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堪称不折不扣的超高产翻译家,二十多年的翻译生涯里,几乎涉猎全世界的经典名著,作品每刊印必发行过万,拥有超高的国民度,林纾的书房也被戏称为“造币厂”,只因“动辄得钱”!用今天的话说,林纾是畅销书作家中的第一梯队。当年,他收获粉丝无数,他的迷弟中还有好多赫赫有名的文坛大家呢,我们来细数一下吧~
郭沫若在《我的童年》一书中说:“(1908年就读于嘉定中学时)……他(林纾)在文学上的功劳,就和梁任公在文化批评上的一样,他们都是资本革命时代的人物,而且相当是有些建树的人物。”“林译小说中对于我后来的文学倾向上有一个决定的影响,其次是Scott的Ivanhoe,他译成《撒克逊劫后英雄传略》。这书后来我读过英文,他的误译和省译虽很不少,但那种浪漫主义精神他是具象地提示给我了。”
胡适
胡适对林纾的评价也很高,他在《五十年来中国之文学》文中提到,“古文不曾做过长篇的小说,林纾居然用古文译了一百多种长篇的小说。古文里很少有滑稽的风味,林纾居然用古文译了欧文和狄更斯的作品。古文不长于写情,林纾居然用古文译了《茶花女》和《迦因小传》等书。古文的应用,自司马迁以来,从没有这种大的成绩。”
据周作人在《鲁迅与清末文坛》一文中回忆:“鲁迅爱读林琴南早期所译的小说,特别喜爱林琴南译的司各德描写撒克逊民族遗民反抗诺曼人的《撒克逊劫后英雄略》。对于他译的小说,买来看过之后还拿到订书店去,改装成硬纸板书面。”鲁迅评价林纾,“他介绍外国文学,虽然用了班、马的古文,其努力与成绩绝不在任何人之下。……老实说,我们几乎都因了林译才知道外国有小说,引起一点对于外国文学的兴味,我个人还曾经很模仿过他的译文。”
钱锺书自言是读了林译而增加学习外国语文的兴趣的,“商务印书馆发行的那两小箱《林译小说丛书》是我十一二岁时的大发现,带领我进了一个新天地,一个在《水浒》《西游记》《聊斋志异》以外另辟的世界。我事先也看过梁启超译的《十五小豪杰》、周桂笙译的侦探小说等,都觉得沉闷乏味。接触了林译,我才知道西洋小说会那么迷人。我把林译哈葛德、迭更司、欧文、司各德、斯威佛特的作品反复不厌地阅览。假如我当时学习英语有什么自己意识到的动机,其中之一就是有一天能够痛痛快快地读遍哈葛德以及旁人的探险小说。”
1906年1月17日 ,朱希祖在《日记》中记有:“灯下阅《巴黎茶花女遗事》一册。此书系晓斋主人自法国归口述其事,冷红生记之,译笔之最佳者也。其情甚凄惋,阅竟竟激动我之至性至情而竟夜为之不怿。《茶花女》马克临终时之日记,亦日记中独创一格者,缠绵悱恻,令人不忍卒读。”1909年6月12日《日记》中记载:“点勘《巴黎茶花女遗事》译本,深入无浅语,幽矫刻挚,中国小说,惟《红楼梦》有此境耳。”
据《暮年上娱:叶圣陶俞平伯通信集》一书中记录,1975年3月13日 ,叶圣陶在给俞平伯的信中写道:“日来重看《滑稽外史》,大有味,狄更斯之幽默与林氏之古文会合,乃觉得有趣,颇有我国旧文之中所未有者。”同年8月14日,他给俞平伯写信中又提到:“《十字军英雄记》为幼年所见翻译作品之第一种,当时喜其结构之新,以为我国所罕有。前数年自青年出版社借得,重读一过,仍觉有味。”
1975年3月22日,俞平伯给叶圣陶回信,“赐还之林译小说中弟近阅《黑太子南征录》其描写颇秾郁,译笔亦能传神。”据《俞平伯全集》中第十卷记载,1982年2月 ,俞平伯夫人病逝后,他又读林译小说消遣,日记中时有记载:2月17日,“晚阅《剑底鸳鸯》,昔年似未读,林译甚佳,胜于新林译,以晚年名垂年老,不免杂以他人之笔耳。”2月23日,“阅《三千年艳尸记》,情节甚奇,昔未曾读。题《剑底鸳鸯》上册,言中西文笔有相似之处,盖人同此心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