的一方天地。
拇指君觉得,像《皮绳上的魂》一样的很多艺术片,在国际上虽获奖无数,但它们最想得到的,大概就是国内观众最真诚的静默或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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