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开始我在北大带一门本科生的课,大三的课,是文化政策学。上课的第一节课我问他们未来想做什么,感兴趣的研究方向是什么。课上有20多个学生,有一些中国的学生的回答让我感觉到非常的惊讶。近一半以上,都是90后,都琢磨拍电影。只有一个学生可能要读研、读博,剩下都是想去拍电影。我问他们学文化政策学这门课的期望是什么。他对我这门文化政策学的期望就是,我教完后他能看懂政策就行。课上有一个介绍产业政策的作业,其中有一个组就选了《王者荣耀》。他的题目是就《王者荣耀》的争论看游戏产业的政策价值取向。我给这个选题报告的意见是,我们很难通过这样的一个社会争论来反映政策的价值取向,这是社会取向和政策价值取向略微分开的事情。政策未见得就一定要跟社会价值时时刻刻保持一致。
我也有这样的疑问:这些学生是不是想多了,我们的游戏、我们的企业是不是要想这么多,企业是不是做好游戏就行了,谈特别多的社会价值是不是想多了。我想问的问题是企业的边界在哪里,企业价值取向是什么。
我从前年开始跟腾讯一起合作做专门研究泛娱乐的课题。我当时有几个问题:一是底线。我们说的底线到底是什么,这是很难控制的问题。
我们谈底线的时候,我建议要把政策、法律的底线和一般的社会认同分开。社会认同乃至整个的社会道德都在慢慢提升,人们对于很多事情是越来越包容的。但一旦把底线放到公众舆论场上来讨论时,新媒体传播的舆论不自觉的会走向偏激。我所理解的新媒体传播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社群化传播。社群化传播就容易走向偏激和对立。比如我跟你之间明明有85%是统一的,但是我非要强调不同的那15%,因为这样才有话题性。新媒体多多少少会有这样的问题。
到底大众的底线和我们真正想说的底线之间的差别有多大,这是我想探讨的第一个问题。
不同的主体要守住不同的底线,司法、政府、企业、协会要守住不同的底线。
比如大众话题,这个事情交给协会来做可能会更好一些。企业要服务于特定的客户群体,所以我认为
企业要守住的底线是企业自身的价值观。
企业文化传导到社会上会形成一种表达。
这个事情确实是全社会的责任,我们说划清界限和底线,划清不是一个很好的词。
界限其实是主体之间相互磨合出来的。企业和社会,企业和协会,或者说政府和企业之间的界限,实际上在成熟的社会中,相互磨出来的。
我进一寸你退一寸,或者我进了一寸你只退了半寸。通过磨合,将界限磨清楚,每个人都清楚了家庭、企业、社会、政府各自该扮演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