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维,男,59岁,瑞典公民,常年生活在一个宁静的小镇,安静的社区里,一生只开瑞典国产的萨博汽车,半年前丧妻,目前独居。从学徒开始就在工厂工作,43年后,也就是今天,被辞退了。这对于一个鳏寡孤独的老人来说,肯定不是一件好事。
作为前社区居民委员会主席的他,每天8点都会在小区巡逻,无论春夏秋冬,雨雪天晴,无一例外。检查垃圾是否按规定分类,将孩子们空地上的随手乱丢的玩具摆放整齐,搬动随意停放的自行车回归正常位置,检查是否违规停车,检查车库的门是否都已经锁好。在巡逻过程中,随时会对他认为不守规矩的人产生不满然后恶语相向,他坚守自己的原则,抱怨与他原则所对立的一切。
他性情乖戾,尖酸刻薄,让你很难对这位老人产生好感。连在商店买花时讲价的方式都让你觉得这个老头太不可理喻了。但是,当你看到他每天都要买鲜花,每天都穿戴整齐的来到妻子索尼娅的墓前,献花,打扫一下,独自一人说说话的时候,我相信你心里也会产生一些恻隐之情。
就是这样一个愤怒的恪守常规的普通邻家老头,他决定去死。准备去天堂与索尼娅相会。打好绳结,穿着正装,从容甚至是有些优雅地站在凳子上,闭上眼睛。就在准备踢开凳子的一瞬间,“咣当”一声,把他从准备去天堂的路上拉回了人间。
他的新邻居一家刚刚搬来,男主人帕特里克显然不善于驾驶带拖斗的车子撞坏了欧维的邮筒,对于这样的事情,欧维不可能撒手不管。所以,他的第一次自杀以失败告终。
正是这对来自伊朗的年轻夫妇以及他们的年幼的孩子,闯入了欧维的生活,也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欧维的生活。但是,这些阻挡不了欧维准备去死的决心,当他再一次站上凳子准备赴死的时候,“当当当”的敲门声又再次把他拉了回来,新邻居的孩子来给他送礼物来了,同时新邻居来找他借梯子,又让他暴躁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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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吊、到用汽车尾气准备呛死自己,到准备卧轨、再到准备猎枪吞蛋自杀,一次次尝试都被中途打断,他一边咒骂着周遭,一边和新旧邻居艰难地磨合。这个被动的过程中,却意外地让他们重新认识了彼此。随着故事的发展,他的这些古板、认真与尖刻也逐渐变得可爱起来,你逐渐发现,欧维才是最有责任感的人。
他无数次因为“无法忍受”而去帮助他认为“什么都不会干”的邻居们。脾气暴躁的他为了哄小朋友非常不情愿地装出熊的声音为她们讲故事,收留流浪猫,收留因出柜被赶出家门的小哥。
在他准备卧轨自杀的时候,有个男子晕倒了摔下轨道,旁边的人居然没人果断施救,甚至有一个女子还拿出手机来拍照,欧维也是唯一一个下去把男子救上来的人。
每次欧维自杀的时候都会出现闪回,回忆他的一生。首先是关于他的成长。年幼丧母,父子相依为命。当他拿到满意的成绩单时,父亲欢呼雀跃,欢天喜地地向同事们分享这份喜悦,一列火车开来,被撞倒在地,他丧父了,办理了葬礼之后,他去工厂主动退还父亲多发的半个月工资;当他为了避免拆迁才整修完房子,邻居家失火,他奋勇救人,没成想,人是救下来了,自己的房子都着了,他失去了住所。
只好借宿于火车上的他,因为睡过头却偶遇索尼娅,帮他买了车票。他一心要还钱就连续那个时间去坐同一趟车等索尼娅,直至她的再次出现,这也成就了他们的爱情与婚姻。当他刚和索尼娅甜蜜旅游结束,就出车祸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妻子也终身瘫痪;为了妻子的权利和尊严,他费尽心思去改造环境,他去往学校,亲手修建了供轮椅上下的斜坡,又把自己的厨房的厨台降低数十厘米。
这些经历看起来是那么悲惨,那么的黑暗,但黑暗中的光亮总是显得特别耀眼。欧维的光,是索尼娅。索尼娅患癌症离世,使得欧维对生活的信念几乎全部消失。
“越多白痴声音议论她,我对她仅存的回忆就越少。”欧维只想保留这些美好的东西,他对她的遗物一直保持原样,不做更改,他想追随她而去,没有了索尼娅,他倍感孤独。他独坐桌旁,厨台上只放着一个碟子、一个杯子、一副刀叉,冰箱里只有一盒剩饭。无限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