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鲸北晨
“官二代”有官护着,摊上官司,百姓连死都无清白。
冯渊是本地小乡宦的儿子,自幼父母去世得早,靠着点家产过日子。他眼见着拐子卖丫头,便想纳入家门,从此绝了好男风这口。
可奈何拐子除了将女子卖给他之外,还卖给了薛公子。虽然同样早年父亲去世得早,但尚有寡母在。而这母亲和贾府的当家贾政的妻子是姐妹,同时是现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的妹妹。这关系算下来,颇有“官二代”的嫌疑。
于是,在两家都发现拐子做两头生意之时,都愿意把钱拿出去,而把女子留下来。但薛公子不是什么好人,死活不答应,还下手打了冯渊。
冯渊被抬回家三天,就去世了。这冯家的下人便去应天府告状,恰好是碰上贾雨村来断案。
贾雨村本听说人被打死,气极想派下人去抓了薛公子。可是,下属(门子)使了眼色,便退入后堂商议。
门子当下便将这女子的来历告知贾雨村,这女子便是当年甄士隐在元宵之时丢去的女儿(英莲)。但因常年被拐子欺负,只能说:“拐子这是我爹,我也是没有办法,欺负了就欺负了。”后在门子的哄骗下,才交代自己被拐来,并不记得父母了。
贾雨村一听,本来动了保护的欲望,这可是当年给自己去京城赶考路费的甄士隐的女儿,这恩如何不报。
但门子接下来一番话便彻底打消了他的想法,“老爷,你到这里来就职,应该要懂得护身符这一说,你要处理了这姓薛的,可能连官都做不下去了。金陵这么大,家族连着家族,本来就住不下一个史官。你可别掺合此案,早早了结便可。我让薛公子的下属认罪,顶个包,让薛公子一家多出点钱给冯家,他们拿到钱,自然相安无事。”
而贾雨村依言断了此案,将案情传给王子腾和贾政,此事算是了去。
但
冯渊就一条人命就这样白白葬送,死后不过后人得了点银两
。
原本按照顺序,先来后到,这英莲也应当纳进冯家,这可算是“准妻子”。但因拐子又将女子许给薛家,想卷两家银两而走,便引发了这次惨案。
更奈何薛公子霸道无度,连顺序都不懂,强行要这英莲,看冯渊一直嚷嚷,便让下属动手将冯打成重伤致死。这心如此歹毒,一点都不能吃亏。
而官府居然为薛公子连后路都想好了,抓几个下属来充数,赔几个钱,一桩人命算是完事。就这样,冯渊赔了夫人又送命。
冯渊这命送完了还不算,连后世的清白也没了。官员不在乎他的人命,更在乎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
按照门子的说法,向来到这里做官的都会抄一下“护官符”,不利于自己当官的案件都不怎么去管,这样放任大家族为所欲为。
更可恨,贾雨村并非其他人,面对曾经给过他帮助的恩人的女儿,这案件断得依旧颠倒。
可见,
这官场之中,恩情这点东西什么都不是,比不上乌纱
。
这样冯渊的清白又怎能洗清,归根到底他不该碰上和朝廷官员有那么点关系的对手。冯渊生前尚且斗不过,更何况是死后。
冯渊,生前看上女人,结果“官二代”插手,去闹连命都送了。死后,下属去打官司,连官府下人都阻碍上司去管“闲事”,“官二代”又一次赢了。
这样,
老百姓打官司,摊上“官二代”,后者都有官员护着,又怎么能得以清白
。
老百姓斗不过“官二代”,而这背后归根是官场的潜规则作祟,官官相护何时了。当官的更看自己的前途,而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家里没有背景,这断案的天平又何时能平。
而冯渊幼年父母双亡,谁来怜悯他,他的死倒是让他免于去看自己的“准妻子”被弄进别人家的恶心,更不用去明白官府的恶心。
官府明知道拐卖人口的案件,却不曾管过,事件发生到底如何,也心知肚明,但为了自己的前途,沦为道德的背叛者。尤其贾雨村连曾经的恩情都可以不计,此等人便是入朝为官之人,可憎恶。
而官府皆为此等之人,冯渊的凄苦又有何人来申。冯渊的案件被告,也是在于下属想拿到钱,并非为了冯渊的清白。这可从冯渊下属得到钱之后,便不说话可以看出来。
这世间,“官二代”犯了命案,拿钱打发便可逍遥法外,而这连官员都护着。
这么样,让冯渊怎能斗过“官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