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宇鹏一开始就知道他和米畅不是一路人
。
但有什么办法呢,有的人脑子是木的,反应慢,开窍晚,很难遇见爱情,一但遇到,就是命中一劫。
大一那年上民法总论,他坐下听了三分钟才发现走错教室了,想到前晚舍友们关于那个严厉的陆教授的讨论,他就头皮发紧,腾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挤。这一挤,才注意到自己身边的两条丝袜美腿,意识到那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来源是右边这位妹子。
他一面连声道歉,一面下意识低头看了对方
一眼
,这一眼使他震住了,刹那间只有一个想法:这辈子
不是谁都有机会跟这么美的女生坐一次同桌的。
通常一个人白且瘦,就会有种苍白感,但米畅的白是种润白,连阶梯教室黄巴巴的光打在她脸上,也像女演员的反光板。她的睫毛长极了,虽然维持着自然的弧度并不卷翘,但种植在那样一双大眼之上,也有点惊心动魄。一管鼻子就更绝,从小到大生有那么好看鼻子的女生,朱宇鹏只看过两个,一个是刘亦菲,一个是米畅。
在朱鹏宇愣神的当
儿
,米畅也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使朱鹏宇看清了她的全貌,更受震慑。他后退一步,想坐回凳子上,却忘了座板早翻起来了,于是他的屁股短暂地啃了一下竖起的座板之后,直接墩到了地上。
“法学院有个傻冒上课时被校花的美貌击昏,当场坐地上”的笑料很快就传开了,朱鹏宇一时间比米畅还有知名度,他对那些离奇的、把他描绘得比真实情况更白痴的传言也并不在意,反正拜倒在校花裙下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学校里那些道貌岸然的才子帅哥什么的,还不是整天想尽一切办法吸引米畅的注意力?
朱鹏宇还挺羡慕他们的,因为相比之下自己无才无貌,也没精力跟他们一样苍蝇似的嗡嗡嗡围着校花打转,他连自己的学费都是贷款来的,哪有资格去追女生?
朱鹏宇虽然也对米畅魂牵梦萦,但他还有一个更大的爱好:赚钱。
他答应过亲爹和继母,读了大学之后就不会再伸手往家里要一分钱了,还要想办法勤工俭学,每月往家里寄点。
好在赚钱对于朱鹏宇来说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儿,他读书厉害,背法律条文和理案件的时候脑子已经明显比别人好使,而真正开始操心赚钱的时候他才发觉:这事儿比啃书本考高分还让人热血沸腾。
他的赚钱基因原来是埋在骨子里的,帮人带饭能拉起队伍,给人买零食能开起小卖部,用舍友的话说:“你这王八糕子,凡是能出一点力收到声谢谢的事儿你都能做成买卖收钱,你这么鸡贼,你上个屁的法学院啊?”
结果朱鹏宇没到大四还没结束就开自己的贸易公司了,人家真走法学的道路。
朱鹏宇后来记起自己上小学的时候他曾经效法商店里的“盲盒”玩法,把自己高价买来的经典卡和低价买来的普通卡打包密封起来在班里兜售,赚了一大笔钱,结果被他爹给一锅端了,还拎回家狠锤了一顿。之后,他就一直在压抑自己的交易欲望,到了大学,整个释放了。
开学卖日用,日常上门推销,春节包大巴,网吧卖快餐……朱鹏宇的脸皮厚,碰多少钉子也不嫌难堪,很快他自己就把路子打通,拉足了人兼职跑腿,自己脱身出来,把闲钱拿来投点别的行业,顺便
炒炒比特币还炒炒股。
在大学里还经常被批“不务正业”,熬过了四年之后再也没人敢这么说他了,这个时候他的名字还是“朱总”,但已经不是大学同学戏谑兼酸贬的那个味儿了,下属喊起来是谄媚的,合作伙伴喊起来是正经的。
而米畅呢?米畅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从那些对她垂涎欲滴的大学男生眼界里消失了。等大家再一次有她的消息,是在接到朱鹏宇喜帖的时候。
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故事总是这么频繁,但是那一年赶去参加婚礼的同学回来都表示:他俩站一块儿,其实也不算刺眼。
生活从朱鹏宇身上拿走的那些东西,都已经从他的经历中补了回来,现在的他温和、谦逊、聪明、没秃顶,身材还维持得很好。
同一个宿舍的哥们喝高了大声感慨:妈的,没想到美人还是只爱钱!
大家都尴尬地静了。朱鹏宇大气地笑笑说:那多巧,我最爱的也是,所以我们是绝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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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不想选精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