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块链的狂热,在一轮轮的炒币浪潮中,被彻底激活。
从未有一个新生技术,如此接近金钱中心。
春节期间,一个大佬云集的区块链群建立,因为有蔡文胜、薛蛮子、徐小平等人的参与,群被封上了“市值万亿”。
这个名为“三点钟无眠区块链”的群,搅动了一池春水。
“‘三点钟’变成了第一区块链社区,成千上万人如醉如痴每天干到夜里三点。为什么呢?因为她抓住了一个刚需一个高频的痛点,所以一瞬间人们几乎本能地拥抱了区块链。”薛蛮子称,大家是真的几乎不睡。
众大佬们在群内兴奋的区块链讨论,被有意无意传阅,并被媒体反复报道而刷屏。
△高晓松等一些名人纷纷入群
接下来,关于区块链的热情,飙升至巅峰。
此成千上万个“三点钟区块链”分群建立,每个人,都在疯狂地拉自己的朋友,一个群只需半天,就能爆满。
本来安逸的春节,也被这辆列车碾压殆尽。
度假、归家的精英们,丝毫没有享受到放松。
某一线天使投资的合伙人罗先勇春节期间出国度假,却因为突然而起的区块链讨论热潮,搞得心弦紧绷,度假尽毁。
“时代号”驶来,谁最焦虑?
无疑是投资人们。
投资人可是“弄潮儿”,他们用资本控制着时代浪潮。
但猝不及防地,区块链崛起,ICO等新式融资形式出现,并叫嚣着要“革他们的命”。
“ICO通过发币直接融资,根本不需要VC,这是个可怕的改变。”罗志勇在ICO这个形式出现后,就倍感焦虑。
而身边很多看好的项目,直接放弃通过VC融资,而改为简单粗暴的“发币”。
“周期短、退出快,VC的功能正在被取代。”罗志勇称。
在三点钟群爆红之后,一如罗志勇的投资人们,都百般焦急,“没入群的,是不是都该被淘汰了?”
“当地的信号不好,一有WIFI就连上,赶紧看看有什么最新消息。”
但币圈一日,人间一年。
即便是他24小时不间断地看新闻,也觉得自己追不上“时代号”列车。
就在度假期间,他每日倒时差和团队召开两个小时的电话会议,会议讨论做出了一个决定——年后就成立区块链的投资团队。
除了投资人,嗅觉也颇为灵敏的,无疑就是媒体人。
“朋友圈里,10条里有7条都是区块链。”科技媒体人陈晓斌称,整个春节他都在刷朋友圈,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丝“干货”。
“就算你再忙,再勤勉,在家人眼中,你不过是在玩手机。”陈晓斌因此被父母训斥多次,春节完全裹挟在抱怨与焦虑中。
“5个月时间,关于币和链的自媒体,就出现了数千家。”自媒体数据监测平台的负责人称,其中每日更新的,也有上千家,“就算是自媒体黄金时代,也没看到如此火热的崛起浪潮”。
“身边有不下10个媒体朋友,自己出来创业,准备做一个区块链自媒体。”陈晓斌称,这已让他无心干活,分分钟都想自己出来,“打一片天下”。
一时间,自媒体和内容创业项目泛滥。
这其中,有一些毫无背景,只靠一杆笔;也有一些,会拉上币圈大佬,“让他们投资或控股。”一币圈自媒体的创始人钱思言称。
而春节期间,自媒体还在挑灯夜战,“春节放假了,币圈可没有放假。”
团队5个人,钱思言没有时间回家过节。而其他4个,都窝在老家写稿。
除了更新稿子,钱思言还在忙于和币圈的大佬们“勾兑”,为了年后能拿到一笔融资。
但让钱思言郁闷的是,媒体只是这条产业链的“配套设施”。
尽管币圈多金,但分给媒体的,只有“残羹冷炙”。
“大一点的自媒体,一篇文章只给一个ETH(以太币),和其他行业的自媒体广告报价,并无区别。”钱思言称。
自媒体数据监测平台的负责人称,现在大多的区块链自媒体,除了广告,无非就靠培训等传统方式变现,因为竞争太激烈,僧多粥少,“活得并不好”。
媒体永远是一个寡头行业,行业只会认第一梯队,而其他参与者,大多沦为陪跑。
在恐慌群像中,刚赚得盆满钵满的现金贷老板,无疑是最为焦急的。
眼见着“时代号”呼啸而过,却无论如何都搞不到一张车票。
2017年最大的风口,无疑是现金贷。
在这波浪潮中,诞生了诸多身价上亿的土豪老板。
已有不少现金贷企业,投身到传说中的下一个风口“区块链”中。
比如掌众金服,已宣布区块链征信联盟LinkEye达成战略合作;拍拍贷也计划成立区块链研究中心。
在一些项目的背后,也闪烁着现金贷老板们的身影。
在项目ShareX的“成功募集完毕”的宣传图里,第一个就是小赢理财的创始人唐越。
“其实很多现金贷老板都在炒币,我们的饭局里,前半场聊监管,后半场就聊炒币。”某现金贷的创始人赵子宸说,“聊监管时,大家都觉得黯淡无光,但聊炒币,大家两眼放光”。
但大多数人,却上车无门。
“我到处去接触币圈的人,但是这个圈子有门槛,不是说你有钱就带你玩。”赵子宸手握数亿资金去“敲门”,却无人应门。
这个圈子从不缺热钱,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赵子宸从未有这种挫败感。
春节期间,他都没有消停,四处找关系,希望有人能带他入圈。
当暴富的捷径近在咫尺时,没有人还会循规蹈矩。
这波炒币浪潮,正在“蚕食”实业。
“厂子拿去银行抵押了,贷款500万开始炒币。”从事灯饰生产的老板卢延夕称,刚入行的时候交了点学费,半年时间,500万已翻翻。
“而现在灯饰生意竞争大,小厂的毛利只有10%,也就是是说,我需要卖力干10年,公司才能翻翻。”卢延夕称。
而卢延夕在春节期间,一边在紧盯币价,一边鼓动身边的亲戚朋友,都加入炒币浪潮。
这无疑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当大家不再进行物质和价值生产,而全面转向投机的时候,经济何来支撑之力?
狼狈与仓惶中,春节结束。
“精英们”火急火燎地回到城市
,撸袖铆劲,准备抢上“时代号”。
除了急着上车的,还有一群人在冷眼旁观。
很多人都在坐等崩盘。
他们并不看这波浪潮,并将其与当年的互联网泡沫做对比研究,称“两者何其相似”。
“现在所谓的币圈大佬,很多都是草莽出身,并非精英,而对区块链的理解,极为粗浅。”罗先勇并不客气地点评,这个领域中,实际上并无真正的“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