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2016 雾霾浓厚的冬至日里，“知乎版权保护专栏”发布了一篇新文章，带来了可喜的消息：爱范儿（微信号 ifanr）在事件上一次爆发时，进行了针对性的深度报道《国内内容平台侵权第一战：知乎 VS 微博营销号》。由于已时隔将近 6 个月，先对事件进行简单的回顾：知乎作为国内其中一个较成功的网络问答社区，通过 5 年多的运营，积聚了一批拥有知识的大 V、专业人士，而其产生的内容（在早期）虽然不收费，但却比网络上不少的内容更优质。与此同时，在微博上有一大批“寄生”于知乎平台内容的营销号（如本案控诉对象，微博号“知乎大神”，现已更名为“大神说”），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擅自将平台上原创内容截屏搬运到自己的微博号上。再利用积聚的人气获取广告合作，达成自己的商业目的。
知乎作为平台，代表用户以“侵害作品信息网络传播纠纷”为由，起诉微博营销账号“知乎大神”一案正式立案，并花费了将近 2 个月对案件进行准备：对“知乎大神”等一系列微博营销号的内容以一段 30 小时 56 分 16 秒的视频为形式进行了公证，总计超过 12.3 万条记录。
对“知乎大神”发布的 247 页微博进行侵权内容的整理与确认（与知乎上面的内容进行比对）。
在经过律师的分析确认之后筛选出来的首批 7 位网友，通过邮寄的方式将亲笔签字的授权书寄给知乎版权团队。
在过去的 6 个月来，知乎维权团队工作主要围绕了以下两个方面：知乎为了确认“知乎大神”运营人员身份，曾发函要求新浪提供用户信息，但由于用户信息受法律保护，未能直接提供。最终新浪在庭前证据交换期间，于法院要求下，提供了“知乎大神”的用户信息。为了通过提高被告方责任成本，避免这类侵权行为“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态势卷土重来”，知乎决定要进一步挖出并证明营销号的背后是商业公司的盈利链条。虽然早在《新浪微博上的“知乎大神”是谁？涉嫌侵权吗？》中就有匿名用户通过推测，得出了“知乎大神是由网红留几手创办的深圳蜂群传媒公司所运营的营销号”的结论，但由于“列举的微博转发、私信对话截图、个人自称员工身份的行为，绝大部分属于间接证据，很难在证明力、关联性上占优”。经过知乎维权团队考虑后，最后决定通过投放一次“知乎大神”的广告，并以此来证明侵权人有从中获利，进而延伸“证明蜂群传媒就是‘知乎大神’的实际运营者，以及他们从每一条广告中所取得的收入数额。”在 2016 年10 月 19 日，知乎根据最新获取的证据，正式起诉“帐户个人及实际运营方深圳蜂群传媒有限公司，并成功立案。”案件先仍处于法院审理管辖权异议阶段，开庭日待定。“一个作者 VS 一家公司上百个营销号”的悲壮故事虽然终于收集到足够证据以正式立案，知乎在文章末尾还是不禁感叹：距离我们启动本次代知友维权的版权诉讼，已经过去了 239 天。从暮春到冬至的等待，似乎再次验证了那个不容乐观的现实：相较于侵权，版权维护的实操成本高得令人望而却步。200 多天的努力，高昂的广告费以及法律费用，知乎这次是要冲着“胜诉”而去。这样的投入，即使对于一个平台来说，也已经是很重很难得。可想而知，如果单个作者想要维权，要投入这一切，是一件近乎不可能的事情。因为这个维权的工作并不是一个“一个作者 VS 一个营销号”的游戏，而是“一个作者 VS 一家公司上百个营销号”的悲壮故事。就拿知乎本次控告的蜂群传媒为例，根据其官网介绍，自有微博大 V 包括@留几手 和@极品霏。但根据知乎匿名用户各方挖掘信息所示，单单是微博 KOL 矩阵就达到 78 个，除了刚刚提及的两个微博号外，还包括：@我的前任是极品、@大神说、@精分君、@贴吧君、@影视大魔王、@土豪等。而以上个图片则是由该公司加 V 验证的媒介经理发布，虽然随后迅速删除了，但还是躲不过被网友保存了。一般情况下，如果作者发现了自己的内容被盗了，可能会直接和盗文章的微博号联系，显然无效。如果好彩，可能会换来一丝冷笑：但如果遇到个更嚣张的营销号，估计还得被说不懂运营：就这样，即使抄袭文章就这样明摆着在平台上晾着，作者还是无能为力。即使这次知乎发起的维权运动将@知乎大神 推到了风头火势地位，也未能打击营销号的势头。这头被告，另一头立刻拿出小号“公众号君”猛地抄袭知乎内容，然后再以“大号养小号”的方式培养新营销号。曾经有知乎网友在知乎话题《微博上「@知乎大神」这种借知乎内容起家的营销账号无法追责吗？ 》上分享了关于微博独有的“关注资源生态”分析：现在微博上的“被关注资源”已经被瓜分完了，如果你不是在其他地方拥有“被关注资源”的人（比如在现实中是名人，在天涯知乎是红人之类的），并且没有其它营销号帮你推广，那么微博用户们根本没有渠道来知道你。营销号只会跟和自己有合作关系的营销号互相转发，他们使用别人的文章用的都是“复制黏贴”或者“截图上传”。当你跟他们没有合作关系，他们是不会对你使用“转发”键的，因为他们不想动用自己的“被关注资源”替没有合作关系的 ID 涨粉——哪怕他们用了你的作品。这个现况，也再次说明了为何知乎需要针对的，是在这些营销号背后的公司。在知乎正式发出《知乎起诉微博营销号，立案了》前，也许不少人会不相信知乎真的是要和微博营销号较真，因为知乎有不少流量都是通过这些营销号带来的。假如胜诉，知乎很有可能会断了自己这个外部曝光的机会。但于此同时，正如爱范儿（微信号 ifanr）之前分析，维护用户发布内容的版权，对于一个以内容为核心的平台非常重要。因为，如果用户在知乎上花了大半天呕心沥血地写了个内容，转身就被营销号拿去刷广告，会直接降低用户积极性（营销号就这样用你的文章，赚了5、6 位数的广告费，开心吗？），也会降低知乎平台的价值。尤其在这“知识经济”浪潮下知识平台遍地开花时候，知乎失去原有核心用户的风险也更大了。（图片来自 Fight Club Wiki – Wikia）假如知乎这次胜诉，成功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那是否意味着就此可以终结营销号投内容的情况？因为除了知乎以外，还有天涯、豆瓣等其它地方可以抄。而在知乎出来之前，营销号偷的就是它们的内容。有些钻空子的营销号，还会将知乎上的内容复制黏贴到贴吧，然后再从贴吧截屏直接用，这样就可以轻松脱身了。因此，这一仗更重要的意义在于，作为国内知识平台领头羊的知乎这次发起的维权运动，是否会带起一批“维权跟风者”？知乎的这次维权活动，有很大几率会出现“跟风者”，如果最终还能形成不同产品在帮“用户维权”上面的成果竞争，将会是一件大好事。我们将继续追踪“知乎就版权诉讼微博营销号”事件，欢迎大家持续关注。最后插播一则硬广：爱范儿开通知乎机构帐号啦！另外也有文章专栏，在这里你可以见到野生的作者们，在评论区任你调戏。知乎网站或应用内搜索用户“爱范儿”即可直达。
题图来自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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