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奇遇电影
电影即生活。
目录
相关文章推荐
胡400  ·  远离垃圾人! ·  昨天  
胡400  ·  远离垃圾人! ·  昨天  
潇湘晨报  ·  韩国人大量买入中国股票 ·  昨天  
重庆共青团  ·  今年,“双一流”高校本科力争再扩招2万人! ·  4 天前  
重庆共青团  ·  今年,“双一流”高校本科力争再扩招2万人! ·  4 天前  
潇湘晨报  ·  男子家里9口人患癌症,8人离世! ·  4 天前  
51好读  ›  专栏  ›  奇遇电影

豆瓣上那些神译名,都是怎么造的

奇遇电影  · 公众号  ·  · 2021-05-12 23:53

正文


奇遇电影前几天的推送《 香港电影又出「神译名」,不过这次我服! 谈到了电影片名的翻译问题。


关于这个确实有些话想说。


如果按论文的思路,那首先还是要搭一个「全球电影传播史」 + 「全球电影(节)网络」的架子,不过既然是闲聊,就圈个地表示我考虑过这个问题了。


下面主要还是结合几个例子和我自己翻过的片名来聊一聊。

实际上社长谈到的片名与传播效果的问题,以及「译名权」 (文中作「命名权」) 的问题,很大程度上有一个前提就是电影的跨国发行,内地实际上并无相关法律法规来加以规范。


行业默认则是译名权归发行方 ,这里有几个例子,除了文中提到的《何以为家》之外,再比如 《乔乔的异想世界》 ,在多伦多电影节大获好评的时候译名还是直译的《乔乔兔》;


去年公映的时候,豆瓣最早的译名《乔乔兔》被片方改成这个名字了


另一个例子是 《爱在记忆消逝前》 ,最早在威尼斯电影节的时候前方记者一般都会使用直译的《求闲者》(英文原名The Leisure Seeker)。


实际上,这个公映译名是比《求闲者》这个古怪的硬译界面友好了许多


译名这个问题古已有之,追溯起来没完没了。


第一个可能产生了巨大社会效果的例子大概是「可口可乐」译名权归属事件。


CocaCola最早中文译名是「蝌蝌啃蜡」,后来才译为「可口可乐」,这个神译名翻译者是谁,一直有争议


到电影里面,民国时期各种译名段子乃至公案(比如「一片多名」事件)也不胜枚举,这还仅说的是片名,还没开始说人名……《鲁迅与电影》里记载了一些当时的奇葩译名,可以一看。

鲁迅与电影

李浩 丁佳园 编著 / 2019 / 上海书店出版社


中文世界两岸三地译名经常互不通行,与1949年之后「中国电影史」的一分为三是实打实的同构问题,译名权归发行方好像也是不言自明的事实。


事情起变化大概还是最近十几年的事情。


尤其是「艺术电影」的译名状况,可以说,谁先去了电影节,谁就率先取得「译名权」。


以往,「艺术电影」的中文译名遵循 欧美电影节首映——港台媒体报道——港台电影节首轮命名——输入内地 (大约2003年以前,多数是通过盗版DVD)这样 的途径。


《关于我母亲的一切》这个港译名就是典型例子:1999年在戛纳首映,其后2000年在香港国际电影节首映(迈克先生的手笔),再之后公映,这个港版名字就一直被沿用至今了


内地媒体最早开始大量参与国际电影节报道,印象中大概是2004、2005年开始,从转载港台媒体的报道开始;


到2012、2013年左右各大门户网站都会派记者去报道,再到最近四五年门户网站逐渐削减预算,反而是自媒体们大量前往电影节。


《热带疾病》2004年拿戛纳评审团奖时,国内媒体都没怎么报道,更不认识「 阿彼察邦」是谁,盗版DVD名字《夏日迷情》同样是取自香港国际电影节的翻译


实际上第一轮的译名权逐渐过渡到了「前方媒体」手中。具体一点就是著名的电影节达人,如著名自媒体人陀螺,以及后来的深焦系记者-影评人们。


基本上三大电影节出了片单之后陀螺就会在自己的推送里把主竞赛入围影片翻译出来。


「改名」的问题,一般也是基于发行方的商业考量。

我自己的情况是近四五年非常关注「电影节研究」这个领域,同时也介入到一些节展的策展工作,也会在包括报道、策展和研究等方面涉及到片名翻译的工作。


不过这里我应该指出一点,目前译名权的主要阵地是——豆瓣。


随着豆瓣电影评分愈发重要,豆瓣上面的影片信息也成了新闻报道、学术研究等领域的重要来源。


不过豆瓣信息准确度其实并不高。


在谈片名问题之前可能需要先谈一下信息准确度的问题。


一般我在豆瓣会修改我自己看过的影片的相关信息,重点是:

片名原名


经常有把英文片名当做原名的;一些语言有注音符号也经常在复制粘贴过程中丢失,具体要根据所在国别电影网站、维基等信息校对。

人名


人名原则是用尽量用原名,非拉丁字母人名使用拉丁字母转写,同样有一堆注音符号的问题。


需要译名的情况,我的原则目前是调整为,根据新华社人名翻译手册来翻译,除非已经有通用译名。


当然如果通用译名错得离谱(比如著名的「 费斯·阿金 」,这个是我改过来的)也是要改的。


这里还有很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朝鲜韩国、越南籍/裔的人名翻译,会搞得异常复杂,就不再吐槽了。

影片基本信息:


除了剧情简介之外,豆瓣电影奖项信息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国际电影节信息长期以「提名」来标识「入围」,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原则性错误。


「入围戛纳主竞赛」的意思是入围主竞赛的影片在所有的戛纳奖项上都可以参评,加上戛纳不是奥斯卡、金鸡奖这样的提名制,因此绝对不可以写成「获得金棕榈提名」。


只有诸如「上海电影节亚洲新人奖」这样的提名制电影节奖项是可以这样标识的。


溯源的话,这个错误是出自IMDb,中文这边不假思索地继承过来,造成学术界里不太懂行的错得一塌糊涂,都不忍直视。这个改都不想改了,随他们去吧。

接着来说说片名。


对于陀螺来说,翻译片名是个很开心的事情,这事儿他不止一次很得意地在聊天中炫耀过。有些片名他翻得确实不错。按他的原则来说,一般还是喜欢采取直译为主,倾向于三、四、五字的短片名。


举个例子来看看,2019年戛纳电影节:

这里面除了波蓝波宇的《戈梅拉岛》是我定的译名之外(根据罗马尼亚语片名翻译,看片之前我就看过剧本所以我准确地知道这个故事在讲啥……按照英文翻,它会变成「吹哨人」……哈哈哈哈),别的应该都是出自陀螺的翻译。


四字片名的例子比如《丧尸未逝》《鲁贝之灯》《必是天堂》,陀螺对《丧尸未逝》还是得意了挺久的。


这里面可能也就是《年轻女孩的肖像画》以《燃烧女子的肖像》或者「烧女图」在后来更为人所知。


所以所第一轮的翻译还是归媒体。


考虑到互联网「名誉经济」的问题,玩梗与否还是看心情的,机灵抖得好了,还是很能产生满足感的。这个事儿可以哪天请陀螺老师自己写一写。

我自己的例子是2019年北影节「注目未来」单元的翻译。这里有几个例子很值得讨论一下:

塞尔维亚片的原名及英文名都是「缝补」的意思,翻成这个片名,主要目的其实也是借梗《人生密密缝》。


伊朗片的片名就是主人公的名字,直译是「雷扎」,完全不知道在说啥对吧。这里借梗的是北电导演系系主任王瑞老师的名作《离婚了,就别再来找我》。


荷兰片是标准的直译,是片中的关键道具(女主角自己把喜欢的歌曲录成了一张私人精选集),这个是我在鹿特丹选来的,看片的时候我就顺手定了个片名,因为后面的稿子会写到这个。不过发行方似乎是想改成《最好的多莲》,我觉得还不如不改……

卢森堡这部片,后来因为有了发行方,被改名《出埃及记》,这个改法还是挺好的,虽然这个片名辨识度不高(同题有包括彭浩翔一部在内的好几部),但是对影片内容及导演而言都是比较好的概括。


德国片片名本意是「小木屋」,后来由艺术总监吴冠平老师定了这个片名,也算是借梗《绿野仙踪》。


吴老师定的另外一个片名是《悲歌一击》,这个借梗自《悲歌一曲》的片名,是因为片名被要求修改,否则肯定会用《双郎》(更准确的翻译是双銮)了。


《死人和其他人》《俄国青年》则分别是在戛纳和柏林报道中就定了的片名,前者应该是出自陀螺,后者不太清楚,不过均是直译。

所以归结下来,我自己的经验是, 在新闻报道层面一般还是以直译为主,如果顺手可以玩个修辞那就是锦上添花


新闻报道里误翻是常有的事情。最著名的例子莫过于库斯图里卡那部 《牛奶配送员的奇幻人生》


因为片名英文是「On the Milky Road」,这个片子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被中国媒体称作「 漫漫银河路 」,直到片子在威尼斯亮相才被前方记者改成「送奶路上」,后来的片名可能是发行方改的。(看这名字,感觉跟《乔乔兔》是一个人翻译的……)


再比如今年柏林洪常秀的 《引见》 (最初媒体翻译成《引言》,完全make no sense嘛……),引见这个片名是因为明确的误译,跟李迅老师商议后定下,请西楼尘帮忙改了一下。








请到「今天看啥」查看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