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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让软件开发者吃了定心丸”的判决

企业专利观察 · 公众号 · · 2024-02-18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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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茂金吴征

2024年2月18日，最高人民法院知识产权法庭 官方微信 发布了《这份判决给软件开发者吃了定心丸》的文章，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尤其是从事开源工作、软件开发者和相关法律工作者的兴趣。

针对这篇文章介绍的这起案例，以及其中反映出来的一些问题，如何从专利角度，也就是开源专家和知识产权专家的角度来解读这一事件，包括文章中可能还未尽然提到的一些隐含的问题，以及开源者应该如何正确理解和合理使用和尊重开源社会规则和知识产权规则。

就这一热点话题，再次连线了在知识产权和开源方面的专家茂金，对这份报道中提及的案件做出了不同角度的解读，希望能够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引发国内爱好开源精神的志同道合者共同维护良好这一领域的知识产权生态环境。

茂金从以下方面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观点：

1. 从法律上看，依据著作权法第十三条（改编、翻译、注释、整理已有作品而产生的作品，其著作权由改编、翻译、注释、整理人享有，但行使著作权时不得侵犯原作品的著作权），本案中的苏州某网络科技公司作为软件开发方，拥有软件著作权。其正当行使权利，并获得了法律保护。在这对法律关系上公平合理。

2. 然后，苏州某网络科技使用开源软件OfficeWRT而未遵循GPL，违背了相关约定。这里有个要点，OfficeWRT基于GPL而产生的权利的权利人是谁？回答应该是OfficeWRT的原始作者，有可能还延伸到为OfficeWRT做出了代码贡献的社区参与者。那么，当苏州某网络科技公司未遵循GPL，能向其主张权利的应该是OfficeWRT的权利人，而不是本案的浙江某通信科技公司。

3. 由此得出的一个潜在结论是，基于（实际未开源的）GPL衍生作品（应当开源）的不侵权抗辩大概率不被法院支持。

4. 进一步的思考，开源运动的未来是什么：开源社区的初衷是希望以分享精神来促进软件发展。开源软著的中间发行商需要盈利，开源社区需要中间发行商反哺。中间发行商给开源基金会捐款是反哺，将自己发行的改编软件再开源也是反哺，但反哺的动力是什么？法律要求？道德约束？长期的利益？特别是当开源软件的原始权利人的维权能力或意愿不足时，那他也很难通过开源社区得到持续性的发展动力。从这个角度说，开源社区跟抖音、TikTock是类似的，可能从运营能力看，只是抖音的初级版本。长期发展的结果是，流量集中于少数头部主播，中间发行商的角色则类似于榜一、榜二大哥。

5. 文章报道的标题是：给软件开发者吃了定心丸：这里有2类软件开发者：原始软件开发者，中间发行商。这个案子中，实际上是对软件进行二次开发的中间发行商吃到了定心丸（确认了其所享有的著作权），但原始软件开发者还没吃到。希望原始软件开发者也能来尝尝甜头。报道中特别提到“但需指出，本案最终认定被诉行为构成侵权并支持涉案软件权利人部分诉请，并不表明该权利人将来在潜在的违约和/或侵权之诉中可免予承担其依法应当承担的违约和/或侵权责任”，似乎也在宣告涉案软件可能存在违约/侵权责任。但作为开源软件的权利人，如果要基于其开源软件计算侵权赔偿，估计又会有很多要争论的地方（比如许可费率是不是应当很低，因侵权造成的损失如何计算等等）。

6. 文章报道的副标题是：平衡保护软件开源社区建设 vs 软件开发者权益。但是从“软件开源社区建设”角度，并未看出来如何实现保护。是不是应该号召开源社区的贡献者，特别是原始贡献者多拿起法律武器来保护自己的权利？但一旦这样做了，CopyLeft的拥护者打CopyRight官司，看起来似乎又有点奇怪？

7. 基于GPL，对二次开发软件的开源责任产生于对软件的分发。本案中的浙江某通信科技有限公司，如果事先通过正规途径从苏州某网络科技获得了OfficeTen产品（比如购买1份），然后要求苏州某网络科技公司提供源代码。如果成功获得了基于GPLv2的源代码，是不是就能规避本案中的侵权风险。相应地，苏州某网络科技公司是否应当拒绝提供源代码，来用GPL的违约换来对源代码著作权的保留？

怎么看“让软件开发者吃了定心丸”的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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