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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是没有资格谈论文科误国论的

孤独的阅读者  · 公众号  ·  · 2021-04-23 21:00

正文



你好呀,

周五已至,欢迎查看近期的惊奇短信。

无论是死亡观,还是女性与社会权力结构,亦或是对「文科无用论」的探讨等等,相信总有一封会戳中你的心思。

如果你想每日及时收到来自船长的惊奇短信,可以直接添加好友~


阅读愉快,顺颂春安。



2021.04.16
两个未经调和的死亡喻


你好呀,千里咫尺,念春日多思。


惊奇短信写了这么多天,渐渐有了惊奇长信的趋势。我每天都很期待你那封独一无二的回信。今天比较忙,还有其他的两百封回信没有读。我保证我今晚会读的。不过前几天连续是史学、说服术和西语学习,总觉得咱们之间的关系又疏远了。


今天,我想分享给你的是,是我跟我所有最亲密的朋友都曾彻夜长谈的一件事—— 死亡观


我跟你大概类似,生在一个忌讳谈论死亡的文化中。可我觉得,如果不勇敢地、透彻地思考死亡,又如何拼尽全力地、绚烂地活着呢?


我在无知派的惊奇社群里曾经写了两个死亡喻,它们至今未经调和,我想分享给你:


第一喻·消失的投影


我是上帝的投影

上帝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在观察这个投影

他看到自己的华美

在影子中隐约可见

我的死亡只是影子的消失

可上帝看到了自己的一个角度

他又知道了自己一点点



第二喻 · 睡梦中的上帝


我是上帝的一个节点

他是一张混沌纠缠在一起的网

我在向所有临近的节点询问

世界的本质是这样么

我有的时候会得到否定

我就用不同的答案去询问

每次得到肯定的答案

我的节点就扩张了一些

有时候我会发现更闪耀的节点

也在询问更有意义的问题

我愿意接入那些节点

尽管有的节点早已死亡

但询问仍在循环放出

我这个节点终将死亡

但我的询问会不断放出

当那个关于「这个世界是这样么」的问题

被所有的节点都肯定的时候

上帝就醒了


------------


有趣的是,我在商道上的朋友听完会说:啊,区块链的死亡观!而我在学术圈里的朋友听完会说:害,原来你追斯宾诺莎这神棍呀。


他们都很懂我,可我在没有协调好这两个喻言之前,还是不能透彻地想清楚死亡。所以,我现在活得不够绚烂。


期待你的回信。


——努力给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的船长

2021.04.16



2021.04.17
女性与社会权力结构


你好呀:


不知道你有没有读我昨天给你写的信。今天我想跟你分享的惊奇感是: 我对女性主义、女权运动、女性地位的想法。


这始于我经常听到的一个常见的反平权的论据:


中国在法律和制度上早就对男女一视同仁了。


这是一个很有力的论据,而且如果「制度」等于「政治制度」的话,那么这句话是完全符合事实的。但这个论点其实恰恰削弱了「反平权」者的论点。


中文里有两个词特别容易混淆——「权力」和「权利」。后者是个非常宏大的概念,我不太有把握能在不误会的前提下写清楚。所以今天主要跟你讲讲「权力/power」。


你可以这样极简地理解「 权力 」:


A 对 B 有权力(power)= B 无法承担不做 A 所要求之事(X)的后果。


举三个例子:


  1. 爸爸要求孩子做完作业,否则不带他去迪士尼。


A =爸爸,B =孩子,X =完成作业

那么,如果孩子认为无法承受「不去迪士尼」这个后果,那么在「完成作业」这件事上,爸爸对孩子有权力。


  1. 曾国藩要求太平军投降,否则将发动全面攻击。


那么,如果太平军将领认为完全可以承受「被全面共计」这个后果,那么在军阵之前,曾国藩对太平军没有权力。(如果曾国藩代表大清律法,那么对律法免疫的那些太平军,又被称之为「法外狂徒」。)


  1. 船长被微博网民私信恐吓说如果不停止「宣扬西方那一套」,那么他们将会向有关部门举报/给船长寄刀片/让船长社死。


那么,如果船长看到之后心里没有一丝涟漪甚至还想笑,甚至还可以把私信挂出来当众反击而使得网暴者精神崩溃,那么网暴者试图建立对船长的权力就变成了船长对网暴者的权力。


聪明的你一定看出来了:


  • 「权力」未必是指「政治权力」,还可以指「社会权力」。

  • 「中国男女在法律上平等」其实是指司法权这种政治权力的平等。

  • 但政治权力再强大,不过像是主动脉血管,而我们社会中的每天都在上演的人际互动中,充斥着大量「社会权力」关系。


很不幸的是,中国女性就普遍处于这种社会权力中下风。


  • 对女性进行荡妇羞辱触犯法律了么?没有。被羞辱的女性能承受这个后果么?大部分都不能。如果女性被侵犯而诉诸法律(求助政治权力),那么很有可能面临荡妇羞辱而无法承担这个后果(被社会权力制裁)。那么,接下来……只能选择沉默。

  • 对女性的婚恋状态、年龄长相品头论足触犯法律了么?没有。被品评的女性能承受不顾一切外部因素而追求自己理想的爱情与事业么?大部分都不能。这就是加诸于女性的社会权力的可怖力量。


我再说一遍:A 对 B 有权力= B 无法承受不做 A 所要求某事(X)的后果。

  • B 如果是女性,那么 A 绝对不是男性。

  • A 是一种共识、文化、传统。那种女性应该是什么样的共识、文化、传统。


这与当下法条里写了什么,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你无法对此视而不见。女性主义和女权运动就是在挑战这种共识、文化和传统,以缔造新的共识、文化与传统。


想想看,还有哪些共识、文化、传统正在扮演着 A 的角色,对其他的 B 类角色进行权力支配呢?——「家庭门第观」对「出身贫寒者」的权力支配;「地域观」对「农业省与贫困省」的权力支配;「成王败寇观」对「坚持做正确的人」的权力支配;「家国一体观」对「追求个人幸福者」的权力支配。太多了,我就不列举了。


我想你,无论男女,一定在某种共识文化与传统中,处于相对弱势的一方吧。我们多多少少都是。女权运动的道路必然是艰难的,旷日持久的战争。但这场战阵是值得所有觉醒中的公民共同站在一起的。因为我们的敌人,不是某一群人,某一个法案,而是头脑中那种如不经提醒就完全察觉不到的被灌输的观念与糟糕的共识。这不仅仅是几场骂战几个官方处理结果就能解决问题的正面战役,而将是持续多年的巷战肉搏。而这大街小巷上的斗争,就是我们每个公民头脑中的对立观念的殊死搏杀。


(我在这里夹一小段话:一定会有不服气的小伙子会没有读完就气冲冲地写:「我有个朋友/亲戚/身边的女生……」这种个例来证明自己观念的情况,让我蹲一蹲他们~)


还有好多,我都想分享给你。不过写得太多,就会变得索然无趣,也吊不起你的胃口。我想还是明天再说吧,嘻嘻~


—— 船长

2021.04.17



2021.04.18
我们还是没有资格谈论
文科误国论的


你好呀,展信则吾思至~


半个月来,我给你写了将近一万五千字的信。


(扫码查看惊奇短信合集)


我已经开始幻想写一年的话,就会有三十多万字的诡异想法合集了……


不知道你对最近对「文科生过多或可是陷入中等收入国家陷阱的原因」这一观点有所耳闻?


今天我就想跟你分享我的想法~


我的想法其实挺简单的——其实我国的文科生和理科生们都根本没有达到能谈谁误国谁利国的资格……


现在常见的一种说法是:文科就是死记硬背。


有人管这个叫偏见,不过我以一个过来的文科生来讲,这个就是事实。文科就是死记硬背,大大方方承认就好了。


只不过,还有另一个事实就是,理科也是死记硬背,其实大大方方承认也就好了。

当年高中的时候,我以数理化生都接近满分的水平选择了文科,后来高二的时候去做了下当年高考理科生的高考题评估差不多在 550 分左右,高三的时候去参加了下奥数拿了个二等奖。结论就是,高中文理只有「死记硬背事实类知识」与「死记硬背程序类知识/解题思路」的区别。


当然,教育学理论(布鲁姆教学分类法)中人类学习的六个从低到高的认知技能点中,以死记硬背为最初阶技能,向上依次是理解、应用、分析、评估、创造。想在高考中不用花那么大力气就能大杀四方,基本上认知能力需要到「分析」这个段位。


只不过越高阶的能力就越需要氪金。以现阶段我国纳税人能挤出来的钱,很难撑得起北欧式的中学教育。所以死记硬背的本质嘛,就像是手动挡汽车——挂挡挂不上去的话,那就在一档猛踩油门,只要踩得足够猛时间足够长,汽车还是能跑到终点的。


中国的现代教育有两个祖师爷——普鲁士和苏联。前者搞大众教育就是为了扩展军工和军队以便(德意志贵族和他们的朋友们)称霸欧洲,后者就是为了扩展产业工人队伍以便(苏联领袖和他们的朋友们)称霸世界。这类教育其实就强调两个点:标准化、服从。


想这样做就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有问题意识,听话,乖。我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惊奇短信不是论文,我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因为,我怕再多讲,你会焦虑。而下面才是我真正想分享给你的:


你要对人类的坚韧充满信念。我们的惊奇感与好奇心不会被损耗,只会被压抑。压制得越久,反弹也就猛烈。


最近一年关于「打工人」的自嘲和群嘲甚嚣尘上。我觉得是好事。因为至少现在「打工人」能通过与那些不愿意再做打工人的老板们的近距离接触中,意识到自己是「标准化与服从教科书般的打工人」,而我们的父辈在为一对叫「祖国与人民」的CP厂子里做一辈子打工人的时候,却并不觉得自己是打工人。


觉醒的好奇心会带着咱们走向多元化的社会,爆发的惊奇感会让这种多元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标准化与服从本身没有问题——前提是它们是诸多选项中的一种。我尊重所有「选择」服从标准化流程、「选择」以做题的方式在做题圈里获得掌声与鲜花、「选择」单纯从努力而非效率中获得「满满收获感」的那群人。但如果出于某种不可抗力,咱们、咱们的后辈只有这一种选项,那我收回我所有的敬意,然后抽出我的战刀。


人文博雅通识,不是文科生的专属,而是现代公民的最低配置。

科学素养精神,不是理科生的专属,也是现代公民的最低配置。


当文科生嘲笑理科生没有浪漫与风度时,这种嘲笑本身就损害了人文学科赋予我们的善良与宽容;当理科生嘲笑文科生没逻辑时,这种嘲笑本身就是逻辑思辨力差的表现。


而同样还有那些没有或不太可能出现在教科书里的东西:仰望星空的勇气、责任感、宽容、追求美好的不懈努力、对自由与正义的坚守。


这封惊奇短信我还发给了除了你之外其他 3186 个独一无二的灵魂,曾经有一个忧心忡忡的灵魂问我关于「在全民内卷的时代,如何看待家长不得不送孩子们去课外补习让他们的童年不幸福」这件事。我这样回复她:


「在我眼里这看起来就像:一个家长丢西瓜捡芝麻,一堆家长跟上杀鸡取卵。西瓜与鸡是那源源不断地对未知事物敢于知道的勇气,芝麻与卵是那几道超纲的解题技巧。只要小孩子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心不被抹杀,补习班那点儿东西高中一个月就能抹平差距。真的要是哪天所有家长都意识到呵护好奇心的重要性时,才是你的孩子面临最激烈竞争的时候。」


今天的信写得匆忙,前后思路跳跃幅度大,且篇幅有限没法保证严谨,不过我相信在我心中独一无二的你,会懂我的意思~


——船长

2021.04.18



2021.04.19
史学专业的基本修养


你好呀,展信吾思又至。


今天想跟你分享的是关于影响我很深的一位思想家卡尔·波兰尼。


虽然我十年前已经对他粉转路了,但我仍然感激他的思想对我的启发与塑造。

在波兰尼的惊世骇俗的著作《大转型》里,波兰尼提出了这样一对概念:



「社会镶嵌/social embeddedness」

&

「社会脱嵌/social disembeddedness」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平庸的概念,这个概念所在的命题是这样的:


「非市场经济的社会中,经济活动是被「镶嵌」在家庭亲族关系、宗教关系和政治架构内的。这些范畴并无法用「经济学模型」所套用/预测/理论化。而当经济活动被理性化后——经济活动本质上是从「社会脱嵌」出来,开始遵循经济学模型自身的逻辑。」


这是一个我至今仍然相当程度上认同的命题——不过我想帮你用人话解读一下波兰尼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严谨地讲,他是想说:


自然状态下,经济活动其实是混在乱七八糟的社会政治关系网中的,如果不人为地把经济活动强行拉出来,那么经济学建模就没什么用。所以,现代市场经济的形成根本不是自然发生的,而是经济学「理性人」设定的普及而导致。所谓脱嵌,也就不是自然而然地发生,而是人们按照经济学教科书去行动,最终真的成为了经济学教科书预测的样子。


举个例子,在我十七八岁的年纪,我的很多经济行为,比如会出于极端民族主义情绪而拒绝购买日本品牌的电子产品,尽管我那时知道几乎所有的国产电子产品中都有大量的日本公司生产的精密且昂贵的部件,我也知道抵制行为本质上是建立在一个「交易是零和游戏」的错误假设上的行为。


然而,这种极端的情绪实际上社会文化塑造我之所以为我的结果,我的经济活动就「镶嵌」在这样的一种混合体中。所以,如果类似于我这样的人有很多很多,那么一个不考虑复杂社会文化变量的「经济学模型」必然是失灵的。


而当我开始(出于历史学专业对所有社会科学必须入门的压力下)系统学习了经济学理论之后,那些迷人的理性与思辨让我彻底折服。然后就是,我开始有意无意地用经济学的方式去思考与决策。而我越这样做(以及像我这样的人越多),那么我眼中的世界在咱们这群人的塑造下,就越来越符合经济学模型的描述。


这是一场人类历史上伟大的、令人惊叹的自证预言。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很久以前读到的一个论述,大意是:——马克思所描述的资本主义世界的问题,在 1848 年的西欧(不是其他地方),是绝对符合实情的;然而马克思面临的悖论是,他如果不提出这个理论,就没有人会有行动纲领,而如果他提出这个理论,那么第一批读懂这个理论的人其实是西欧的资本家们,他们会在文盲率很高的无产者意识到之前,改良这个资本主义体系以至于革命变得根本没有必要,甚至看起来很滑稽。事实上也是如此,马克思恐怕也会被气得摁不住棺材板——对资本主义制度革命并没有在西欧发生,而是发生在资本主义根本不成熟甚至几乎不存在的地方(革了个寂寞)。


然而,我之所以对波兰尼脱粉并非因为上面关于镶嵌与脱嵌的命题,而是因为他接下来做出的关于「资本主义市场将会带来可怕的社会后果」的价值命题推论。


我自己是市场经济的产物。至少最近十三年渐渐变成了这样。三十二岁的「我」的整个观念与十八岁的「我」近乎完全不同。对资本主义与市场经济的否定,就是对于现在的「我」的否定。而我的观念,就是我的全部。我在观念中,杀死了十八岁的自己(慢慢消解掉),而当下的我是这十三年思想渐进与演化的结果。每一次我观念中的一部分被说服、被逆转,其实都相当于我杀死了一部分昨天的自己。


还是那句话,人的坚韧性远超我们的想象。如果说,这么多年来,我这艘忒休斯之船还有哪块木板没有被替换掉——我想那就是,我无法拒绝杰出的智慧对我已有观念的入侵。在思想的巨人大兵压境之时,我想我永远都是第一个叛逃的投降派。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不知道你是否也是这样呢?


——永远在改变想法的船长

2021.04.19



2021.04.20
卡尔波普尔的
逆向思维


你好呀,


昨天分享的是卡尔·波兰尼,这位塑造了我思想一部分的巨人。 而今天我想分享的是另一个卡尔—— 卡尔·波普尔


波普尔影响我最深的一个点是他在科学哲学上的探索,其中我觉得对读信的你最可能有启发性的就是他的「证伪原则」。


十几年前的我会有这样的信念(你可能也听说过):

- 科学不是万能的

- 不要迷信科学

- 盲信科学也是不理性的


其实这是我当年对「科学」二字彻头彻尾的误解。


而波普尔的主张是这样的: 任何科学的结论,都是证伪失败/还未证伪的假说,所有科学结论,都是在现有的观测能力下,暂时的结论。


举个例子:物体在真空中的下落的加速度据观察是 9.8m/s² 。 这个结论其实是牛顿根据他的观测形成的假说。在几个世纪的无数次验证中,没有任何一个例子能够「证伪」这个假说。那如果放在今天,只要你不在地球,那么这个加速度值就不再是 9.8m/s² 了。


这个证伪的结果,使得原来的假说被证伪。但如果修正之后「在地球上,物体在真空中的下落的加速度据观察是 9.8m/s² 」仍然没有被证伪,但科学的基石就又厚重了一些,因为——重力的概念被高度抽象了出来。


这个就是赫赫有名的「证伪主义」,若按照这种科学哲学观,那么如果一个人说「不要迷信科学」,那么他大概率并不知道科学到底是什么。


这一精妙绝伦的想法对正在读历史学专业的我造成了巨大的震撼。这直接影响到了我历史学写作的方式。


我会先提出一个假说,比如「摩萨德团绑架已成为阿国公民的纳粹战犯艾因西曼后,阿根廷政府向联合国申诉并谴责以色列政府,是因为民粹主义的盛行,通过媒体影响政治决策。」


而我放弃了搜集史料去「证明」这个假说/命题。而是疯狂翻阅各种证据(报刊、联合国档案等)去「证伪」这个结论。如果所有我能查到的资料都无法推翻这个假说。那么我的假说暂时成立。整篇论文的结构便成为了我对自己的疯狂攻击,攻击失败,则论文完成。


这种思路在这十几年中,帮助了我解决大大小小的生活、事业、学术上的困境。我从不去「证明」一件事,而永远试图在「证伪」一件事。而当我时刻警醒,所有我脑海中成型的理念,根本不是「被证明的」的结论,而是「还未被证伪的」结论时,我开始理解了什么是宽容,什么是聆听,什么是感受到自己的无知,什么是真正的惊奇感。


对了,刚才说到证伪主义的时候,其实有一个隐藏假设——一个「科学的」结论如果未被证伪/已被证伪,那么它一定是「能被证伪」,即「 一个理论是否是科学的,即看这些结论是否容许逻辑上的反例的存在。」


这是「科学的」与「非科学的」的明显界限。


比如即便所有技术都用过,物体加速度都是同一数值,其实在逻辑上,是完全有可能在某个地方物体加速度可能是不同数值——因为数值是可观察的。


作为对比,有些命题不具备可证伪性,比如五行学说或美学中的很多命题,其命题几乎无法被观察,也就无法在逻辑上存在不同的可能性。


那么这些就是「非科学的」。而一个命题一个理论一个学科是科学的还是非科学的,其实并无高下之分。只是如果当我们硬要说一个「非科学的」的理论是「科学的」——那么这也有一个专有名词——「伪科学的」。


而我突然发现影响我的好多伟大的思想家,都叫做卡尔。信写到这儿的时候我倒是非常想继续写那些「影响船长的卡尔们」~


——甚至一度想把外文名从黑苏斯改为卡尔的船长

2021.04.20



2021.04.22
为什么
我们要读西方那一套


你好呀,


昨天处理一件纠结了几天的事情,结果发现错过了发惊奇短信的时间。 没有写信,不知道你是否感到失落,或者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说笑了,今天我想分享的惊奇感,就回到了「读书」上。


我今天其实想认真聊一聊咱为什么要读「西方那一套」~然后呢,你可能还记得,我四月七日写给你的那封信里推荐的中国史书单,今天呢就补上西方史的那部分。(在这里能找到中国史书单: 船长的惊奇短信


简单地讲,「西方那一套」其实太见外了,咱们每个人的精神的一部分都是「西方的」。拿历史来说,当代中国人的名义上的法律观念受罗马的影响大于秦帝国的影响(实际上我不敢说),当代中国的教育制度受到普鲁士的影响大于清帝国官办学校的影响,当代中国的商业金融制度受东印度公司的影响大于受大宋商业的影响。


当代中国人的精神源头其实很多,咱们的历史未必是脚下土地的历史,也未必是我们生物学祖先的历史,但一定是咱们头脑中所包含的一切观念、知识与人格的历史。


那当我反思自己的时候,这大致就分成了「西方的」和「中国的」两种,两种都是我的历史。


相信你饱读过四书五经,对咱们的一半的历史比较了解。但若说起我们另一半历史——西方文明史,长期被定义为「他们的历史」而被轻视。「他们的」还是「我们的」这种划分,在我看来有些荒诞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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