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年代,许多同性恋者相信左派的支持,但是左派的态
度在30年代德国明确反对同性恋之前
是暧昧不明的。德国社会民主党从19世纪末以来就对同性恋者的事业表示出兴趣,但党派本身对这个问题极为含混,只是党派中的某些个人宣布支持同性恋者。
德国共产党在国会宣布支持废除第175条,是唯一无条件投票支持同性恋免罪的党派。但是
德国共产党和社会民主党都从未表明自己是同性恋事业的盟友,他们对同性恋问题采用一种两面政策。一方面他们支持同性恋运动,要求废除
第175条,另
一方面他们利用同性恋丑闻来质疑资产阶级和他们的竞争对手。
对于英国和德国同性恋者,苏联的境况在20年代是一个重要的参照。1918年,苏俄对同性恋免于刑事追究,这使苏联置身20年代性改革的前列,为其赢得了欧洲同性恋者的感激和崇敬。
但实际上,恩格斯以厌恶同性恋著称,他认为“鸡奸的可耻行为”是“一种令人震惊的反天性的恶行”,是性挫折和妇女堕落的征兆。
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基础对于同性恋没有任何宽容,同性恋受到大多数苏联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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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年,同性恋作为“法西斯的变态”在苏联重新成为罪名,之前对同性恋者免罪的根本突破也只不过是苏俄对同性恋者的临时让步。
两次大战之间,也有某些无政府主义潮流表现出对同性恋事业的最大支持,但是因为他们人数少而且缺乏组织,所以对舆论的影响微不足道。
1934年后,欧洲的共产党将同性恋定义为一种“法西斯变态”。然而
从1933年起,对同性恋的镇压表明纳粹从根本上敌视同性恋。
实际上,纳粹党内的两种观点一直有冲突:一方是汉斯·布吕厄捍卫的男性联盟,另一方是希姆莱代表的对同性恋的疯狂仇视。
汉斯·布吕厄(Hans Bluher,1874-1945)写作了两部在德国获得巨大反响的著作《作为情色现象的德国候鸟运动》《男性群体中的情色作用》,是唯一者联盟成员。
男性联盟被他描写成组织团体的最高级形式,目的不是弱者追求所希望的平等,而是获得强者渴望的自由。
纳粹吸收了左派的形象,将裸露的、自由健美的身体转变为强制粗暴和战斗和毁灭的意义,其中散发的魅力是强烈的同性爱,男性的身体成为德意志民族的身体象征。
希姆莱则是一个狂热的同性恋仇视者,希姆莱在对党卫军将领的讲话中明确地表明了纳粹与同性恋敌对的原则,
列举了纳粹仇视同性恋的主要理由:一是因为德国需要众多的人口,同性恋对生育只有坏处;二是体制内的同性恋者有可能私下勾结,选人用人上不公正
;三是党卫军内部的同性恋不可容忍,党卫军是民族精英,注定要复兴国家,它
不可以包庇变态者。
希特勒在长时间内以实用主义对待这个问题,不表明立场。他之所以最终倾向镇压,是因为这是种族和人口论政策下合乎逻辑的解决方案。
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中阐述了性批判的主要论点在,他始终肯定性与种族之间的联系,
对于他来说,性行为的唯一目的是生殖。真正有罪过的是那些在生理和精神上不健康的人,即不育、身体残疾、智力优于体力的人。
因此我们可以说20年代对于同性恋者而言是一个政治失败的时代。没有一个政党明确表示支持同性恋者,相反,对同性恋群体的仇视与利用无处不在。同性恋始终是政客斗争中的一种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