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人的奔溃是一种默不吭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摔门砸东西,不会流泪或歇斯底里,但可能某一秒突然就积累到极致,也不说话,也不真的崩溃,也不太想或者也不敢去死。
会莫名其妙的发呆时间流逝毫无察觉,整个大脑停止运作,伴随着放空的思想整个身体也维持在某一角度固定下来。现在大多数人租住的屋子里很少有挂式钟表或者手戴式的石英表,时间流逝产生的滴答声也就消失不见,更多的是和空气融在一起,在一吸一吐之间尽数消散。
朝北的房子本就受不着阳光的眷顾,在住户早起赶车的时候未拉开的窗帘把正午仅有的一缕明亮挡在外面,夜色已至。十一月初的傍晚会把屋子里藏着的寒意勾出来,不凛冽但缺胜在持久,最后在血液温度忍耐的极致让身体的主人打个冷颤,重新聚焦的眼神四处找寻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源头,未果之后才发觉窗外早已夜色朦胧。
睁眼的白天最能清晰的看到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构成的这座无比繁华且巧妙的囚笼,没有自由限制没有人身伤害没有任何看得见的创伤。只是与你同行之人每天都是睡眼惺忪面无表情步伐匆匆,背井离乡连续加班身心俱疲更没有挚友可谈心,离开公司走出园区坐上公交打开住所房门的时候,才感觉是自己活着的时候,被整个夜色笼罩的囚笼隐去逼人的锋芒,墨色渲染之后更是有些许的温柔,所处的这一方天地,在夜里也能看到七彩的颜色。
黑色是比白色更容易让眼睛接受的颜色,黑色也是比白色更能让人拥有安全感的颜色。而在这样的时代,黑色似乎也可以代表自由。很长时间我们的前辈都苦苦追求光明,因为光明能够带来希望,代表正义。而在若干年之后,这一代的人对于光明的渴求已经趋近于零,甚至可以称之为“白色恐惧”。太阳升起的时刻就是恐惧笼罩的时刻,惶恐、不安、迷茫、踌躇,又或者忙碌、疲惫、奔波。
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现在黑色的眼睛已经不再执着于寻找光明,更愿意偏安一隅享受夜幕之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