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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成为小资产阶级:1980年代的上升通道

三联书店三联书情  · 公众号  ·  · 2024-07-24 10:53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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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社会活力,进入个人的世界,这个活力就是野心和欲望,表现出来的,就是阶层流动(上升)。不承认这一点,就是掩耳盗铃。





时间:7月28日(周日)14:30

地点:上海图书馆·东馆 乐享厅

地址:浦东新区合欢路300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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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是一个过渡的时代,形成了两个时代的深刻断裂,而创造性正产生在这种深刻的断裂之中。

在这一过渡时代,思想探索以及因此引起的文学探索提供了打开下一个时代的可能。文学通过人性、人道主义、人情味和共同美构造了一个新的共同体。

然而,这个新的共同体是有边界的,被排除在这个共同体之外的人如何表现,是八十年代文学的难题。同时,在八十年代文学的内部,围绕改革展开的冲突一直绵延不绝,各种力量都在试图影响改革的走向。

最终,以85“文化热”为界,出现了“两个八十年代”:第一个八十年代,围绕社会领域中改革、启蒙和现代化等等概念展开;第二个八十年代,来源于第一个八十年代,但对第一个八十年代提出了质疑。

八十年代的思想和文学或许并不深刻,但却有一种单纯和天真。在这种单纯和天真的呼唤中,我们的“现在”才冉冉而至。

本次活动,我们将邀请蔡翔、孙甘露、倪文尖、孙晓忠、项静、毛尖围绕蔡翔先生新著《1980年代:小说六记》展开对谈,活动由黄锐杰主持。希望能够借助文学的力量,重返八十年代,同时通过勘探来路,重审我们的“现在”。



*文章节选自《1980年代:小说六记》(蔡翔 著 三联书店2024-6)

《大江大河》剧照

怎样才能成为小资产阶级

补记二

1

1977年,最重要的事件之一,大概就是高考制度的恢复。高考制度的恢复,打开的,是阶层流动的大门,这个门一开,个人改变命运的激情就再也不能阻止。所谓的自我意识,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的。它和利益有关,和阶层流动有关。

《人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产生的,只是,这个阶层流动体现在城乡之间,但它的本质,仍然是阶层流动。因为在城乡差异的背后,仍然是阶层差异。

严格来说,阶层流动这个说法不是太严谨。什么叫阶层流动?向上,还是往下?往下的阶层流动,一直有。别的不说,1960—1970年代知识青年的“上山下乡”,就是往下的阶层流动。往下的阶层流动,很多人是不满意的。所以,1980年代的阶层流动,应该说是阶层上升。这是阶层流动的本质。

社会主义,也有阶层,而且,还在生产自己的阶层差异,否则,也不会有“三大差别”一说。有阶层差异,又要克服阶层差异,但是怎么克服,就是个问题。1950—1970年代,依靠两点,一是规训,二是往下。首当其冲,就是知识青年。这里面,有时代因素。

1950年代,强调“识字”,但是“识字以后”会怎样?这是个问题。随着中等教育的普及,逐渐生产出了“知识青年”这一新的人口形态,尤其是农村知识青年,何去何从,是进城,还是回乡?这成了问题。这里,也有两个因素,一是城市能否吸纳这些农村知识青年;二是知识青年离乡以后,农村怎么办?时至今天,第一个问题随着城市的扩张,解决了;第二个问题,却没有解决。这就是《人生》高加林问题的历史由来。

1980年代,阶层的向下受到了批评,知识青年开始回城。但农村知识青年怎么办?这是《人生》中高加林问题的现实原因。

可是,《人生》的意义远远越出了高加林具体的身份,它在阅读中获得广泛的共鸣,这个意义指向的就是阶层上升。1950—1970年代,阶层向上的通道是相对狭窄的,这就造成了阶层的固化。1960年代最恶劣的政治口号是所谓的“血统论”,这个“血统论”和当时阶层固化的现状有关系,只是以一种极端的等级论的语言表现出来而已。

1977年,高考只是一个引子,引发出阶层上升的愿望。高加林高考失败了,但他想做“上等人”的愿望并没有因此消失,反而因了现实的恶劣更加强烈。

但是在1980年代,所谓阶层,表现出来的是个人。这个“个人”,和启蒙有关系,但更和利益有关,个人的脱颖而出,要求离开,这个离开是广义的。对于平民子弟来说,就是要求离开自己所属的阶层,而跃向另一个更高的等级。这就是阶层跃迁。所以,个人主义一旦进入底层,就不仅仅是精神的,而是物质化的。

什么叫社会活力,进入个人的世界,这个活力就是野心和欲望,表现出来的,就是阶层流动(上升)。不承认这一点,就是掩耳盗铃。

1977年,在北京,参加高等学校入学考试的青年正在认真答卷

2

《波动》和《晚霞消失的时候》讲述的是小资产阶级的故事,而且都和官僚阶层有关。小资产阶级被描述为一种文明类型,但是这个小资产阶级也是有阶层归属的,这个阶层就是文化阶层。《波动》和《晚霞消失的时候》演绎了这两个阶层之间的战争,预示了未来社会领导权的争夺。《波动》的态度非常决绝,在官僚阶层和文化阶层之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文化阶层这一边,也就是小资产阶级这一边。《晚霞消失的时候》则相对暧昧,希望的是两个阶层的和解,从而“共治天下”。后来,礼平在回忆“血统论”的时候说,这个口号就是冲着小资产阶级去的,“既不是‘红五类’,也不是‘黑五类’,既不是‘地富反坏右’,也不是‘工农兵党政’”。又说,当时这个口号“选错了对象,惹翻了一个强大的社会群体,最后使我们很丢脸地被人家从‘文革’的戏场上扫地出门”。这就是1970年代开的花,开在新贵族和旧贵族的战场上。这些花和平民阶层并没有多大关系。

1980年代继承了1970年代的思想遗产,但是并没有完全按照1970年代的剧本上演。猜到了开头,未必猜得到结尾。有一条线索,改写了1970年代的剧本,这就是围绕“生计”的叙事。在“生计”叙事中,平民登场。这并不是说,1970年代就此偃旗息鼓,所有关于个人、文明、精神、审美等的叙事,都成了“启蒙”,而把“启蒙主义”和“出人头地”合二为一的,就是《人生》。高加林“进城”就是对等级社会新的战争宣言,这是一场关于“上等人”的战争。寒门子弟加入了“上等人”的战争。所谓的阶层上升,必然遭遇阻力,哪里来的一路坦荡。

但是,这场战争的剧本仍然是“上等人”的,仍然是1970年代排定的。1980年代,不存在什么阶层冲突,阶层冲突首先要有阶层意识。1980年代只有个人意识,没有阶层意识。因此,阶层冲突只能转化为个人和个人之间的冲突,只能以个人主义的形式表现出来。在个人的背后,还是阶层。

但是,阶层的命运早已决定,个人从自己所属的阶层中脱颖而出,渴望的,不是为自己所属的阶层奋斗,而是跃升到新的阶层,“上等人”的阶层。在那跃升的一瞬间,他就注定要离开自己的阶层,所以,离开的真正含义,就是脱离他的原生阶层。谈不上背叛,却是真正的逃离。

高加林的结局,只是一个偶然,并不是1980年代的必然。1980年代毕竟为寒门子弟打开了阶层向上的可能,这也是许多人怀念1980年代的原因。但是,高加林“回乡”,作为一种象征,却是必然。那是对原生阶层的负疚,这种负疚将伴随终生。

1980年代,官僚阶层和文化阶层分别找到了自己的文学代言,但是平民阶层没有,平民阶层不可能再有自己的代言人。从这个阶层走出的个人,进入了新的阶层,成为新的“上等人”,他可能会在新阶层中苦苦挣扎,饱尝世态炎凉,但不可能再回到自己的原生阶层。所以,高加林的失败,才是真正的原生阶层的悲剧。

《人生》剧照

3

1980年代之所以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打开了阶层上升的通道,给寒门子弟带来了希望。这个通道是现实的。

高考是很重要的上升形式,尽管高加林是高考失败者,但高考的意义还是在的。高考不问出身,不讲成分,不靠关系,不开后门,最重要的是,肯定了知识的重要性,间接肯定了人的才华。高加林有底气,这个底气就是才华,所以他有点清高,也很骄傲,但是这种清高或者骄傲,是被高考这一形式引发出来的。放在之前,不太可能。

高考打开了一扇门,同时也关上了其他的门,高加林就是被高考这扇门关在了城外。所以他不甘心,他需要打开另外的门,但很困难,所以他只能造假。阅读者同情高加林,因为高加林有才华。高加林需要的是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有机会,寒门子弟也可以出人头地。

这样的机会,在1980年代也是存在的。

1980年代,恰逢旧体制正在动摇,新制度尚未完全确立,在这新与旧之间,各种机会也随之出现。这些机会,刺激了个人的野心和欲望,1980年代,复活了巴尔扎克笔下的“外省青年”。

这些机会并不都是高尚的、优雅的、文质彬彬的,相反,有很多是低俗的、野蛮的,在合法与非法之间游走。在这些人中间,诞生了1990年代的“新富人”。也有失败者,但是失败者依然意气风发,对于平民阶层来说,本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失败了,不过是回到自己的原生阶层。

但是这些成功者,或者失败者,很少进入1980年代的文学,《人生》是个异数。1980年代的文学,强调个性解放,鼓励自我,但这个自我或者个性,也是有边界的,这个边界就是精神。越过精神边界的个人显得低俗。所以,1980年代的文学,并没有产生自己的巴尔扎克,而且始终有一种小资产阶级的趣味。这种趣味被描述成现代的。因此,香雪(铁凝《哦,香雪》)进城的愿望才是现代的愿望。

王朔打破了这一精神化的边界,他的人物行走在合法与非法之间。但是王朔小说里的人物本质上并不追求物质,他们追求的是这一过程中间的刺激,以及这种刺激带来的快感。这些“大院子弟”骨子里仍然是骄傲的,因为他们有“家世”,他们并不需要通过别的方式完成阶层的上升。这个阶层的根基是深厚的,世界仍然是他们的。

但是平民阶层不一样,这个阶层已经没有自己的骄傲,也无尊严可言,除了离开,没有其他的存在方式。所以,尽管高加林失败了,却激起了更多人改变自身命运的勇气。在命运面前,道德规训没有什么意义。

《人生》仍然属于1980年代,路遥选择了乡村知识青年,游走在精神和物质之间,所以,小说显得文质彬彬。更野蛮也更粗俗的改变自我命运的故事,不可能走进路遥的视野。这就保证了《人生》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但是,路遥毕竟说出了一个故事,一个寒门子弟要求出人头地的故事,这是1980年代的事实。研究1980年代的文学,不仅要研究它说了什么,还应该研究它没有说什么,被省略的部分,可能更有意思。这个时候,所谓社会史,不是和文学史对应的社会史,而是在哪些地方,和文学史擦肩而过。路遥并没有省略1980年代的社会史,所以路遥的小说不仅有文学史的意义,也有社会史的意义,这是路遥应该享有的荣耀。

1980年代的这些个人,充满野心和欲望的个人,同样来自启蒙。启蒙复活的,不仅有优雅的自我,也有粗俗的自我;有追求精神的个人,也有不择手段攫取利益的个人。这是启蒙的两面。

《人生》剧照

4

1980年代有很多故事,在那些故事里,豪门子弟与寒门子弟并存。他们被野心和欲望驱使,追逐自己的权益。也有许多卑微的小人物,不是为了体面,也不是为了做什么“上等人”,只是为了活着,为了活得好一些,背井离乡,寻找希望。在1980年代,离开的故事是多样的。

这些离开的故事并没有全部进入1980年代的文学,1980年代的文学也在选择,选择自己的故事,研究这些选择,也是一件有意义的工作。

有多种因素在阻扰这些故事进入当时的文学。

启蒙创造了1980年代的个人(自我),可是,当这个自我走进生活,就会面目全非。它生产欲望,也追逐利益,坚执人文精神的启蒙者,会对此个人失望。可是,在生存和理性之间,本来就会生产出“经济人”,只有经过“经济人”这个阶段,才会产生出理性人,计算本来就在理性范畴之中。1980年代的启蒙者,召唤出了个人,但面对物质化的个人,难免惊慌失措。

但是更重要的因素来自道德领域。经过1950—1970年代的文化熏陶,对于未来的设想,已经深深烙上主流社会的印记。而主流社会的根本就是伦理。面对“经济人”的冲击,1980年代的文学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们不希望未来的主流社会是一个由纯粹“经济人”构成的世界。在1980年代,社会主义退回到道德领域,革命作为伦理遗产而被部分地接受。

所以,文学的某种表现形式之一就是,可以有计算,但不太能接受算计。

1980年代的文学实际上是矛盾的。它们鼓励自我,但不能接受物质化的个人;它们肯定市场,但不接受市场重新组织社会;它们需要社会的活力,但野心和欲望仍然是它们恐惧的对象。即使以解构自居的先锋文学,也无法彻底征用这种野心和欲望。1980年代的文学,实际上是自相矛盾的。而且,它们习惯把这种野心和欲望推向1950—1970年代,在这里,伤痕文学的影响是巨大的,这是先锋文学习惯选择的历史时间。

《假如我是真的》剧照

5

高加林是有精神后裔的,这个后裔分成两个走向。

一个走向即是所谓的“小镇青年”,它是巴尔扎克“外省青年”的中国版。不过,“小镇青年”没有“外省青年”那么大的野心,就像高加林不是于连。世界那么大,“小镇青年”也想出去看一看。但是,“小镇青年”也不是没有功利性的想法,“小镇青年”的理想是进入“中产阶层”。这个想法支持着“小镇青年”,未来的世界一片灿烂。

理想或者理想的破灭,都和这个中产阶层有关。上不上,下不下,唯一真实的,最后就是所谓的“日常生活”。但这个“日常生活”却慢慢失去了1980年代的朝气蓬勃。

《一地鸡毛》里的小林,可以看成高加林进城的后续。

小林在大城市的机关工作,这是黄亚萍给高加林勾画的未来,也是高加林梦寐以求的未来。高加林最后失败了,但是小林成功了。小林进城后,迎接他的是每天的白菜豆腐洗尿布,是必须忍受女老乔的狐臭汇报工作。美好生活在1980年代的后期开始破灭,日常生活是如此乏味单调。文学青年开始成为机关中年,意气风发的高加林也变成了不温不火的小林。生活磨损了理想,也磨损了斗志。

日常生活是1980年代的一个重要概念,这个概念曾经给予改革以正当性。但是1980年代前期的日常生活,更多是以美好生活的形象出现,并且在私人领域里展开,进而构成私人生活的神圣不可侵犯性。这是自由主义的接受基础。

在1980年代后期,日常生活开始变得枯燥乏味,围绕这一日常生活展开叙事的,是所谓的新写实小说。但是,刘震云和池莉不一样。池莉更亲近城市的市井生活,在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中,考虑的是怎样活得有滋有味,这就是她的《热也好冷也好活着就好》,生存是第一要紧的。刘震云的《一地鸡毛》更像“小镇青年”的进城实录。

可以想象,小林在进城前的奋斗,是把故乡变成异乡的过程。高加林没有完成这个过程,失败了。小林是成功者,但是这个新的故乡带给他更多的烦恼。这个烦恼是中产阶层带给他的,中产阶层的生活充满重复和单调。显然,小林缺乏再一次把故乡变成异乡的冲动,生活也没有给他这种希望。1980年代后期的文学,既缺乏往下看的勇气,也失去了向上走的可能。在这样的境遇中,所谓日常生活才可能进入文学叙事。这是新中产阶层的烦恼,并且这个阶层迅速地向市民阶级转化。

所以,日常生活是一个中产阶层建构的概念。

《一地鸡毛》剧照

6

1980年代后期,有两部长篇小说,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和陈忠实的《白鹿原》,都出自陕西作家之手。在1980年代后期悲观和沮丧的氛围中,这两部小说是异数,表达的是重构世界秩序的愿望。可以不同意这两位作家的具体观点,但这种重构秩序的努力,却值得重视。

《白鹿原》希望重构的,是乡村共同体,这个共同体打上了士绅结构的印记,重返儒家思想的愿望,意味着保守主义的隐隐欲动。这是改革进行了十年以后,共同体重新进入当代文学视野的一种表征,也意味着强势崛起的个人对社会共同体的撕裂。

《平凡的世界》的视野要更为宏大,全景的叙事视角几乎囊括了1980年代的改革现实。路遥没有回避改革带来的各种问题,这些问题通过各种社会场景的扫描得到艺术地再现。在这些叙事中,高加林隐匿了,孙少平出现了。

路遥和高加林有相似之处,同样来自乡村,同样对“现代文明”有着强烈的憧憬,这些相似之处,使得《人生》的叙事视角更多地集中在高加林身上。但是,路遥毕竟不同于高加林,路遥的性格和更为宏大的政治理想是高加林无法承担的。路遥的政治理想在《人生》中被压抑,但是在《平凡的世界》中展现无遗。当然,在《平凡的世界》中,路遥的这种政治理想是非常隐蔽的。

孙少平代表了路遥的另一种面向,这个面向希望积极介入现实,并且重构世界秩序。

但是,孙少平是不成熟的,孙少平的离开,更多的是游历,是性格和思想的磨炼。值得注意的,是孙少平的底层经历,这些经历给孙少平提供了底层的叙事视角。这个视角,在《人生》中是被压抑的,或者说,只是一种进城的理由。《平凡的世界》中出现了田富堂等老干部形象,通过这些形象,展现的是一种上层视角。值得注意的是,这一上层视角和孙少平的底层视角构成了一种遥相呼应的叙事关系。这是路遥的政治思考,也就是改革如何顾及社会底层的利益。1980年代后期,这样的思考并不多见,却是下一个时代重要的思想主题。

不过,孙少平能否承担这一重构世界秩序的重任,仍然是一个问题,根本的原因,仍然在于对未来的设想。但是一个重要的思想史命题,却在这种思考中浮现。

1980年代,是一个“少数”的时代,这个少数指向新的社会精英。1980年代前期,少数代表了多数,这是1980年代作为黄金时代的根本原因。但是随着改革的深入,也应该看到,这个少数和多数之间产生了裂痕。孙少平的游历或者经历,可以视为少数重新走向多数的努力。这一点,是重要的,即使在今天,仍然是一个重要的主题。

1990年代,将会终结1980年代的各种表述,市场的强势崛起,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各种秩序。但是1980年代的文学表述可能会给后来的时代带来各种思考,毕竟,那是“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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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代:小说六记
蔡翔 著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24-6
ISBN:9787108077882 定价:69.00元

蔡翔通过文学重绘1980年代的社会转折与思想图景,提出“两个80年代”的说法:第一个80年代,围绕社会领域中的改革、启蒙、现代化等观念展开,由“伤痕文学”发端打开了诸多的写作领域,文学以现实主义手法依然拥有饱满的社会政治功能与历史使命。第二个80年代,源于对第一个80年代的反思与质疑,改革与现代化的发展主旋律既带来勃勃生机也带来问题与危机,在个体意识和内在自我日益凸显的同时,文化与文明问题也成为80年代中期之后的核心思想议题;现代主义悄然崛起,并由此诞生了“纯文学”观念,影响延续至今。

80年代末,新写实小说与王朔作品轮番登场,将80年代初期中国人对美好未来的向往变成“一地鸡毛”式的庸碌日常,他们以文学的方式消解了一个大时代的理想和价值,从而终结了80年代,开启了90年代。

这是作者将文学史与社会史和思想史研究相结合而产生的一部思想文本。作者认为,1980年代不能成为80年代人的纪念馆,而应该成为历史的图书馆,以供我们反复阅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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