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我带着妻子和儿女回老家辽宁法库县陪父母过了一个春节,本是其乐融融,期间却因父亲的一席话让我这个“现役军人”很尴尬,而这都是源于一块“光荣之家”的牌子。
春节前,父亲一次给我打电话说:“大勇,我看到双台子XXX家门上有个‘光荣之家’的牌子,人家儿子当兵呢!你问问是哪儿发的,有没有咱家的?”
“爸,不就是一块牌子嘛,没有牌子,你也光荣!要是慰问军属给袋米面啥的你争取一下还行。”我回应着父亲。
父亲在电话那头一本正经的严肃起来:“少贫嘴!你当兵第20年了!我跟你妈也没借着啥光呀!要是有了这个牌子就算是借着光啦!”“行,我问问”我答应着父亲。
挂掉父亲的电话,我赶紧咨询了乡武装部长,得知牌子是县武装部发的,我又赶紧打电话咨询武装部的政工科董科长,董科长告诉我只有新兵家里给,其他人没有!
“除了新兵,其他现役军人没有?97年12月入伍的能补一个吗?老爷子在别人家看到了这个牌子,也想有一个,能……”我争取着,董科长用“只有新兵有”回绝了我,我当时也是很不解,我便打电话给以前的战友,现在他在分区工作,问了一下他们那边是不是也有这个牌子,怎么发放的?然后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战友帮我分析情况:“你是现役军人,是该给你家发这个牌子,但是没法发。”
“为什么没法发?”我追问着。战友进一步说:“我的哥呀!你是97年12月入伍的,这都19年了,‘光荣之家’的牌子这才刚发几年,在你之后入伍的人还有很多没有领过这个牌子,你算一算一个县累计起来得有多少个?给你发了,别人当过兵的回家的都得补!那得多少钱?”
“那就给现役军人的父母补发呗!也没多少!”我接着说。“给你发了,肯定也有人找,矛盾不好解决,所以人家就干脆说除了新兵,其他现役没有,减少麻烦,非得要那个牌子干啥?你跟你家老爷子解释一下。”战友解释着。
想想战友说的话,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想,可也能理解点,我便给父亲打电话说只是新兵入伍家里有,像我这样的现役军人没有,父亲很不解的把电话挂了。
春节那天,亲戚来家拜年,饭后喝茶突然谈起了‘光荣之家’的牌子,我告诉父亲别要那个牌子了,半醉的父亲很生气:“凭什么不要!你是不是现役军人?我和你妈是不是军属?你当兵我们全家是不是光荣?那凭啥‘光荣之家’的牌子不给咱家发?没道理的事……”
父亲一连串的问号,让我这个现役军人无言以对,尴尬至极,我深知父亲倔强的脾气。
想想当兵这么多年,家里还真没有借着我这个军人的光,2000年的优待金被村里截留划入乡统筹,父亲被迫与村里签订了3分利的合同,而当村长卸任后跟父亲一次谈话中自信地谈及跟父亲签订的合同不受法律保护时,父亲彻底被激怒了,他带着几个人上乡里,走县里把时任村长卖林地贪污等不光彩的事情都一一抖了出去,费劲周折才“换”下了这个被村里视为“罪人”的村官,虽然没有得到群众预想的结果,未伤及“筋骨”,但这种“卸任”的处理也多少给了老百姓一些安慰。现在父亲回忆起来还经常说:“不能对这帮玩扔心慈手软……”
返营的路上,我回味着父亲关于‘光荣之家’牌子的一席话,深深地陷入自责中,当兵19年,家里的住房还是那样简陋,没有改变,虽然父母能够承受这种简陋,但却让外人很是不解,每年也仅是过年给父母些钱,虽然自己成为了一名军官,但60多岁的父母依然靠自己奋斗生活,沾不到自己什么光儿,很是内疚!
也许对父母来说,他们对我们没有更多的要求,他们看中的不是物资,而是军属的身份和应获得的基本的尊重,也许父亲说的对,要是有了这个牌子就算是借着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