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名后的安邦人寿在资本市场上动作频频。9月20日晚间，万科公告称，大家人寿（原安邦人寿）将1.96亿股公司股份换购成ETF基金份额；而就在几天前，中国建筑也公告大家人寿通过三只ETF合计换购公司股份10.38亿股。按换购前一日股价计算，两笔交易合计减持金额达110亿元。
这也再次将市场目光引向股东借道ETF减持上来。
大股东换购ETF变相减持，顺利避免了大股东直接减持对二级市场股价的影响，成为众多上市公司股东减持的新选择。
截至9月20日，已经有48家上市公司大股东实施了换购ETF的间接减持计划，在大股东顺利抛售这些ETF份额后，其将累计实现变现金额超过200亿元。
今年来看，上市公司以股换ETF变相减持股票的例子并不少见，对于这一做法，市场上普遍的声音是利大于弊，这也确实是一项需要精密配合的资本行为。
9月20日晚间，万科A发布了一则股东权益变动提示性公告引发业内广泛关注，公告称，9月19日大家人寿将持有的1.96亿股万科A股股份换购成了“平安中证粤港澳大湾区发展主题ETF”基金份额，占公司总股本的1.73%，认购完成后大家人寿持有万科A流通股4.85亿股，持股比例从6.02%降至4.29%，按照9月18日万科A26.94元/股收盘价计算，此次减持金额超50亿元。
类似的情形已率先在上市公司中国建筑上演。9月19日晚间，中国建筑公告称，大家人寿减持公司股票10.38亿股，其中4.15亿股中国建筑股份换购成了“博时中证央企创新驱动ETF，3.11亿股换购成了”嘉实中证央企创新驱动ETF”，3.11亿股换购了“广发中证央企创新驱动ETF基金份额。换购后大家人寿持有中国建筑36.06亿股，持股比例从11.06%减至8.59%，按照前一交易日收盘价5.68元/股计算，减持金额近60亿元，两次金额合计超110亿元。
当然这并不是大家人寿首创。今年以来股东通过ETF换购变相减持的例子屡见不鲜，3月中兴通讯和三七互娱股东将股份转换成工银瑞信沪深300ETF、银华MSCI中国ETF为股东变相减持上市公司股票拉开序幕。据《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9月21日，今年以来共有39家上市公司大股东实施了换购ETF的间接减持计划，其中不乏一些减持力度在上亿级别的情况：如今年4月，股东方中国石油集团拟将中国石油不超过4.3亿股股份换购成工银瑞信沪深300ETF，7月浙能集团将持有的2亿股浙能电力换购成等市值的汇添富长三角ETF。
今年以来上市公司股东换购ETF基金份额情况一览
上市公司股东都喜欢换购什么样的ETF呢？从上图看富国中证军工龙头ETF成为当之无愧最受欢迎的换购产品，另外，工银瑞信沪深300ETF、银华MSCI中国ETF、华夏创蓝筹ETF、鹏华中证国防ETF等20只ETF产品列入股东股份换购名单。
从跟踪标的上看，既有沪深300、中证500这种主流指数，也有行业类指数，如国泰中证计算机ETF、富国中证军工龙头ETF、弘毅远方国证民企领先100ETF等，更有区域概念主题类基金，如平安中证粤港澳大湾区发展主题ETF、汇添富长三角ETF等。
首先要搞清楚什么样的股票才可以换购。这类股票必须是ETF的成分股，而且必须在ETF发行期内才能进行单只股票换取份额的行为，所以需要精密配合。“现在很多基金公司去找上市公司设计相应的ETF，帮上市公司股东换购的情况在业内还是很多的，当然肯定不是上市公司想减持就可以立刻减的，要配合基金产品设计、监管审批等各个环节，一般这套流程走下来也需要6个月到一年的时间。”某公募投资总监如是说。
“在选择换购的ETF时，除了是否是成分股外，包括指数的结构、发行的规模也都是很重要的考量因素，因为可以换购的数字和发行规模是有很大相关性的，所以产品的发行规模也至关重要。”
事实上，从目前被大股东换购的ETF产品来看，这些ETF产品绝非是简单的“通道产品”。如华夏创蓝筹ETF、富国创业板ETF、工银瑞信沪深300ETF、银华MSCI中国A股ETF等，大多是公募头部基金公司旗下的产品，作为一只指数基金产品也有较高的投资价值，大股东在换购这些ETF产品后，完全可以将其作为投资工具长期持有。
通过换购ETF实现变相减持为何突然火热？有业内人士表示，一方面是这种方式绕开了对二级市场股价的直接影响，避免直接对其他持有人利益的损害；另一方面，大股东确实有减持的需求，基金公司也可以通过发行这样一只ETF产品实现规模的突破，对两者而言会形成双赢的局面。
具体来看，此前，上市公司大股东有切实的减持需求，但直接减持会导致对成分股价格产生影响，而通过换购ETF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首先，交易ETF不会导致成分股在二级市场上买卖，能够避免对成分股价格直接冲击；其次，大股东在换购ETF产品后，不需要再考虑发布减持公告敏感期的问题，随时可以在市场卖掉ETF；此外，ETF在二级市场交易可以免征印花税，ETF的交易佣金通常也低于股票的交易佣金。
但值得注意的是，有多位公募ETF基金经理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到，从实际情况来看，相关成分股在大股东发布换购公告后股价均有明显受挫，ETF净值也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影响。投资者在选择ETF产品时，要留意是否有上市公司大股东换购的计划。
虽然换购一直存在，但市场对此一直持谨慎态度。
“上市公司肯定有动力，因为可以减持；一开始基金公司也有动力，可以做大规模。但是后来一看，呆了一个月就跑了，这样基金公司就没有动力。换购对基金公司是‘短期毒药’，肯定不能长期做。如果放一年，收取一年的管理费也可以，但是如果只放一个月就跑了，对品牌效应的影响也不好。”北京某公募基金行业资深分析人士表示。
2019年5月10日，中国石油（601857.SH）公告，中国石油集团将持有的4.13亿股中国石油股份换购市值对应的工银沪深300ETF份额。此次认购工银瑞信沪深300ETF份额价格是7.26元/股，认购总金额近30亿元。
中国石油集团当时承诺，自“工银沪深 300ETF”成立后90天内不减持使用本公司股票认购获得的基金份额。
中电熊猫也承诺，自上述嘉实央创ETF、博时央创ETF成立后6个月内不减持使用南京熊猫股票认购获得的基金份额。
同时也有分析人士表示，股票换购虽然有助于提升ETF首发募集规模，但操作风险仍需谨慎，特别是对于换购上限及是否允许停牌股票换购等问题，可能会出现个股风险传导到ETF的风险。
此前的一个例子是，南方沪深300ETF通过股票换购大量处于停牌状态的某上市公司的股票，其占基金资产净值的比重达到5%，远超0.5%的自然权重，由于此后上市公司股票持续跌停，这笔巨量申购导致南方沪深300ETF的净值一度持续偏离跟踪股指，令投资者蒙受了不必要的损失。
这种行为，也引来监管的严厉处罚，不仅对基金管理人和基金经理出具监管措施，还责成基金公司运用自有资金对基金份额持有人进行赔偿。
“同样的基金，A产品从60亿降低到30亿，B产品从10个亿到70亿，这两个基金以后的道路就不一样。如果上市之后没多久就缩水一半，市场对这个事情很厌烦，以后也不再会买这个公司的基金。所以现在基金公司对换购冲规模的热情也没有之前那么高，理性认识也越来越多。”上述北京公募行业资深分析人士也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