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新世相 的第 278 篇文章
一
总结了这几天爆发的大雾霾中，人们一些典型心态。可能你也正在心情复杂地思考这件事，突然涌起不知所措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消化。看看这些状态是否发生在你身上：
1，因为半认真地考虑要不要离开，而加重了在大城市的临时感；
2，反正怎么也躲不过雾霾，带来无力掌控生活的暗示。与其它类型的无力感相叠加，加重了自己“再努力都没什么用”的逃避感；
3，意识到面对雾霾不能“逆来顺受”，却因为问题过于复杂不知道怎么反抗的憋屈。无处发泄的愤怒；
4，城市变得很奇怪，却发现别人居然很从容；想抛开一切无脑玩耍，却又总不踏实的慌张；
6，得到潜在的弃疗借口：反正过去已经一塌糊涂，现在出现了更大的危机，就不需要因为那些小挫折而太过沮丧了吧？
7，看到有人拿雾霾编段子，随时随地想开口骂人的暴躁；
总之，两种情况奇怪地并存：如此普遍的漠视；但又如此普遍的挫败。
二
这几天我开始注意到，不少人因为雾霾严重而哭了。没哭的人，很多也格外沮丧。
因为雾霾而哭，这个因果关系不直接。雾霾引发了一系列复杂、混乱的感受。或者说，雾霾是诱因。人容易被气氛控制，雾霾范围如此广泛，大大小小的城市乡村都蒙上灰，同时影响着健康、景色和对未来的计划。
在雾霾到来前，我们就生活在错综复杂的困境中，有向前的渴望，有想逃避的恐惧。原本就纵横交错的生活感受，因为雾霾显得更加混乱。
“天才与尘埃的日常”说：“未来充满迷茫，现实混乱不堪。雾霾更加重了这种压迫感。”
三
这让人想起，雾霾刚开始的时候，人们都在笑。在这几天，“请不要拿雾霾讲段子”的严肃呼吁，与关于雾霾的戏谑调侃同时存在。
“人们恐怕早晚会把大霾和小霾这两个节创造出来吧”，这到底是段子，还是一种灰暗的自嘲？微博热搜榜上，人们一如既往地关注着明星和八方奇谈，这到底是一种草率，还是一种认命后的坦然？
“@雍二胖”说：“大家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责任，自己也做不出大的改变，还不如看看……明星下饭吃。”
“@六月的小小小太阳”说：这是个“速食”的时代，所有不能立刻看到结果和影响的事都被人不屑，大多数的想法都是“反正当下对身体没有影响，怕什么呢？”
没人有资格评判对错。在人们感觉到彻底无力的时候，自嘲和狂欢很难说是放弃还是自救。它和痛哭一样，是人们对感到自己无法控制的事物的常见反应。
结果，当发现不知不觉它突然变成一个巨大的存在时，人们不知所措。面对雾霾，这么久了，人们并没有准备好思考、面对、行动。——我们连一个清晰明确的态度都找不到。
四
比无动于衷更直接的是无力感。这一次，无力感不止体现在“离不开北京”，也体现在“没有太多地方可以去”。我的一位朋友说，他在一片重污染中发现了一个指数很低的草原城市，算了算车程很短，打算动身。但谁都知道，那里当不了“唯一的避难所”。
雾霾让我们一贯的无力感更强了。因为雾霾而产生的感觉是：我明明很努力，生活却一团糟，雾霾说来就来，心情不听使唤，觉得自己败给雾霾。
而且，雾霾让人觉得“有资格放弃对抗”，它强大而难以解决，不是直接因为自己的过错发生，因而你能更坦然地示弱，委屈，痛哭甚至放弃。雾霾不像工作失败、恋爱失败等挫折，你虽然也觉得难以支撑，却总是咬着牙不好意思哭出来，因为那些事情本来是你应该去掌控的，或者你应该负部分责任。
人总会有这样一些时刻，发生一些事，让你觉得在心力交瘁、勉强支撑的时候又受到重击。电影桥段经常用模仿现实人生的方式表现这种场景：一个人失业、失恋、跟父母吵架，大雨天被房东赶出门，这时候站在街上，觉得霉运已经到了极限，强行忍着，还准备与操蛋的生活打一架——忽然飞快地开过一辆车，溅了你一身水。
通常，前面的一切都不会让你放弃。虽然你心里已经早就有了放弃的冲动，但你很难踏实地认输，因为那意味着失败。但最后这一身水会击溃你，让你痛哭失声，让你觉得无望。因为在这个场景里你很无辜，那辆车暗示着一种比你更强大的力量，在跟你开残酷的不公的玩笑。它是一种你不用负责的挫败，遮盖了你需要负责的挫败。
对那些因为雾霾痛苦、沮丧、挫败的人，雾霾就是最后溅过一身水的那辆车，是一种无法对抗的力量的暗示。因此，这几天，它带来的挫败感如此严重，随之而来的放弃式的漠视也如此公开。
五
不要让雾霾、或一辆疾驰而过的车打败你。假如你之前并没有对其它压力认输的话，不要因为雾霾哭。
也不要因为它，就放弃解决那些你还可以转过身解决的东西。在雾霾里，去解决自己的生计，解决自己的恋爱苦恼，解决自己的婚姻，解决自己的精神纠结。相比雾霾这种需要更大力量、更长时间解决的东西，去解决那些生活里的痛苦，相对而言这更具体，也更容易着手开始。
人类经常遭遇自己无法单独对抗的巨大力量，比如战争、大灾难等。在所有的这些时候，沉下心来解决自己能解决的更具体的事情，被证明是最有力的生存方式。
晚祷时刻：
面对雾霾你正在怎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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