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再让我介绍顾亭林先生的治学方法。大家知道顾亭林先生平生治学是非常勤谨的,他为了要证明“服”字古音读做“比”音,就不惮烦劳,把所有的古书检出一百六十二条的证据。可见古人做学问所以有成绩的缘故, 不论在何种条件之下,都少不了一个“勤”字。
其次说到“慎”字。
我们做学问,不论中国字的一点一滴、一笔一画,外国字小小的一个字母,或是研究自然科学或数学上的一小圈,亦不可轻易把它放过。
我看见现在有一班做学问的青年,其所以失败,是因为太不慎,换言之,就是太苟且,太撤烂污了
。譬如近人翻译外国文学书,竟将Oats译做橡树,即将Oats 误当作Oaks;虽只是一小字母的差别,但却将小麦译作大橡树,这不是谬以毫厘,差以千里吗?又以前曾看到一篇翻译的小说,描写一个女人生肺炎病,她的女友就拿猪肉给她吃,看到这里,心里很纳罕,即以普通常识来想,也知道生了肺炎病的人,无论怎样都不应该给她吃猪肉,后来一查原文,才知道是把Port误译作Pork 。这不过随便略举一二而己,也就可见一般做学问的人太不小心了。但是,我们不能因为错误太小,就轻轻把它放过。
治学的态度,要像做法官做侦探一样,丝毫不苟且
,虽是极细微的地方,也要一样的注意。在这里我愿意再举出几个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