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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碳评估与碳设计
标题:
Emerging carbon dioxide hotspots in East Asia identified by a top-down inventory
作者:
夏磊[云南大学 ];刘蕊[云南大学];Wenxuan Fan[云南大学];Changxu Ren[云南大学]
期刊:
Communications earth&environment
类型:
Article
时间:
2025.1.7
链接: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s43247-024-01991-7
引用:
Xia, L., Liu, R., Fan, W. et al. Emerging carbon dioxide hotspots in East Asia identified by a top-down inventory. Commun Earth Environ 6, 10 (2025).
高分辨率的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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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清单对于准确的碳排放评估和管理至关重要。本研究采用自上而下的空间代用模型,编制了东亚 2012 年至 2021 年的高分辨率(1 km)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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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清单。将多种数据源与地理加权回归相结合,可以提高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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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单中各部门空间分布的准确性。为证明其准确性,我们将我们的清单与现有的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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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单进行了比较,如采用 “自下而上 ”方法的《中国多分辨率排放清单》。我们概述并讨论了不同方法估算结果的趋同和差异,发现结果基本一致。根据高分辨率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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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格,从全国来看,中国的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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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量占东亚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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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量的 80% 以上,其次是日本和韩国。热点和驱动因素分析的结果显示,华北和华东地区的热点持续存在,而西北地区则出现了新的趋势。热点地区排放增长的主要驱动因素是经济增长和能源结构变化。冷热点地区排放变化的驱动因素因地区特点而异。本文为有针对性的区域碳减排战略提供了可操作的见解。
自1750年工业化以来,至2022年大气中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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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度因人类活动尤其是化石燃料燃烧增加了约40%,占人为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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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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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ssions,CE)的90%以上。高分辨率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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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放清单是识别污染源、支持模型模拟和制定减排计划的基础。
全球现有的CE清单包括全球大气研究排放数据库(the Emissions Database for Global Atmospheric Research,EDGAR)、人为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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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源数据清单(the Open-source Data Inventory for Anthropogenic CO₂,ODIAC)和气候与大气污染研究的多分辨率排放清单模型(the multi-resolution emission inventory model for climate and air pollution research,MEIC)。MEIC采用“自下而上”方法,基于地面数据估算排放量,但难以大规模实施。EDGAR和ODIAC使用“自上而下”的方法,利用空间代理(如夜间照明数据)建立与排放的关系,但难以准确表征点源和线源排放。因此,现在通常结合多种空间代理数据以提高“自上而下”清单的准确性。
为准确表征难以定位的工业排放点源,研究采用VIIRS(visible infrared imaging radiometer suite)提供的火点数据,并通过特定方法分析不同类型的工厂,实现了高验证精度。同时,利用道路密度和人口密度数据作为交通和居民部门的空间代理,提高CE估算的准确性。地理加权回归模型(the geographically weighted regression model,GWR)被用于捕捉数据的空间异质性,优化模型拟合效果。
本研究聚焦东亚地区,该区域约占世界人口20.6%和全球CE总量的33%,包括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及欠发达国家,区域发展不平衡导致CE空间异质性显著。我们采用“自上而下”的方法,结合多种空间代理数据(如NTL、人口密度、道路数据、VIIRS火点数据等),编制了2012-2021年间的高分辨率CE排放清单。基于1km网格数据分析了CE的时空演变规律,识别出关键冷热点区域及其驱动因素,旨在为区域碳减排策略提供科学依据。
为验证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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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算结果,我们将日本、韩国、朝鲜、蒙古及中国31个省份2017年电力、工业、交通和居民部门的CE与MEIC清单对比(图1),差异范围在-9.5%至18.8%之间,电力和工业部门差异较大,分别为-7.5%至14.3%和-32.6%至23.1%。在中国大陆30个省份中,有29个省份的电力部门CE估算值高于MEIC,主要是因为我们基于官方省级能源消费数据进行估算,而MEIC使用各发电厂的排放数据。在日本和韩国,MEIC对电力部门的CE估计高于本研究,但工业部门则较低,这反映了MEIC将某些地区的热能生产CE归于工业部门,而其他地区归于电力部门的不同处理方式。
图 1:不同行业的 CE 统计值比较。
2017 年本研究的 CE 清单与 MEIC 子行业的 CE 清单的比较。
我们将估算的CE与EDGAR、MEIC和IEA(非电网清单数据)的结果进行了比较,覆盖中国大陆、中国台湾、日本、韩国、朝鲜和蒙古(图2)。差异源于使用的能源类型、排放因子及统计方法的不同。年度CE趋势与其他清单一致,但朝鲜因数据稀缺和精度问题存在较大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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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陆:
总排放量从2012年的100.55亿吨增至2021年的113.55亿吨,占东亚总排放量的比例由81.83%升至84.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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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台湾:
CE由2012年的2.35亿吨增至2021年的2.42亿吨,持续占东亚总排放量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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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CE由2012年的12.85亿吨降至2021年的10.58亿吨,占比从10.46%降至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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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
CE小幅下降,从2012年的6.46亿吨降至2021年的6.41亿吨,维持在东亚总排放量的5%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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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
CE从2012年的1600万吨上升到2021年的2200万吨,占比从0.13%升至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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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
CE在2016年至2017年间急剧上升后逐渐下降。
补充图1展示了各省份累积CE值,用于计算中国大陆的总排放量(图2a)。
图 2:CE 值的趋势和比较。
a–f 东亚各地区不同部门的 CE 值趋势以及与其他清单总体趋势的比较:a 中国大陆,b 日本,c 韩国,d 朝鲜,e 蒙古,f 中国台湾。
不同地区的各部门CE变化趋势各异(图2)。发达国家如日本,2012-2021年间各部CE均呈下降趋势,与人口经济增长放缓、能源转型及碳中和政策相关。韩国的CE保持稳定,仅在2018年略有回升。在发展中的中国大陆,电力部门CE从35.19亿吨增至45.24亿吨,占比从35.04%升至39.84%;中国台湾地区电力部门CE也由1.40亿吨上升至1.55亿吨,占比从59.55%增至64.1%。欠发达地区的情况更为复杂。蒙古电力部门占碳排放的70%,主要由于燃煤电厂消耗了该国大部分能源且工业依赖对外贸易。朝鲜则不同,其工业部门是清洁能源的主要来源,占比约55%,而非电力部门,这反映了其老化电力设施、资金短缺及重工业为主的产业结构特点。
为生成1km空间分辨率的排放清单,我们利用空间代理数据与各部门CE统计数据建立关系进行空间分配。例如,使用VIIRS-VNP14IMG火点数据和DBSCAN算法结合土地分类图像提取工业热源,并通过Google Earth验证选定工业位置的有效性(补充图2)。NTL、人口密度和道路数据作为不同部门CE的空间代理,所有数据分配到1km网格中。研究采用OLS和GWR方法建模,结果显示改进的空间代理数据配合GWR模型效果最佳(补充图3、4)。
通过叠加分区地图得到东亚总体CE图(图3),基于网格化排放值百分位数分为六类:0值、0至25%、25至50%、50至75%、75至90%及大于90%范围。2012-2021年间,前10%(大于90%范围)的CE网格贡献了该区域碳排放总量的98%,显示出高度不均匀和集中的分布特征。胡焕庸的“黑河-腾冲线”将东亚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虽仅占总面积的35.2%,但在2012年贡献了89%的CE,尽管这一比例在2017年降至86.9%,并在2021年进一步降至84.6%,仍然是主要排放区(补充图5)。
图 3:2012 年、2017 年和 2021 年东亚 CE 地图。
1 km空间分辨率东亚 CE 地图。a 2012 年。b 2017 年。c 2021 年。d 标有位置的东亚地区地图。
中国
作为东亚最大的排放国,中国前10%能耗电网的排放量98.1%集中在华北、华东、西南中部、华南珠三角及台湾西部等经济和工业发达地区。大城市如上海、台北和深圳属于东亚前10%的排放范围。发电厂和工业点源主要位于这些区域。前50%能耗电网集中于人口密集的西南、华中和华北,而零或最低25%的排放区位于人口稀少的西北高原和沙漠地带。
日本与韩国
在日本和韩国,前10%消费电网集中在东京和首尔等大都市。日本的工业和发电厂排放集中在沿海地区;韩国则主要集中在首尔大都市区以及釜山和济州岛。
蒙古与朝鲜
在欠发达地区如蒙古和朝鲜,高排放区集中在首都乌兰巴托(占48.8%)和平壤(占21.1%)。蒙古近半居民集中在乌兰巴托,导致CE大部分集中在首都,其他城市中心也有分布,农村地区大多处于最低25%排放范围。蒙古以线源排放为主,排放分散在各城市中心。朝鲜由于高人口密度和较小国土面积,CE更密集且以线源排放为主,大部分排放位于前50%,零排放区集中在东北部,而高排放和工业、发电厂排放集中在首都附近。(补充细节保留)
通过栅格CE统计和时空立方体及Getis-Ord Gi*统计量,我们分析了地级市的三维CE热点及其趋势(图4;不同类型热点和冷点定义见补充表1)。在中国大陆,排放热点集中度最高,包括17个热点加剧区域和26个热点持续区域,主要位于珠三角、苏南和上海、宁夏、陕北、内蒙古中部、山东及晋冀地区。日本的排放热点曾集中在东京湾,但近年来已消失,与该国总CE减少有关。韩国的热点区如全罗北道、庆尚南道和蔚山等地不稳定,并非每年都是热点。
中国的冷点集中在西部四川、南部甘肃、东部青海及海南中部等人口稀少山区或森林地带(补充图6d、e、7),导致CE较低。蒙古的冷点集中在中部地区(图4c),但不包括乌兰巴托、奥尔罕和达尔罕,这些地方由于较高的经济活动和发电厂排放而不在冷点之列(补充图6b)。
图4:多种冷热点分布及热点趋势演变。
a 为多种冷热点分布图。b 为热点趋势图。c~f 为不同区域三维时空立方体热点图。c~f 中的三维时空立方体图展示了相应区域的热点情况,每个立方体从下到上分别表示 2012 年至 2021 年相应年份该区域是冷点还是热点以及热点的强度。g 为东亚各区域不同冷热点类型数量的统计分析。MLC、JAP、RK、DRK、MG 和 TW 分别代表中国大陆、日本、韩国、朝鲜、蒙古和中国台湾地区。h 对东亚各区域热点趋势个数进行统计分析,置信水平为99%、95%、90%,p值分别为p
图4b、h显示,中国大陆和蒙古的热点趋势增加区域更多,而日本大部分地区热点减少,韩国首尔和济州岛的热点显著增加,中国台湾地区的热点减少集中在中部。鉴于热点主要分布在中国,图4(i)统计了中国七个区县的热点及其上升趋势的数量(见图3d)。华北和华东拥有最多的CE热点(分别为22个和30个),也显示出最多的热点上升趋势(分别为54个和22个)。这两个区域同时具有较多的热点和上升趋势,反映了华北作为重要工业基地及华东作为经济发达地区的角色,表明它们是我国循环经济的关键区域。
选取三类共十个省份或国家分析CE变化的驱动因素(图5)。第一类为CE增长显著的热点地区,包括中国的江苏、山东、山西、广东和内蒙古;第二类是CE减少显著的地区,如日本、上海和北京;第三类是CE增加显著的冷热点地区,包括中国的蒙古和海南省(补充图8)。驱动因素涉及煤炭、石油、天然气及水泥生产的CE强度、能源消费结构、总量、经济状况和人口规模。
在第一类地区中,经济增长是CE增加的主要驱动力。江苏、山东、山西、广东和内蒙古由于经济快速增长,分别贡献了5.3658亿吨、5.7615亿吨、3.4544亿吨、3.9553亿吨和2.2688亿吨的排放增长。此外,能源结构的变化也是重要因素:江苏、山东、山西和广东因天然气使用量增加,分别减少了4419万吨、3301万吨、1152万吨和2257万吨的排放;而内蒙古由于煤炭比重上升,增加了8277万吨的碳排放,反映了该省在过去十年中煤炭消费的显著增长。这表明中国在努力提高清洁能源比例的同时,某些地区的煤炭依赖度仍然很高。
图 5:2012 年至 2021 年的典型区域排放驱动因素。
瀑布图以字母 a–j 表示,说明了各种驱动因素对排放变化的影响。在每个面板中,颜色代表特定驱动因素对排放的影响,而每个条形图下方或内部显示的值则说明了相应驱动因素的驱动作用。正值表示驱动因素增加了排放量,而负值表示排放量减少。
第二类区域为CE减少的热点地区,如中国的上海、北京和日本。这些经济发达地区的CE减少主要由能源强度下降驱动:日本、上海和北京分别减少了177.99 Mt、181.12 Mt和113.25 Mt的碳排放。能源结构变化也是重要因素,上海和北京通过减少煤炭使用(分别为-5.95 Mt和-28.51 Mt)降低了排放,这与中国对高排放行业的控制政策相符;而日本则是通过减少石油使用(-1.185亿吨)来降低排放,体现了其控制石油消费的努力。
第三类区域包括快速发展的欠发达或人口稀少地区,如中国的海南省和蒙古国。这些地区的煤炭消费增长主要受经济和人口增长驱动。海南省由于经济增长贡献了33.8 Mt的煤炭消费量,人口增长贡献了5.3 Mt;蒙古国的经济增长贡献了14.97 Mt,人口增长贡献了3.3 Mt的煤炭消费量。这反映了这些地区在发展过程中对传统能源的依赖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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