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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这个被毒品、犯罪、暴力浸染的国家,每天都有人失踪,但家人们从没有放弃搜寻。
01
被绑架勒索的幸存者
Manuel Bayo Gisbert 被一帮武装分子劫持索要赎金,与其他成百上千被绑架的墨西哥人不同,Manuel 活了下来,开始了他寻找墨西哥失踪人口的历程。
Manuel 正和自己的同事在墨西哥城郊区拍摄一部探索性电影,一帮武装分子突然出现,噩梦之所以发生只是因为在错误的地方、错误的时间使用了摄像机。
他们在墨西哥 Parres 镇附近被绑架,这里因为贫穷和腐败滋生了大量犯罪集团。他们被带到悬崖边,遭到毒打和性侵,更令人发指的是犯罪分子在实施犯罪的过程中给他们的家人拨通了电话,让电话另一端的家人听到自己痛苦的哀嚎和苦苦求助的声音。
14个小时后,Manuel 家人支付了1500美金的赎金,他们被释放了。
回到家以后的 Manuel 被这段恐怖经历所囚禁,为了振作起来,他试着寻找这一切的根源。
02
失踪的历史渊源
在墨西哥,让人们消失的标准做法源于20世纪60年代:1965年一群农村教师和农民攻击了奇瓦瓦州下面一个小城镇的军营,他们要求政府公平地分配土地,奇瓦瓦州的州长随即下达指令将这伙人残害并将尸体埋在荒野,那些“不听话”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形成了大大小小的万人坑。
十年之后,同样的悲剧再次上演,阿托亚克地区约500人被军方和国家安全部带走,直到今天他们的亲人还在寻找他们的下落。
1993年到2003年的十年间,数百名女性在与美国德克萨斯州接壤的华雷斯市被毒品走私犯强奸杀害,这一暴行成为了墨西哥历史的转折点。之后的2006年,墨西哥新总统Felipe Calderón与毒品宣战,由军方主导的清除毒品的运动本应同时清除暴力犯罪活动,但事实是这一运动反倒让失踪人口和杀戮事件出现了史无前例地增长。
暴力事件与日俱增,截止2012年 Calderón 总统任期的最后一年,墨西哥超过25000人失踪,如今官方数字已经超过了116000人,考虑到很多失踪人口并没有报案,真实的数字可能高达500000人。
03
被暴力污染的土地
Manuel 被绑架的几个月后,他加入了墨西哥失踪人口搜查队,他们负责搜寻墨西哥境内的失踪人口,2021年他来到了墨西哥湾的韦拉克鲁斯市。
十多年的时间里,韦拉克鲁斯市一直都因为贩毒组织斗殴而充斥着暴力。失踪人员的家人们组团发现了贩毒组织“烹饪”受害者的多个地址。Manuel 在一处地方发现了土壤中的黑色石块,一碰就碎,后来才知道这是烧焦了的遗骸。
当地的居民说晚上经常可以看到燃烧的火焰,那是贩毒组织在焚烧尸体。与当地人告诉他们的一模一样,尸体焚烧的第二天早上,毫无例外地,海军会过来清理现场。没有尸体、没有证据、没有犯罪。(墨西哥政府没有对这些指控作出回应,包括军方或警方参与人口强迫失踪的指控)
韦拉克鲁斯市不过是政府掩盖贩毒集团罪行的一个窝点。整个墨西哥境内,犯罪集团都有严格的宵禁规定,同时用死亡或绑架威胁那些胆敢破坏规定的人,而当地执法部门通常充当着保护伞。平均每天都有几十人死于犯罪组织枪下,冰箱里满是被肢解的尸体残块,万人坑里全是被掩埋的尸体,他们甚至会把尸体丢弃在人来人往的广场和公园。
2014年,当地贩毒组织与当地警方、军方狼狈为奸,导致阿尤齐纳帕镇43名学生失踪,泛美洲人权委员会对此进行调查却无功而返,调查员只能哀叹于不尽的谎言和军方的阻挠。
墨西哥前国防部长在美国因接受贩毒集团贿赂并为其提供保护而被起诉,但迫于墨西哥现任总统Andrés Manuel López Obrador的压力而被遣送到墨西哥接受审判,毫无悬念,审判认为没有证据表明前国防部长有违法行为。
民选上台的总统Andrés Manuel López Obrador曾许诺将禁止政府参与暴力事件,却在上任之后进一步扩大军方控制权,让墨西哥出现了近代以来最高的凶杀率。
04
一家人接连被绑架,但这次却没有那么幸运
2023年8月19日,Manuel 被绑架后的第三年,他的叔叔 Fernando Bayo 在阿卡普尔科被四名持枪男子绑架。7个小时之后人们发现他被一根电线勒死,他很欣慰至少尸体还在。
在墨西哥,人们被告诫要往前看,忘记过去。但始终有人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抗议:反抗犯罪集团,守护家园;寻找秘密的万人坑;报道那些破碎家庭的故事。
2022年,面对失踪的家人,他们将墨西哥市某个环形枢纽区重新命名为“失踪者环岛”,将环岛中心一颗枯萎的大树作为中心,以此纪念那些失踪的亲人。政府对此做出反应,将这一区域用金属栅栏围了起来,这些亲人们之后粉刷了栅栏,并把失踪家人的照片挂了上去。
暴行将他们从家人身旁掳走,但无论多远,家人们都会一直搜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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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https://www.nytimes.com/interactive/2024/05/08/opinion/mexico-kidnapping-disappearance-survival.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