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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8个孩子的母亲,如何成为美国国会骚乱的参与者?

全现在  · 公众号  ·  · 2021-02-04 19:28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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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奥布雷

雷切尔·鲍威尔(Rachel Powell)第一次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作为1月6日美国国会大厦骚乱事件的主要参与者,40岁的鲍威尔至今仍未被捕,她是美国FBI通缉的该事件在逃人员之一。然而,和外界此前的想象不同,《纽约客》在采访中透露,鲍威尔过去是只是一个平凡的、养育了8个孩子的单身母亲。
她有自己的农场,是当地农贸市场的奶酪和酸奶供应商。2016年以前,她的脸书页面上,分享的是一些生活小事,她练习瑜伽,看孩子们打棒球,讨论和有机食品种植有关的内容。
但最终,她加入了冲击国会大厦的人群中。

FBI通缉页面 图源:推特

01

暴动


1月5日,在未能说服州立法机构、选举人团或法院支持他的选举欺诈言论之后,特朗普唯一的希望寄托在第二天举行的国会会议上。这是新总统正式就职前的最后一个环节。
特朗普敦促支持者们都前往华盛顿进行抗议,表达他们对大选结果的不满。住在宾夕法尼亚州的中西部城镇的鲍威尔坐立难安,她决定开车前往华盛顿,参与这场关键的集会,她所在的地方离华盛顿仅有3个小时的车程。
1月6日,特朗普在白宫附近进行了一次演讲,他一遍遍重复大选存在欺诈行为、民主党窃取选举结果的言论,这点燃了支持者们的怒火。
人群变得疯狂。随后,事态一步步升级,人们向国会大厦的方向前进。
1月6日,美国国会骚乱现场 图源:视觉中国
国会大厦遭到攻击时,鲍威尔戴着一顶粉红色的帽子和墨镜,用锤子砸碎窗户,并向人群发出命令。她用扩音器喊道:“如果你们想进入这座建筑,就应该团结起来。”
她穿过被打破的窗户,向已经在里面的暴乱者讲话,“我们还有另外一扇可以打破的窗口,那里可以更容易进出。”
她因此被称为“扩音器女士”或“粉红帽子女士”。她出现在FBI“通缉”海报中,并成为这次调查工作的重点。外界猜测这是一场有组织的行动,而她参与了其中的一个环节。
在和《纽约客》记者的对话中,她否认了这一点,“我不是某个阴谋的一部分”,她承认自己参与了这场行动,但她是“自发的”。
鲍威尔在采访中拒绝透露自己的所在地,她对《纽约客》的记者说,“我没有什么军事背景……我是八个孩子的妈妈而已。我有正常的工作,也有我的园艺事业。”她拒绝谈论现场做出的那些过激行为,这些行为将会使她受到刑事指控。
她说,“听着,如果没人去指挥那些人,那么死的人不会更多吗?我只能说这么多,我不能再说了,我需要我的律师。”

02

童年


雷切尔·鲍威尔出生在加利福尼亚州位于旧金山和洛杉矶之间的弗雷斯诺市,她说自己经历了弗雷斯诺市“最糟糕的的一面”。
在当地商店工作的母亲和继父(一名水管工)抚养她长大,过着并不富裕的生活,但她的母亲认为,虽然那时处境艰难,但一家人并不是一无所有的生活着,“她能吃饱,有足够的衣服穿”。
大约25年前,为了照顾继父的亲戚,鲍威尔和母亲搬到了宾夕法尼亚州西部的一个小镇。
从地图上看,那是“锈带”地区的典型城镇。她的成长伴随着美国工业城市的衰落,“自从我住在那里以来,有很多钢铁厂都关门了。”
美国锈带地区很多钢厂废弃 图源:AFP
鲍威尔的母亲告诉《纽约客》,高中毕业后,她就结婚并生了第一个孩子。三年前,鲍威尔与丈夫分开,从那时起,她不得不从事各种兼职工作来养育自己和8个孩子,这些孩子的年龄从4岁到20多岁不等。
她有团体健身教练的证书,并且修过一些医学课程。鲍威尔的一位朋友说,在她的印象中,鲍威尔总是“做瑜伽,吃素食,在家教育所有的孩子”。
作为8个孩子的母亲,维持生计对鲍威尔来说非常重要,直到去年夏天,她一直是一家独立承包商,在匹兹堡及其周边地区的农贸市场销售一家乳品厂的有机酸奶和其他产品。
保拉·凯西克(Paula Keswick)是当地一家出售鲍威尔的奶酪和酸奶的乳品店合伙人,她说,鲍威尔拒绝遵守阻止新冠病毒的限制令,比如“她坚持不戴口罩”,因此被一些市场抵制,不允许她进入这些地方。
她对此非常愤慨,在一次集会中接受了当地媒体的采访,“我不认为州长有权剥夺人们的工作。”凯西克从未和鲍威尔聊过各自的政治立场,在得知鲍威尔参与了华盛顿国会大厦的暴力冲突事件时,她感到非常震惊。
鲍威尔和母亲近年来的关系很紧张,在《纽约客》的采访中,她的母亲告诉记者,小的时候,鲍威尔和父亲开车在路上时,曾经被一帮劫匪劫持过,鲍威尔被人用枪指着头,她父亲也失踪了好几个小时。
因此,她特别不理解女儿为何会参与那场在华盛顿国会发生的暴动,“她应该比谁都清楚那种死亡临近的感觉。为什么她没有思考过那些当时在国会大厦里的人的处境,并对他们心生同情?”
特朗普参与总统选举之前,鲍威尔拥有很多不一样的政治观点,“我想你可以说我内心更加偏向自由主义者。”尽管她所在的地区在2016年和2020年都非常支持特朗普,但在特朗普第一次参与总统竞选时,她并未投票支持他。那时,她在脸书上分享了一些媒体批评特朗普的文章,她在帖子中写道:“特朗普成为总统候选人让我感到不舒服。”
她告诉《纽约客》记者,4年前,她觉得特朗普是个没礼貌的家伙,当时她甚至感觉到“不安”,“有这么多人支持这种人”。作为一个长期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她也对特朗普的环境政策保持警惕。
但是,特朗普在白宫任职期间的表现说服了她,她开始逐渐信任特朗普,并最终对特朗普宣称的新冠病毒传播被夸大了,和2020年选举存在欺诈等言论深信不疑。
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参与者。

03

信息塑造行动


去年,鲍威尔开始更加频繁地发帖,拥护更加极端的政治观点。这些分享中包括新冠病毒传播的阴谋论和总统大选的结果存疑等等,她的主要信息来源是特朗普发表的言论,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的演讲以及Infowars创始人亚历克斯·琼斯(阴谋论和仇恨言论的传播者)等人物。
她说自己并不是亚历克斯·琼斯的粉丝,但是认为他是可以信赖的记者。
2020年5月3日,鲍威尔在Facebook上写道:“新冠病毒危机带来的一个好处是,我突然感到自己非常爱国。”她对为了遏制新冠病毒传播而颁布的限制令表示愤慨,她写道:“现在清醒过来,去拒绝,去恢复自由,还不晚。”
几天后,她发布了一段七分钟的视频,记录了当地一个体育馆的关闭。“警察需要看到有些公民并不害怕你们。”她说,“我们将团结在一起,我们不怕你们”, “也许应该感到害怕的是他们。”
在那之后,她参加了包括反口罩集会在内的许多抗议活动。她说:“没有一场哈里斯堡(宾夕法尼亚州首府)附近发生的抗议活动中没有我的身影。”不过,她的邻居们对此并不知情,其中一位表示对鲍威尔的行为“毫无头绪,有点震惊”。
2020年7月4日,她开了4个小时的车,加入了几个极右翼团体的抗议活动,其中一些人是武装分子,聚集在宾州葛底斯堡国家军事公园,目的是为了保护公园内的内战纪念碑免受亵渎。
鲍威尔还称自己参加了在华盛顿特区举行的另外的集会,其中包括一个极右翼组织“骄傲男孩”(Proud Boys)发起的活动。
2020年11月,“骄傲男孩”在国会大厦支持特朗普 图源:AFP
她告诉《纽约客》的记者,她并不认同那些人的种族主义观点,但她却并不反对使用niger这样的侮辱性词语。2013年,鲍威尔曾为N字的使用辩护,说:“我最喜欢的书是《乱世佳人》,这本书就不避讳使用这个词。”( 《乱世佳人》的故事背景发生在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美国南方的经济被摧毁,黑奴重新获得自由)
去年11月大选时,鲍威尔投票支持特朗普。她说:“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直到选举前两个月,我才做出决定投票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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