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看书,偶然翻到《共产党宣言》,“阶级”俩字突然扎到眼里,刺得心疼。
从没曾想过,就是这片革命的土地,红小鬼高喊的口号,这些年居然有了一种无形的禁忌。 好像有一种压力充斥周围,让你选择“避讳”。所以,文章随俗也叫分层。
范雨素的文章我读了。朴实得很,平淡中有张力,读起来亲切得像山风吹来的野草的味道,但文学而言仍算不上什么高妙的文章。
就好像吃惯了大餐,来了一个天然的蔬菜,味道自然鲜美,然而并不能称为佳肴。读后我也很感动,我觉得北京这么大的城市,生活这么辛苦,依然能读书写字,还相信文学的力量,实在是乏味生活的一点绿洲,算是美丽的生机。
正比如有梦想的咸鱼,尽管还是咸鱼,但总让人觉得有梦想的咸鱼,会有奇迹值得期盼,而纯粹的咸鱼则只有吃掉或扔掉的选择。
我看了范雨素简短的介绍,她忍受不了农村的辛苦,离家到北京打工,住在东五环的城乡结合部,一个叫皮村的地方。开始一个月工资一千多,后来孩子上学自己觉得收入太少了,就去做了保姆、月嫂。每天工作繁重,孩子也无法经常看到,工资六七千块。
如果范雨素不会写什么文章,北京这样的人至少有1500万。
这其中有一个是我的小学同学,他从小就喜欢开车,不到十岁就成了优秀的拖拉机手,小时候我看它娴熟的驾驶拖拉机耕地,一直奉他为偶像。现在他如愿以偿,在新发地开车给别人送货,月薪7000,养活一家老小。几年前我去找他喝酒,说他实现了梦想,他说“混日子,要XX啥梦想。”
另一个朋友也差不多,他喜欢绘画,颇有天赋。他的爷爷和爸爸都是给死人做花圈的,各种人物都要自己画上去。他耳濡目染,从小就会画画,惟妙惟肖。
但是六年级时,家里穷退学了(当时还不是义务教育),后来去东北投靠亲戚,十几年没有消息,据说已经死了,然而并不确切。
我想想我认识的其实还有很多人,有自己的才华和爱好,但根本找不到任何机会展示。然后随着时间流逝,被沉重的生活压制,一直生活在底层。无形中,戴着社会给他们的枷锁,有文化的人研究他们,说这是分层。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注意到,就在范雨素为大家知悉的那几天,还有两则新闻。
一则是4月28日,李湘上了一档综艺节目,说自己每月的生活费7万元。在节目中富态的李湘,用白嫩的可以看到油脂的手,打开自己的冰箱,里面充斥着山珍海味。后来李湘说自己每月基本开支60万,穿衣服差不多10万,吃饭基本也要10万,这是维持家庭的最低消费了。
第二则是4月29日新闻比较明星的消费,说2014年范冰冰在香港拍戏,中午停工期间外出购物,3小时助理刷卡消费了100万,这是很典型的土豪扫货。
当然这样的例子并不罕见。比如处级的贪官可以家里有现金2亿,某个金融的骗局,动不动涉案几千亿。比如某个富二代KTV就要消费百万。这基本上是帝都富人区与城乡结合部的区别,可能还要更大。
命运有时候显得就是那么不公正。你明明厌恶了这几个破明星,但是他们依然生活的光彩夺目。你明明觉得乱七八糟的世界,不应该由范雨素这么淳朴的人,可他就活生生的在底层蠕动。
这么一个对比,刺痛神经,就像我看到“阶级”这两个字一样。
当然明星的钱也很可能是自己挣来的,我并不在金钱的黑白上做什么议论。而是想说社会差距,即便这些钱都是他们挣来的也足够骇人听闻了。就好像莫泊桑在《项链》里描写的,资本主义女人的虚荣与自作自受,马蒂尔德和路瓦裁夫人,他们的差距不是一个项链,不是三万法郎,而是你辛苦一生也无法企及鸿沟。
我那个小学同学,儿子已经七岁了,也很喜欢车,认识所有的车标,车的部件功能也都一清二楚。我说你儿子很厉害,将来可以继承你的工作,他说“不行,没出息,得学点别的”。
但是我相信十年之后,很大的概率,小家伙又会成为一个新司机。就像闰土长大了像极了他的父亲。
这些年经济在增长,每个人都比之前更好了,这应该认可。
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却又实在是在太大了,而且制度设计的问题,很多人可能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以致只能因循旧路,总无法摆脱身上的枷锁。
社会的发展,就好像高速公路上,大家都在加速。但是步行的人、自行车、摩托车、家庭汽车与豪华汽车,尽管与前一秒相比速度都增加了,但是彼此的距离也在不断的拉大。这或许就是所谓竞争者的分层,范冰冰是豪华的汽车,范雨素是步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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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