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广电独家”记者 何佳子；转载请注明作者及来源
2016年的一天，在导演赵宝刚家里，19岁的上戏大一新生高旻睿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电视剧行业的“一代宗师”。当时，坐在客厅沙发上，心中满是忐忑的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牛顿的苹果砸中了脑袋。
在赵宝刚看来，高旻睿聪明、踏实，有一股别人身上没有的劲儿，与《深海利剑》男主角卢一涛的形象十分契合。
当他在心底几乎已经划定这个男主角人选时，结束谈话站起来的高旻睿却让赵宝刚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他太高了，我没想到他这么高！”高旻睿身高192cm，对于都市青春剧演员来说，这个身高没有问题，但对于反映潜艇兵题材的《深海利剑》来说，这个身高就显得颇为突兀。
因为身高问题，赵宝刚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让完全是“新瓜蛋子”的高旻睿出演自己首部军事题材作品《深海利剑》的男一号卢一涛。
“实在是对不起大家啊，这一队‘海军官兵’没有一个熟人，全是生脸儿啊。”在《深海利剑》开播发布会上，赵宝刚一上台就向观众们诚恳地“道歉”。对于从主角到配角的“全新人”阵容，他说，“其实心里有点哆嗦”。
谈到用新人出演的原因，他坦言，“这部剧的主人公全是‘90后’，新人的年龄较为贴合，有兴奋感和新鲜感，因此会有更真实的感觉。”
此外，更重要的原因则在于，“很多想用的明星可能没有足够完整的时间和饱满的精力去完成从体验生活到拍摄的漫长过程。一部作品是要给我们空间和时间潜心去搞创作的，而不是给我们空间和时间去算演员的档期，那样是拍不出好的作品的。”
“赵导这是过劳肥”
从业30余年，赵宝刚共执导过20多部电视剧，无论是早年堪称经典的《渴望》《编辑部的故事》还是之后风靡全国的《永不瞑目》《像雾像雨又像风》，亦或是影响了新一代年轻人的“青春三部曲”（《奋斗》《我的青春谁做主》《北京青年》），都是广大观众认可的口碑上乘之作。
这一次，传说中的“老江湖”也做了一回题材上的“新鲜人”。
首次挑战军旅题材电视剧《深海利剑》，赵宝刚将镜头聚焦于影视作品极少展现的“90后”潜艇兵。
从最初决定拍摄到最后成片完成，他整整胖了20斤，“主要是心里着急，吃得多，还喝点酒。还有，就是脚受伤了，没法运动。”
从原来的140斤到现在的160斤，身边的剧组工作人员说，“赵导这是过劳肥。”
他听了笑笑说，“确实压力挺大的。一方面，组里一水儿的‘95后’新演员，经验比较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剧中真正男一号的档期问题。”
他口中的“男一号”并不是演员高旻睿，而是年轻的士兵们工作、生活和战斗的地方——“潜艇”。
为了真实还原中国最新型潜艇的内部构造，赵宝刚选择了“真实潜艇+场景搭建”结合的方式进行拍摄：斥资一千多万在北京房山区搭建了潜艇的内景，全部按照真实海军部队的“新型潜艇”进行还原；其他的戏份则是在真实的潜艇中拍摄的。
由于潜艇有作战任务，所以剧组一切行动都要和部队配合，“部队的任务是保卫祖国，不是配合你拍戏。”
于是，这也就成了他执导生涯中等待时间最长、最难约的“男一号”。
“对于我这个快六十的老人家来说，真的不容易！”
赵宝刚告诉“广电独家”记者，对于这部剧的基调设定，主要遵循三个层面，“家国情怀，兄弟情义，以及人类共通的感情，比如爱情。”
说起剧本，他略感遗憾，“这部剧还是有点急，如果能多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把前面剧本再调一下，肯定更有意思。”
在他看来，《深海利剑》第一版剧本语言偏冷。为了更好地展现潜艇兵的真实生活，他带着剧组多次下到基层潜艇部队去进行采访、体验生活、寻找灵感。而剧中很多有意思的桥段都出于此。
“我带着一个小编剧，得空就和潜艇上的战士们聊天，有一搭没一搭，天南海北地瞎聊。”
在赵宝刚眼中，拍军旅戏虽然很苦、很累，“但很过瘾，也很有得拍。”用8个字来总结，就是“有泪、有笑、有血、有汗”。
潜艇内部空间狭窄，缺氧更是家常便饭。为了抢潜艇的档期，无论是导演、演员和工作人员，都经常需要在狭窄缺氧的潜艇内部进行长时间、连续性的高强度实拍，而取景地也辗转大连、青岛、武汉、三亚等多地，就是为了使拍摄效果更真实，更可信。
“对于我这个快六十的老人家来说，真的不容易！”他感叹道。
“在真实的基础上，我们用了很多方法来强化视觉效果和质感，不管是镜头设计还是后期特技。全剧用了五六十个升格慢镜来渲染，包括一些走路、军姿，都是用升格，很帅。”
他透露，有一些惊险场景的海浪，光是特技就做了三个月，更别说剧中大量的深海作战、鱼雷作战、潜艇作战等，都需要电脑特技后期制作完成。
目前来看，《深海利剑》中的特技使用量已经创了当代军旅剧的纪录，成为中国当代剧中使用特技量最大的剧集之一。
“我一直在寻找最纯粹的东西”
拍摄《深海利剑》时，赵宝刚并没有刻意把它当作主旋律题材来做。“不管拍摄什么题材，只要是对国家、民族、青年人有好处、有启迪，都可以是主旋律。”
从风月到成长，从青春到军旅，赵宝刚说，自己一直在寻找最纯粹的东西，只不过，这一次的表现形式有些不同。
“不管是战友情、爱情还是兄弟情，在这部剧中都表现得更为内敛。特别是其中的爱情更像是柏拉图式恋爱，是包含隐忍和牺牲的，存在于心底深处的，不会像都市男女那么夸张。”
他以剧中男女主角卢一涛和金子晴的感情为例说，“他们俩是有一条感情线的，但是融合了亲情、懵懂的爱情和战友情。直到最后，他们才有了一个告别的拥抱，也是唯一的一个拥抱。”
而剧中另一条感情线，姜耀和女友黄小夏的爱情也颇为曲折。“在部队体验生活时，我们发现除了之前设想中那些很苦、很累的部分，也有很多休闲放松的欢乐时光。因为，现在部队也在努力改善官兵的生活条件，完善各种配套娱乐生活设施。”
他告诉“广电独家”记者，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一个年轻战士给他端来一盘烤串，他过去一看，原来里面还有个烤串的小摊子。当时，他就想着，可不可以加场戏，写一个军嫂为了离爱人近一点就跑来部队俱乐部卖烤串。这也就成了黄小夏的原型。
如果这些都是从生活中临时抓取的故事的话，有一场戏，则是赵宝刚唯一坚持要加的。犯错误后被下放到修理厂的卢一涛因为“业余时间”的问题和老兵起了冲突。
在卢一涛看来，干完活儿，完全可以有自己的时间来自由支配。但老兵的回答却给了他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不行，部队没有所谓的业余时间，你的生命都是国家的。让你睡觉你才能睡觉，不让睡觉你就得醒着。”
“你把它放到现在年轻人的语境中，那种冲突感是很强烈的，是蛮有意思的。”
在赵宝刚看来，在貌似自由与纪律的冲突背后，是新时代军人的使命担当，是共和国士兵肩上那份沉甸甸的重量。正是这份牺牲和奉献，内敛与坚持，才换来了我们的和平海域，也成为促使他下定决心做潜艇兵题材最重要的原因。
本文作者：何佳子；微信号：ruarua_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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