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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
24楼影院(movie24luo)
。
有些电影,初看时没太大感觉。可电影中的某些画面、台词却定格在记忆里,某个瞬间会重新蹦出,吸引你再度打开电脑。
《玛丽和马克思》
就是这样一部电影。
这部来自澳大利亚的粘土动画,剧情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一个小朋友和一个大叔长达20多年的笔友情。但这简简单单的20多年,似乎照见了人的一生。
玛丽是个8岁的澳大利亚小朋友,电影对她的形容是:长着一双
泥浆色
的眼睛、额头上有
屎黄色
胎记,唯一的朋友是动
画片中Noblets一
家。
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妈妈说:她的出生是一场“意外”。
外公说:婴儿藏在啤酒里,爸爸喝完啤酒发现了她。
两人的潜台词不难猜出:玛丽是爸爸妈妈酒后、计划之外生出的孩子。大概为了这个孩子,父母勉强(或冲动)结合,但缺少感情基础建立起来的家庭,仅靠一个孩子是难以维系的。
所以爸爸下了班,宁愿在仓库里跟他的死鸟标本玩;
妈妈则醉酒醉到天昏地暗;
而8岁的玛丽,只能给自己做玩具、养宠物鸡、看动画片,自娱自乐又孤孤单单。
她最大的愿望是嫁一个老公,生9个孩子、养2只鸭子和一条狗,过上热热闹闹的生活。
连老公的名字她都想好了,叫灰伯爵。
豆瓣上有个小组叫父母皆祸害,历数父母的种种不是。如果把玛丽父母写上,即使添点油加点醋也挤不进头条。他们算不上极品,他们只是没空搭理玛丽;以及给不了她爱和温暖。
许多父母,都没空搭理自己的孩子
。所以我们,也曾或多或少经历过玛丽的状态:
孤独、寂寞
,渴望有个知心朋友,能聆听我们的诉说,又能解答我们的疑惑。
一个偶然的机会,玛丽翻到了一本地址簿。
她
随机
挑了一个叫M豪沃兹的人,
开始给他写信:
-
美国的小孩子是从哪里生出来的,是可乐罐吗?
并真诚地附上了自画像和一块樱桃巧克力棒。
信飘洋过海,来到了44岁的
美国中年大叔
马克斯手里。
他是一位患有
肥胖症,正在痛苦减肥却毫无效果的
犹太人。
在周围人眼里,
他
笨拙、粗鲁,又不合时宜。
但文明又有教养的正常人,收到玛丽的信和提问,估计只会一笑了之,或者拿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马克斯却认认真真地给这位好奇宝宝写起了回信。
同样也附上了自己的照片,和他的巧克力新配方。
他们的通信由此开启,马克斯就好像一本
百科全书
,能为玛丽解答各种各样的疑惑:
-
下雨时绵羊会缩水吗?
-
为什么老人们要把裤子提得很高?
-
鹅身上会起鸡皮疙瘩吗?
-
天堂有Noblets(动画片里人物)吗?
……
而在一次次的往复通信中,马克斯的故事也像拼图一样,被一块块拼凑出来,逐渐清晰。
我们才知道,这个散发着哆啦a梦般光环的异国笔友,一出生就是一手烂牌。父亲抛弃了他,6岁时母亲又自杀了;
他不喜欢拥挤的人群、明亮的灯光、突如其来的噪音或者浓重的气味,但却不得不住在纽约这样的国际大都市。
因为患有亚斯伯格综合征(这是一种“没有智能障碍的自闭症”),世界有时候在他的眼里,迷惑又混乱:
他只能照着文字读,没法理解字面之外的意思;
▲
如“please take a seat”,约定俗成的说法是“请坐”;但马克斯的理解是,“请带走座位”。
他也很难理解人的面部表情,需要脖子上挂一本“faces”的表情书,来帮他辨认;
他经常因为某件突发的事情焦躁不安。像收到玛丽的来信,他常会紧张焦虑一阵子,要靠吃药甚至住院才能缓解。
这些情况,也令他在社交上总是显得
不合时宜
,没有朋友,一直从事着最底层的工作。
看电影时,很多人在弹幕留言说:渴望有个马克斯一样的朋友。可当他
真正
出现在你周围时,你们会成为最好的朋友吗?
不一定!
有色眼镜会让马克斯产生巨大的压力,
无论是对他善意的同情、还是恶意的嫌弃
。
这也是这部动画片成型最原始的动力。
《玛丽和马克思》是部半自传式的影片,电影很多灵感都来源于导演亚当·艾略特的一个朋友:
“
马克思这个角色的原型是我在现实生活中的纽约的一位笔友,我和他通信已经有20年的时间了
,他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和影片中的马克思一样,
我现实生活中的那位笔友
也有自闭症,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专门研究了这种综合征,我制作这部影片的目的不仅仅是想将这种情况介绍给观众,更是
不希望因为神秘感而让人们对这类人群产生误解
。”
借马克斯的口,也道出了现实生活中的
“马克斯”
们最朴素的感受:
我不觉得自己残疾,有缺陷或需要治疗。
所以,有一天如果你真的遇上了马克斯,只需像玛丽一样,
平等
地
与他对话交谈:又有多少人乱扔垃圾了、最近一条金鱼是怎么死的;
以及分享各种口味的巧克力。
而在他们的长期通信中,马克斯教会了玛丽:
先爱你自己
。
成长于缺乏关爱的家庭,玛丽常常因为没人没喜欢自己而苦恼悲伤、自卑胆怯。马克斯却告诉她:你爱你自己就够了。
爱自己,包括爱自己的缺点、肯定自己的价值。无需旁人的施舍,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也是马克斯送给玛丽的,最大的一笔财富。
他最后的告白非常动人,分享给大家:
“
我年轻时想变成任何人,除了我自己。伯纳德哈斯豪夫医生说如果我在一个孤岛上,那么我就要适应一个人生活,只有椰子和我,
他说我必须要接受我自己,我的缺点和我的全部,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缺点,它们也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必须适应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