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河源领读《论语》第九期：因材施教难矣

受教育权，是每个人的权利，今天已是常识。教育改变命运，也被大多数人奉为信条。当然教育远非万能，堪称伟大、“万世师表”的孔子，很是明白，“困而不学，民斯为下矣。”“自行束修以上者，吾未尝无诲焉”，“诲人不倦”的孔子，也有沮丧和放弃的时候：“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

虽然如此，孔子对于今天的意义，最重要的方面，还是他的教育思想、教育方法。主管教育的，能否有教无类，不分城乡？从事教育的，能否因材施教，不大锅饭？

在孔子，估计不会用标准答案来衡量学生的。提问者不同，答案差别很大。譬如“孝”，孟懿子或者凡事都跟父辈拧着来，孟武子也许不大爱惜身体，子游可能仅仅伺候好父母衣食，子夏不定偶尔会对父母不假辞色，所以孔子有“无违”、“父母唯其疾之忧”、“不敬，何以别乎”、“色难”等分别告诫。

同样的问题，答案甚至可能截然相反。公西华就有疑问：“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孔子解公西华之惑：“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就是对那些名声不佳者，孔子也不会一竿子打落一船人，而是具体对待：“互乡难与言，童子见，门人惑。子曰：‘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唯何甚？人洁己以进，不保其往也。”——即使曾经犯罪，服刑结束，就是良民。如今求职，偏偏很多部门要求提供所谓“无犯罪证明”，相去孔子，不止两千五百年距离吧？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也许老师太过伟大，弟子难以望其项背，不免以为老师特意留一手。对这样的疑问，孔夫子直言相告：“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甚至对自己的儿子，孔子也不会特别开小灶，对尚未学诗、学礼的孔鲤，也不过如对所有学生所说的那两句：“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陈亢得知很开心：“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其子也。”

——杨河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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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先进篇第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