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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版的《红楼梦》？林黛玉变性为男人与贾宝玉相恋

青年电影手册 · 公众号 · 电影 · 2017-04-18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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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和林黛玉深情相拥

贾府同志嬉闹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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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奕华舞台剧《红楼梦 WHAT IS SEX》

4月21.22.23北京保利剧院

颠覆上演

What Is Sex？

全男班演绎《红楼梦 WHAT IS SEX？》的合法性就是「恨忏悔悟」

文／徐砚美

徐砚美：《红楼梦 WHAT IS SEX》文本创作

这不是第一次问：「为什么林奕华要用全男班来演绎《红楼梦》？」这是不是林奕华的反叛，难道用了全女班做了都是男人的《三国》，就得用全男班来做《红楼梦》？

《红楼梦 What Is Sex？》绝对不只是一出「男扮女装」或者是「男演女」的戏，不是这么简单的。这是一出关于 「恨悔忏悟」 的戏， 而重新去思考「What Is Sex？」本身，就是一种忏悔。

Sex ，被现代人狭隘的解释成 「sexual」 ，一谈到「性」，就直接简化成 「性交」 ，所以，坊间许多说自己是 「性学」 专家的，往往在讨论的，都只是 「性交」 ，然而，倘若我们不谈 「性」 ，我们还会 「爱」 吗？如果我们对 「性」 从来没有深思过，那我们的 「性爱」 的理解到底还剩下多少？

当所有的男演员要一人分饰二角(至多角)，加上一位叙事者，所饰演的「角色」，全部是《红楼梦》中的男性，一整天的呈现过后，我看到了两件事情 ─

一. 不是性别决定语言，而是语言决定性别。

二. 语言背后的不是性别，而是性别的意识。

从何看出？首先，当 男演员 诠释这些 女性角色 的时候，非常自然的会出现「女性」的「肢体动作」，而这些肢体动作，并不是「夸张」或者是「放大」，而是女性的很多神态，会在一字一句间自然流露。

特别是「独白」的部分。

我一直在看，从「演」的角度看，也从「意识」的角度看，后来就发现「演」是一回事，演员的呈现中，很多时候朱宏章、莫子仪、黄俊杰等等他们的神态甚至整个人的状态，都不是在 「控制」 或者是 「驾驭」 这些语言，而是 语言背后的意识 ，一点一点渗透到他们的表演当中。似乎 去触动一些在他们里面不属于男性，而是属于女性较为阴柔的那些意识，而这些意识又赋予他们情感，情感再往肢体去呈现。

在几乎原文照搬的情况下，把叙述的文本变成戏剧的文本，就 必须用不同的观点来看待「对话句」与「叙事句」 ，然而，经过演员的演绎之后，发现曹雪芹的人物之所以立体，就是他已经把 作者的意图 ，融进了 角色的意图 之中，我们 看见的不是一个落魄男人，在写一群莺莺燕燕，而是真的看到一群莺莺燕燕在大观园中环绕 。

所以， 「What Is Sex？」 在演员第一次的呈现中，与 「恨悔忏悟」 中的 「悔」 就发生了两层关系：

一. 身为男性，我们鲜少真正用一个女性的角度来面对女性 ─ 果。

二. 身为男性，我们从未真正用一个女性的角度来面对我们 内在的女性 ─ 因。（所以我们男性任凭原罪重复，女性只好重复宿命）

所以，「性」，真正关乎的不只是「性交」，而是 「自我价值」 ，一个不断营造「 男人形象」 的人，其实就是在 摧毁「男性」 ，因为，他只要「男」不要「性」，「性」是一个阳性与阴性并存的状态，而 男性与女性只是「外部的征兆」， 也就是那些现代人在消费主义底下过度放大的「 性征」 （六块肌、乳房……） ，而那些在 男人里面的「阴性」 [1] ，以及 女性里面的「阳性」 [2] ，在心理学上早有研究，它是存在的。而 我们的「爱意」，我们会动「情」，往往就是因为在我们里面的另一种「性别」的投射作用而产生。

但是，我们的文化不断在压抑的，就是 存在在男性里面的「阴性」 ，而可怕的就是，是这样的压抑，让男性变得一定要符合「男人」，而他在自己的内在压抑阴性，就会在外在 同时压抑现实生活中的女性 ，这就是所谓 「父权」 的形行程。 而现代女性呢？就相反的释放他内在的「阳性」企图藉此反抗那个不要阴性的男人形象。

而当演员真正的投入一段完全由女性意识带动的情节，去饰演其中的角色，就是在「呵护」或者是「直视」在自己里面的那个阴性形象，进而，看到数十年来，一再压抑再压抑的他，让我们的男性也变成一再压抑再压抑女性的人。

所以，我们常常谈男性压抑，不是再谈他的「面子」被压抑，他的「尊严」被压抑，男性哪有？这些东西，不就是长期以来一直被放大的吗？我们让男性去念这些台词，就是让我们重新看见不是只有「面子」，不是只有「尊严」，或者是不是只有「男人面子」以及「男人尊严」。

如此，起码 男人就必须放下那个「我我我我我」的自我中心，而往「你」的「另一个我」去看。

这是这出戏的一个突破，因为确立了二件事情的合法性：

一. 全男班之于探讨「What Is Sex？」这个议题。

二. 不再另写剧本而以《红楼梦》原文节录。

所以， 在舞台上，演员不仅完成了「演员」对于「性别」的忏悔，而是「角色」对于自己「宿命」的忏悔 ，因为，演员对于性别的忏悔，观众可以见到的， 是「男性」对自己的「原罪」进行的忏悔 ；而进入到角色之后，找到 每一个角色一再重复的「宿命」，对「命」进行的忏悔 ，那又是，更深一层的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