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辛基的步行者咖啡馆

一个教师的行走空间 · 公众号 · 教育 · 2019-09-28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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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早晨，天上飘起了细雨。赫尔辛基整个城市都变得阴冷起来。原本在蓝天下显得温暖而俊朗的国家博物馆哥特式方尖塔楼也显出了某种阴郁的气质。我们今天要去拜访赫尔辛基防止青少年边缘化的公益项目“车站儿童”（ Asoman Lapset ）项目所开设的“步行者咖啡馆”。

步行者咖啡馆，就在赫尔辛基市中心，著名的静默教堂的斜对面。是一间温馨而简朴的咖啡馆。尤其是在这样一个阴冷潮湿的早晨，这间随意而温暖的小屋一下子让大家有了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迎接我们的是“车站儿童”项目的负责人克里斯蒂安先生，一位修长而潇洒的“大叔 ”。他向我们介绍了“车站儿童”项目以及这个步行者咖啡馆。

80年代的芬兰，不少无所事事的青少年常常聚集在车站、商场周边，克里斯蒂安先生说，“那时候青少年与成人社会唯一的联系就是警察。”如何为青少年与成人社会家里一座沟通的桥梁，成为社会有识之士思考的问题。“车站儿童”项目，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提出来的。为青少年与成人之间提供一种“安全的”联系，是这个项目实施的宗旨。为此，他们在城市最繁华的地方，开设了这个叫做“步行者”的咖啡馆，为任何 13 到 17 岁的孩子提供必要的帮助。在这里，任何孩子都可以花一毛钱（这几乎就是白送）买一杯咖啡，但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孩子们必须很有礼貌地说一声：“能麻烦您给我一杯咖啡吗？”

“你可以在这里写作业，也可以和朋友们在这里聚会聊天，当然也可以和这里的成年人志愿者聊聊自己的心事。但是这里不允许把脚放到桌子上。”必要的文明礼仪恰恰是青少年进入成人社会的一张门票，而这张门票有时候就是廉价到不要将脚放到桌子上。克里斯蒂安先生在讲到这个细节的时候，我想到的则是，我们的家长常常是用“他还是个孩子”或者“考个好成绩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观念，阻断了孩子进入成年人社会的通道。好像任何一个孩子只要生理年龄长到了 18 岁，就自然而然获得进入成人社会的入场券似的。殊不知，教育的本质就是让一个自然的人获得成为社会的人的资格和能力。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教育理念是不是真的需要好好地反思一下了。

“帮助做了‘蠢事’的孩子，也是我们的一项工作。比如在商场乱涂乱画的孩子，我们就把商场相关人员、警察以及犯了错的孩子找到一起开会，寻找孩子弥补自己错误的方案，我们希望孩子们能够知道没有人能够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但是有希望帮助他们不要受到法庭的起诉。当然，我们也会培训商场或者车站的安保人员，让他们学会如何与青少年沟通。”在芬兰很多这样的非政府机构承担起了社会管理的责任，它们的存在让整个社会结构变得柔软，能呼吸，有弹性。而更重要的是，一个社会的主流价值观不是来自于政府的宣导，而是来自于民间力量的维系，这是整个社会给人安全感的重要保障。

“任何孩子都可以进入我们的步行者咖啡馆，可能是一个参加了帮派的孩子，或者是吸毒的孩子，或者是激进主义分子，我们都敞开大门。我们觉得即便是一个激进主义者，让他的观点展露出来，总好过拒绝他们，把他们推到黑暗中去……”克里斯蒂安做了一个狠狠推出去的动作。我环顾这个咖啡馆，简洁到了简单的地步，但是每一处似乎又都充满了温暖的光泽。这让我能够联想到芬兰秋日的夜晚，无论是湖边的小屋，还是街边的高楼，常常能够看到窗边会有一盏灯悄悄地亮着，那种柔和的光总能够人一种特别安宁与沉静的感觉，让每一走个夜路的人都感到踏实笃定。

赫尔辛基的步行者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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