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
有点胃疼,但还是喝酒了嘿嘿,不过喝得不多,就喝了两杯清酒,恰到好处的微醺不到,但高兴起来的那个程度。对不起嘛,以后听话。
离开西雅图的前一天晚上,在定居西雅图的哥们儿大董家里喝酒。他是很酷的古董爱好者,其实说爱好者不准确,准确来说,这是他的工作他的热爱和他的生活方式了。所以,他家很酷,很适合喝酒。
我们一群人在超市关门前一分钟冲进去,买了海鲜,鸡蛋,豆腐和面,但凡能放进海鲜锅里大杂烩的食材看到就往推车里塞,还买了啤酒和清酒。我的经验,在所有陌生的旅行中,如果你有机会在朋友家,或者在民宿里做一餐饭,陌生感立刻就消散,浓浓的“我就是住在这儿,也似乎行得通”的感受就涌起来。
记得几年前去圣托里尼工作,也不知道脑子被门挤了还是怎么回事,在那个小小的岛上定了整整十几天的行程,6天的拍摄结束之后,我和团队简直进入了游离的恍惚状态。每天起床,坐在风景如画的白蓝画面里,像个哲学研讨会一样研究,我们从哪儿来,要去哪儿,为什么,还能做点啥。都说英国的食物难吃,一个双面亲测过的人负责任的说,圣托里尼绝对更让人绝望。后来,我厨神附体,去了岛上的小超市里把能想到的调料都买回来,做了辣子鸡,蕃茄炒蛋,一个汤,煮了鸡丝青菜粥,加上从国内带回来,比钻石还珍贵,每天只吃一点点但也所剩无几的咸菜。拯救了所有人包括我自己的心灵。
回来煮东西的锅子,大董说是一百年前的锅,他家这种东西太多,随便拿一个起来,就比我大,也是习惯了。所有的东西一锅烩,看着杂,吃得香死了。
我们用音箱放了音乐,就是配在文章里的这一首silver lining〜在空空的房子里,前奏一响完,声音一出来,被震得一机灵,真的太好听了,妈哟〜
其实我常常在经历了特好的时刻之后,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写,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分享给你,只想着,若是有机会,能一起经历再好不过。那些,撩人的动人的瞬间,真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能说点什么,无非,也只能到达“你想想看啊,在这样一个我抬起头来就觉得处处都美的房子里,关着灯,外面的霓虹映在拱形玻璃窗子上,点着蜡烛,响着音乐,吃完东西肚子里暖乎乎的。一群朋友们喝酒,说点什么也都是些不重要的。而且心里深知,这样的情景,人生里不会只经历这么一次,会有更动人的”诸如这般的传达,真的不足够形容柔靡浪漫致极的当下。
这一封信的时间顺序很混乱,并没有按照事情发生的步骤来写,就是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其中一天的拍摄我们去了雷尼尔山国家森林公园,在西雅图市区的时候,就开始有点落雨,到了地方,也在下雨。整条通往目的地的路上,又让我一直趴在玻璃上,看不够。小小的彩色房子一幢幢地出现在森林中间,道路两旁的树都参天又笔直,车子行驶在盘山路上,一个转弯,是白色的木房子,再一个转弯,是黄色的木房子,每一幢都让人心生可爱,觉得很机灵很安逸。其实是奔着雪山去的,结果,因为下雨起浓雾,所以雪山完全隐形进了雾气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整车人没有人着急,我就想着,大约是每个人都在这一路从美式风光到北欧感觉的景色变迁中,真正喜欢上了这儿,都盘算着总会再回来的。未露面的雪山,倒成了下次再来的好借口,我还没有看到雪山呢,这样。
再者,没有雪山算什么,雾气中的森林就像仙境。
所以肯定会再回来对吧,看雪山,看华盛顿湖。
华盛顿湖,我很喜欢,坐在湖边就觉得自己就像生活在这里好多年的人一样,没有任何陌生感。湖边都是草坪,一路沿湖转圈,有很多有名字的没名字的公园,都是那种小小的社区公园,有小孩子在游泳。其实在西雅图,天已经冷起来了,需要穿外套的样子。爸妈们就坐在草坪上,看着孩子们冲进水里,一起冲进水里的还有宠物狗。孩子们和狗狗们,都在水里撒欢,看着有点冷,但是也觉得更开心。
看到一家五口,年轻的父母,一对龙凤胎还有一个稍大的女儿,女儿们穿着一样的小姐妹装,大女儿追着大狗一直在打着圈跑。小女儿和小儿子,估计是刚刚学会跑,跑两步摔一个屁股墩,跑两步摔一个屁股墩。男人女人时不时看一眼孩子们,也不上去插手,就手挽着手,分别推着两辆空的婴儿车慢慢沿着小路走,时不时地亲吻一下。在下午的阳光和微风里,简直治愈到不行。看过的美剧里的温馨画面,呼呼地向外冲,忍不住想,这样一家人,顺着写下去,大概一整篇家庭故事的灵感就有了。
在西雅图的这几天,阳光都棒死了,到了下午快落日的时候,整个城市都泛着金红。
其实很奇怪,日出和夕阳,我更喜欢后者。我在草原上看过日出,很美,也在海岛上看过落日,真的觉得更美。大概总是这样,知道会消逝,就更珍惜,珍惜起来了,就看得到所有细枝末节。它的颜色怎么一点点变化,它怎么穿过一小朵云,又一次洒出光芒来。从前跟别人讨论过,有人觉得落日寂寥,预示结束,觉得不好不妥不安宁。我倒觉得,落日后将入眠,想到落日就想到细细的呼声和柔软的床口,或者还有歌谣,或者还有音乐,或者还有拥抱,或者还有美梦。
哥们儿家白天长这样〜
这个圆号是礼物,因为和我胳膊上的文身的圆号一样,年头久了有点氧化,金色褪去,有点粉粉的感觉。我了个擦擦,没有盒子没有袋子,我得这样扛着它去纽约,再回北京。因为拿着它,在去机场坐飞机的路上,受到无数关注。在机场遇到的每一个工作人员几乎都要问,你会吹这个?一开始,我不好意思厚脸皮不懂装懂,都耐心地说,这是一个装饰品淘回去摆在家里很好看。后来问的多了,索性直接点头。所以呢,走的那一天,我是一个在西雅图机场的会吹圆号的cool girl哈哈哈。
说回去雷尼尔山森林公园那一天。
我们经过一幕让人怔住的景像,
跟我们一起去的大董说,连他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旱,水位退,一场奇观显露,直径一米还要多的树桩从水下现出来。一整片,特别壮观。我们几乎是激动着停车,冲下去。因为是河床,所以脚下都是淤泥,上面是细细密密的水草,每走一路,就会陷下去,所有人的鞋子都一言难尽。还是走到了中间去,站在那些大树桩之间,看着天然色彩就是碧蓝色的水面,还有天空,心里无限感慨,觉得像是站在一颗奇幻星球上,难以置信这是活生生就呈现在眼前的真实风光。我回头跟大伙儿说,这是地球变迁的痕迹啊,也是植物生命消失的证据,时间一直走,万事万物都在按照自己的轨道运行。茂盛和衰退,出现和消失,是生命的小小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