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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171019003 —
认知写作教练点评:这个外星人非常奇特,居然带着宝石来地球打麻将。角度很新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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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点了一支烟!
我是来了这个星球才学会这项运动,或者说,学会品味这道餐点。我其实不抽烟,只是觉得没有比烟圈散乱而成的图案更像我们的书写文字了!有时我故意把烟圈文字搞得不那么规整,然后想象拿着「透镜」和我联络的拉斯伯里看到这些变形文字时那副怪异的表情。我嘴角闪过一丝坏笑,小孩子般的坏笑。
我叫弗莱帕,我的烟是从这个麻将馆的窗缝里飘出去的。
漠北,小镇。
麻将馆的装修还是有些讲究的,抽象派艺术图案的壁纸,波尔多红酒浸染过的地毯,水晶吊灯,大理石台阶,奢华到艳俗。麻将馆里人头攒动,呼喝声此伏彼起,掀起的热浪勾搭着蓬蓬的烟雾在屋里慢悠悠地散着步。如果觉得有人吵到属于他俩的浪漫,他们就悄悄地钻他一嗓子,然后从他「砰砰」的咳嗽声中再溜达出来,依然手牵手。仔细审视能看见他们的笑声,惬意地有些嚣张。
在别人眼里,我有点反常,至少不是一个规矩的打牌者。这不需要什么专业评判,任谁看一眼我的牌面都可以立刻知道。我摆的牌上下颠倒,这对于有些牌似乎不太影响,但是「七支」、「七筒」看起来就不那么自然。「拉斯伯里那个家伙看到这两张牌肯定会为人类把他的胳膊和眼睛画得这么丑而生气的!哇哈哈!」
我故意将不同花色间隔排布,还将几张牌暗埋在手心里,来回揉转,好像是在运筹救命的锦囊。没有人陪我一起烧脑,所以我身边没有人围观,我倒也不在意。
2
没有人围观,我索性将牌直直地摞起来,像跟着大人在桌边嬉闹的孩子经常干得那样,想象自己是古罗马建筑师,将牌搭建成一座斗兽场,或一座歌剧院,手中打出去的牌如同守卫疆土的勇士,抑或登台表演的歌者。
我的儿子小弗莱帕正拿着星球上遍地散落的方方正正的化石玩耍,垒高然后一脚踢倒,有时他又把石块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顺序排开,看着它们如潮水般褪去。我们星球的语言特性使得交流时往往未出声已知意,因此对于每一首歌,歌词都已知晓,但歌声却非得听到才可以唤醒内心的感受。我的妻子恰巧是那个星球最棒的歌唱家。至于斗兽场则是我最深沉的愿望。我痛恨自己懦弱,而希望自己勇敢。
幸好我手法极快,要是换了别人,早被同桌众人塞进马桶里冲走了。偶尔有人好奇地看几眼我的雄伟建筑,更多还是匆匆走过。大家是来赌博的,谁去管那艺术?
赌桌上忌讳将别人的牌打翻。高手环伺,一个蹙眉,一个哈欠,一个直身都会被捕捉到,牌势便有破解之虞,更何况将别人的牌赤裸裸的显摆到大家面前。当我将牌摆成各种建筑时,同桌人只得小心翼翼,轻拿轻放,甚至都不敢大声喧哗。虽然我一度声明牌不会倒的,但大家谁也不想惹这份麻烦,仍然只静静地摸牌打牌,与别桌显得格格不入。 打牌不过图个热闹,图个痛快,这么安静地打牌,受这份多余的拘束,谁乐意啊?倒也有人喜欢安静地思考,研究个打法战术什么的,就过来坐了。久而久之,大家感觉到,和我一起打牌,基本都会赢,虽然赢头不大,但终归是好事,于是倒也不缺人陪我一桌。
牌桌上,筹码哗啦啦作响。上桌前,大家需要用现金或信用卡在前台申领筹码,但是我没有现金,也没有信用卡,只有一个非布非丝非尼非线的黑色袋子,里面装的极像古代的金锭。老板偷偷拿着去鉴定过,据说纯度已经超过人类仪器的测试极限。
那锭子闪出的光芒能刺穿人的瞳孔,只是他们都在奇怪以金子的硬度又是什么仪器将它切削得如此规整呢?
3
我没有给出大家想要的解释,因为我压根儿无法解释。
我所居住的星球上多是这种四四方方的石块,里面含着人类所称的各种「元素」。我们会选取各种石块,提炼合金,加工成一些机器人帮着打理星球。其中最为纯黑的石块将外皮熔去后就是这种锭子。星球总部观察到人类在交换货物时使用的纸张图案各异,但是对这种黄色元素的喜爱却是惊人的一致,所以出发前我捡了几块黑石,熔去表皮,带在身上。
黑白总相依。我们星球上还有一种纯白的石块,上面会结出一种蓝色的浆果。如果用「味道」这个词来描述的话,浆果应该是酸的,这是我来了地球之后才明白的。在我们的世界里,那种浆果只是我们补充能量的食物。我们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也不需要吃其他的东西,所以我们的文字里没有「味道」一词,更不用说细分之后的酸甜苦辣。没有「味道」会痛苦么?
说起吃的,我突然怀念起昨天老板娘给喝的「焦丸汤」来,据说是这个地方的风味小吃。我头一回喝到那么多种味道交织在一起的液体,也头一回咬碎形状像拉丝伯里眼球的小颗粒。
「这东西要是给拉丝伯里吃的话一定会卡在他的‘桶’里!」
想到拉丝伯里快要窒息的样子,我又闪过一丝坏笑,小孩子般的坏笑。
4
「胡!」
旁边这位突然喊了一声,把我思绪拉回到牌桌。
「不对呀,这局要赢得不是他呀!」
果然大家发现了问题。「胡个屁」,有人一把抓住那位诈胡的同桌开始理论。
没人知道,此时,我的思维沸腾到要爆炸。
他们管赢牌叫「胡」,可是昨天老板娘给我喝的美味液体中漂浮着的小圆球,那种味道也叫「胡」啊?这应该不是一回事吧? 可怎么听不出区别呢?
还有,他们的语言是线性的,说完一句话之后可以再加字使意思更为丰富,比如从「胡」到「胡个屁」。这太有趣了,加字后意思立马来个180度大转弯。不过还是比不了我们的圈形文字,那转多少度也行的,只是得再重新画个圈。
还有,上次,我问过一个看起来有点知识的人,赢牌这个「胡」应该是「和」,好像是表示和谐之类的美好含义。
我愿意相信是这个字。
要达到「和」,要么三个一样,这不正是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么?妈妈生下我们几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要么三个相连,这不正是我和我的同事么?又想到了拉丝伯里那个家伙!要么是两个出去抢一个回来,「砰」地一声,这简直就是我和妻子在制造小弗莱帕!
多么美好祥和的画面啊!难怪这些人类要来玩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