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守护这个问题,总会想起安东尼·德·圣·埃克苏佩里,《小王子》的作者说过的一句话,“我始终认为一个人可以很天真简单地活下去,必是身边无数人用更大的代价守护而来的。”
回首过往,从童年到毕业踏入社会整个过程,我们何尝不是或多或少被守护着,被养着,“天真简单地”活着呢?
不必内疚。因为我们也可以成为付出代价去守护的人,让曾关爱我们,我们关爱的人可以过得舒心,安然。
花边君
突然很想保护你,很想养你
作者 / 黑武士
10岁的时候,我看到阿嬷背过她的身体,进入那片有些荒芜的芭乐林里帮我摘芭乐,热风没有攻击性地扫过芭乐林,把阿嬷的印花衬衫吹得膨膨的。
那个瞬间,我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保护」的冲动。我意识到这种感觉绝对不是微不足道,相反,它好重要。
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晓得要很珍惜一个人。
越是长大,发现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越多。
不像我上历史课听到的那些惊心动魄的义士和勇士为了国家为了尊严去投入自己的所有生命,我的「保护」没有很崇高的理由。也不是为了那种可以在几秒之间令荷尔蒙急速飙升的伟大口号,有的时候是想拯救自己的灵魂,但大多数时候只是为了自己爱的人,还有那无数温柔美好却没有把握的时光。即使自己是个软弱且脆弱过了头的人,心里却常常很「有种」地萌生想去保护别人的欲望。
我常在想,这种感觉大概就跟侯孝贤早年那部《南国,再见南国》里那个高捷演的老大想的一样,他开着机车载着伊能静飙车过山顶,一副要逃亡的架势,心里虽然不是很有把握,但是还是会很拼命。
以前看到孤胆杀手干掉一帮人后不是洗手上岸,而是开着那台不知从哪里偷来的敞篷车,后备箱放着一堆现金,在没有尽头的公路继续漂泊,我会觉得好悲壮。看到宫崎骏的《红猪》里那只沉迷在亚德里亚海上空飞行的猪,开着飞行器穿越过一片红霞,我会很想掉泪。一个杀手,一只猪,一个在陆上,一个在天上,义无反顾地,不管对错,只是为了一点点想要保护的东西。
这本来就是一件孤独到不行的事情啊。越是想要去保护的东西,一定就越是稀薄,一定就越濒临消失。
我后来才恍然晓得,周星驰在《喜剧之王》里对他心爱的张柏芝大吼的那句直白无比的“我养你”的潜台词不就是“我保护你”的意思吗?
爱一个人不是多伟大的事情,保护一个人也不是很伟大的事情,不是要颠覆整个世界扫掉全部羁绊,就像木叶村的那帮火影忍者为了保护最重要的东西,生命也好,在乎的人也好,就算是星光和云彩,他们也不是要闹革命,而是承受着黑暗,让自己慢慢坚强起来。
尽管黑暗无边无际,有时还会令自己摔倒,但那种在绝望,在幸福之时闪过的「保护」之火透过我们的皮肤变成一种奇妙的推力,使再软弱无比的人也会有攻下天堂的野心。
光是要保护一个人,就已经要拼尽全力了。我们一边心悦诚服地舞舞舞,一边又看着时间吞噬生活。一条快要挂掉的热带鱼,一个暗恋的男生,或者一个很老的故事,都让我想用尽一切去保护,让它不要那么快离开和消失。
记得小学升初中后,我还会每天绕好几百米的路去学校,只是为了走那条走了六年的路。
那条路很旧,一点也不漂亮,它贯穿于一个下雨天就会涨潮过猛的池塘,有一个人造红绿灯,有一家老板娘很nice的鸡排店,有在草坪上拿放大镜看邮票的老人,还有经常晚点的9路公车。而我明知这路后来变了太多,童年的时光摇摇欲坠,却还是巴不得走上一千遍,一万遍。
我保护的东西好像从来跟「准点」没有关系,有时候守护了半天,才发现那些东西早已不见。
但我不晓得啊,那些微弱而没有攻击性的东西在热风里并不像是人人幻想的沙洲湿地,但在我心里好像投了颗原子弹,有一刻,我真的希望自己变超人变勇士,拥有超能力保护他们,即使痛苦,还要受伤,又如何呢?
就让我默默地拥有这份小确幸,不是为了荣誉而战,也没有漂亮的头衔,只想永远当那个看不见的骑士。那些别人看来小到看不见的东西,那些濒临消失的东西,因为被加了一些个人的意志,所以好有力量,足以排山倒海。
在我10岁那年,阿嬷后来转过身来了,我看到她苍老的脸在热风里变得有些模糊。
我没有去抱她,只是有一种跨到「另一界」的感觉。我没有很大的把握,但是晓得自己的生命好像有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大概以前真的没意识到),我只能用力地握紧,向前走。
► 图片来自网络(《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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