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华等：人力资本空间配置的社会福利效应研究——基于量化空间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

经济研究 · 公众号 · · 2024-12-06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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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标题：

人力资本空间配置的社会福利效应研究——基于量化空间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

作者及单位：

刘华、王姣，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陈力朋，郑州大学商学院

本文引用格式：

刘华、王姣、陈力朋，2024：《人力资本空间配置的社会福利效应研究——基于量化空间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经济研究》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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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题背景和意义

2022年，中国人口出现近60年来的首次负增长。据联合国《世界人口展望2022》的预测结果，2022年后中国将进入人口长期负增长阶段。人口负增长直接影响劳动力供给和生产力水平，给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和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带来新挑战。优化劳动力空间分布以发挥人力资本外部性和技能互补性，是推动生产率和创新能力提升、应对人口负增长的重要途径。随着交通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户籍制度的深化改革，以及全国统一大市场建设的深入推进，中国人力资本正在大规模的跨区域空间流动。第七次人口普查数据显示，中国流动人口达到3.76亿，占全国总人口的26.64%。人口的空间流动和集聚会产生外部性（包括正向的规模经济效应和负向的拥挤效应），不同技能群体受经济集聚的影响及其产生的外溢效应无疑是不同的，这些溢出效应塑造了城市间的人力资本空间分布。那么，中国当前的人力资本空间分布是否有效？调整当前空间布局能否提升社会福利？如果可以，实现优化配置的政策是什么？更优的人力资本空间配置呈现何种特征？

主要内容和结论

在已有文献基础上，本文构建了一个包含居民跨技能类型的生产率溢出效应和公共服务溢出效应的量化空间一般均衡模型，基于Dekle et al.（2008）提出的精确帽子代数方法，通过中国宏微观数据反事实模拟了人力资本空间配置优化的社会福利效应，以及实现人力资本空间优化配置的财政政策，并刻画了均衡情形下最优人力资本的空间分布特征。本文发现，当考虑劳动力跨技能类型的生产率溢出和公共服务溢出时，改变人力资本的空间分布能够带来明显的福利收益。其中，实施从高技能工人和高工资城市到低技能工人和低工资城市的再分配能够实现人力资本的最优空间配置，使得经济状态达到帕累托有效前沿。当征收房产税时，从高工资城市向低工资城市、高技能群体到低技能群体的转移会降低。对应地，相对中国当前的人力资本空间分布，再分配新均衡状态时的高技能人力资本空间分布呈现出区域更均衡的特征，即高技能人口向原始人口规模更小的城市流动，低技能人口向原始人口规模更大的城市流动。

本文的边际贡献主要包括三个方面：第一，在理论上，从中国特色的户籍制度和房地产税等视角丰富了异质性劳动力空间集聚模型的有关文献。本文构建了包含中国现实特征的异质性劳动力理论框架，为分析中国的异质性人力资本空间配置优化问题提供了研究路径。第二，在现实问题上，从人力资本空间优化配置的视角提出应对人口负增长冲击的新思路。已有研究主要探讨了如何通过教育来提升中国整体的人力资本水平，也有研究分析了中国人口的空间配置优化问题，本文则进一步基于异质性劳动力空间集聚理论，考虑不同技能类型劳动力的公共服务和生产率交叉溢出效应，研究中国人力资本空间配置优化问题。第三，在参数估计上，通过多维度精细化的宏微观数据，估计了中国异质性劳动力的生产率和公共服务交叉溢出效应弹性，为更加准确且精细地探讨中国不同技能劳动力空间集聚问题提供了较好的参数基础。

政策启示和建议

第一，破除妨碍劳动力流动的体制机制和政策弊端，促进人才区域合理布局和协调发展。本文发现，合理引导高技能人才向人口规模更小的城市转移以及低技能人才向大城市转移，能够更好地通过不同技能类型劳动力的生产率溢出和公共服务溢出提升社会福利。因此，未来应进一步打破人口流动壁垒，引导不同类型技能人才在区域之间合理流动。一方面，中西部地区和中小城市既要持续优化产业结构，为高技能人才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还要通过财政补贴或税收减免等激励机制加大对高技能人才的引进力度。另一方面，东部沿海和省域中心城市应进一步完善低技能劳动力相关的社会保障制度，减轻低技能劳动力在大城市的住房、教育和医疗等生活成本。此外，还应根据城市人口规模和城市综合承载能力，逐步放开放宽落户限制，消除户籍制度对劳动力流动的限制。

第二，进一步优化和完善转移支付制度，促进地区间公共服务均等化和区域协调发展。本文发现，实施从高工资城市和高技能工人到低工资城市和低技能工人的再分配政策可以提升社会福利。近年来，中国各大城市陆续发动“抢人大战”，相继出台各式各样的人才引进政策。应当注意到，人才的竞争离不开地方财力的支持，经济发展更好、政府财力更强的东部沿海和省域中心城市不仅通过人才政策吸引了更多的高技能人才，也因为更优质的公共服务吸引了大量人才。因此，中国地区间横向财政失衡是导致人力资本空间布局分化的重要因素，要实现人才区域合理布局和区域协调发展，未来需要进一步优化和完善转移支付制度，缩小地区间的财力差距和公共服务差距。

刘华等：人力资本空间配置的社会福利效应研究——基于量化空间一般均衡模型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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