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美国凯撒医疗集团(KaiserPermanente)一家肥胖诊所的医生Vincent Felitti发现,即使项目为患者带来了显著的效果,很多人从300多斤减到了正常体重,竟仍有50%的患者中途脱诊。
眼看着自己本可以成功的医疗项目屡屡前功尽弃,典型A型人格的Felitti医生气恼又不解。他决定要对患者进行访谈,探究问题的根源。
“我本来是要问,第一次性行为时你多大,结果说成了
第一次性行为时你多重。
”虽然医生在检查身体时极其专业、训练有素,但和患者聊到性话题,他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女患者听罢回答:“30斤。”医生没听明白,又问了一遍。眼前的女患者再也抑制不住,大哭起来:
“30斤。因为我当时只有4岁。对方是我的父亲。”
Felitti突然全都明白了。
于是,
童年负面经历研究
(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
ACEs
)——这个历时26年,公共健康领域意义重大却鲜为人知的大规模研究之一,
就这样从圣地亚哥的一间肥胖诊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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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美国疾控与预防中心和凯撒医疗集团联合发布了对
童年负面经历(ACEs)
的研究结果。研究显示,
儿童创伤经历是非常常见的——受访成年人中,三分之二都经历过至少一种类型的创伤。
研究还证明了这些看上去已经消散在岁月中的阴影,正是导致成年后慢性疾病、精神问题和暴力行为的元凶。
童年时经历的创伤种类越多,成年后酗酒、心脏疾病、癌症和自杀的风险就越高。
也许你听说过战斗或逃跑反应(Fight-or-flightresponse)。我们大脑中的杏仁核,会在我们处于危险时引发应激反应。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这就像此时街角突然蹿出一头恶狼,你会体验到的那种心跳加快血压上升。
那么,
如果你每天都会遇到恶狼呢?如果这头恶狼每天都出现在你的家里,你的幼儿园,你的学校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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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娜·杰克逊·中泽(Donna Jackson Nakazawa)是一名资深科学记者。在过去的20年里,
她一直致力于写作关于心脏疾病、免疫系统和人类大脑机制的科普文章。
她常将人类的免疫系统比喻为一个吊桶,承载着我们遇到的形形色色的压力。压力高到了一定的程度,即使一滴水也能让把吊桶压垮。
直到她看到了这份关于ACEs的研究后,她才如晴天霹雳般意识到,自己20年来一直忽略了这个藏在健康吊桶里的巨大石块。在赫芬顿邮报的访谈中,唐娜这样说道:
“对我个人而言,这个研究结果非常合理。我记得我自己12岁时,我的爸爸——这个身为作家、出版商,教我驾船出海、教我放声大笑、教我读莎士比亚的男人——进医院做了个小手术,之后就再也没能回家。
他去世后,我的童年就宣告结束了。
在那之后,我的童年里没有一天是快乐的,但我也怨不得谁。现在我明白了,我的经历悄悄改变了我身体里每个系统里的每个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