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选·美的第
957
篇文章
《保罗·瑞恩:一部小传》连载三,作者
王浩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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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输掉总统大选之后,共和党上下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都在自我反省。在完败给本可击败的奥巴马之后,很多党内人士都对共和党的未来非常迷茫。共和党全国委员会所开出的大选“尸检报告”更是指出,共和党必需彻底改良自身的意识形态,在各类政治问题,特别是移民政策上,采取更加温和,更加有包容性的立场,从而摆脱共和党老年白人的刻板形象,并赶上美国社会走向多元化的趋势。
以约翰·麦凯恩为首的部分参议院共和党成员和民主党一起起草了一份移民改革法案,但这份对于非法移民过于
”
宽松“的法案并未能通过共和党把持的众议院。即便温和派的共和党众议员加上几乎所有的民主党议员是足以让”八人帮“版本的移民法案通过众院的,受到极端保守派空前压力的议长博纳拒绝将法案放到众议院议程上进行表决。最终移民改革无疾而终,共和党也失去了走向新时代的最好时机。
几乎与此同时,两党在奥巴马医改的拨款问题上大打出手,联邦政府也因故在十月份”关门大吉“长达十六天之久。迫于舆论压力,共和党最终不得不接受他们无法在奥巴马任内废除其医保改革法案的梦想,而保罗·瑞恩则选择和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主席帕蒂·穆雷联合起草了未来两年的联邦预算案,暂时的解决了两年内联邦的拨款问题。然而就在共和党准备在
2014
年中期选举扭转党的颓势的时候,一个谁都没想到的意外却发生了,历史的进程再次意想不到的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作为多数党领袖的艾瑞克·坎特本是接替博纳成位下任议长的不二人选,对于很多人来说,深受茶党拥戴的坎特比性格和政治立场上相对温和的博纳来说,更适合作为新时代众议院共和党的领袖。他采取坚决反对奥巴马政府的一切政策的强硬立场更是被极端厌恶奥氏的党内基层所欣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坎特的风头都盖过了他名义上的领导博纳。厌烦了党内斗争的博纳在无力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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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政府关门之后,一早就下定了自己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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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中期选举之后退休的决心。
然而就在博纳
即将接班成为
美国历史上第一位犹太裔议长的时候,坎特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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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6月出人意料的输掉了他所在的国会选区的共和党初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经济学教授大卫·布拉特的意外爆冷取胜,这放在美国历史都是上数一数二的选举冷门。没人能想到,同属极端右派的布拉特能够击败大权在握的多数党领袖,而布拉特与坎特仅有的不同点便是一个是外来者和政治新秀,而另一个在华盛顿浸泡多年。虽然在当时没人能观察得到,布拉特的胜选代表着反建制主义和民粹主义思潮的抬头,也预示了特朗普未来彗星般的崛起。
作为历史上第一个输掉党内初选的众议院多数党领袖,坎特成为议长的梦想也成了泡影,他
索性
很快辞去了他议员身份。在一番党内斗争之后,原来的党鞭凯文·麦卡锡取代了坎特成为了新任多数党领袖,而他留下的党鞭位置则是由路易斯安那州议员史蒂夫·斯卡利西(
Steve Scalise
)所填补。作为众议院共和党现任领袖,失去了预定接班人的博纳为了保障党领导层的稳定性,不得不放弃了他原定的退休计划,勉强的继续领导共和党进入下一届国会。不过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博纳和其党团中的茶党成员的内战只是因为顾及中期选举大业而短暂休战,他们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则在下一届国会期间集中爆发,而他们的战争最终让保罗·瑞恩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博纳的接班人。
按理来说,
博纳
带领共和党在中期选举中再次大获全胜,他本该处于政治生涯的又一个巅峰。毕竟在他的领导下,共和党拥有了他们在八十年间中最多的众院席位(当然,主要是因为这过去的八十年里共和党控制众议院的时候屈指可数,有限的年间内也往往只是极其微弱的优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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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选举之后
一度
仅比民主党多五席)。在国会山的另一端,参议院共和党人也乘着反奥巴马的东风时隔八年夺回了参议院多数地位,使得共和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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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以来第一次完整的掌控了整个国会。
大多旗帜鲜明反对奥巴马的年轻议员们则开始要求两院共和党领导层更加主动的去阻挠破坏奥巴马的一切政策。尽管两院的领导层并非不愿意去阻挠奥巴马政府的议程,但表面上完全控制国会的共和党人依然无法完成从推翻奥巴马医改到大幅度削减联邦开支的一系列选举承诺。
共和党
在两院拥有的优势不大不小,显然无力推翻奥巴马对他们通过法案的否决,也很难给国内政策打上保守派色彩。
而在对外政策上,自古以来在这一领域就十分弱势的国会更是无力阻止白宫采取各种单边行为。共和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试图阻止奥巴马政府与伊朗达成历史性的核协议,不顾白宫反对史无前例的单方面邀请了伊朗核协议最大的质疑者以色列总理本雅明内塔尼亚胡来国会演讲,让他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说,矛头直指奥巴马政府。即使花了这么大功夫,国会共和党人依然无法改变伊朗核协议生效的既定事实。
这一系列的失败让很多共和党人感到沮丧,他们不禁自问:如果无法阻止奥巴马的政策生效,赢下国会两院又改变了什么呢?为了找个替罪羊,国会共和党人中一部分极端保守派分子开始公开指责自己党的领导层,认为他们背叛了“保守派运动”。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些极段分子终于领悟到了团结力量大这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多达四十个共和党极右派众议员结成一党,成立了自己的党团。这群人,以来自俄亥俄的议员吉姆·乔丹
(Jim Jordan)
和来自北卡的众议员马克·马多斯
(Mark Meadows)
为首,称呼自己为众议院自由连线党团(
House Freedom Caucus
)。 通过抱团所取得人数优势让自由连线很快成为了华府最具影响力的政治小团体。自由连线成员标榜自己为最纯正的保守派,坚决反对跟民主党和奥巴马政府进行任何形式的合作和妥协。由于他们大多来自深红选区,自由连线成员从不会像相对温和的僚们那样有选举失利之忧,所以领导层不能有效的通过削减竞选资金等手段来控制他们的行为。
自由连线很快就成为了共和党领导层最大梦魇,无时无刻不让博纳头疼不已。为了敲打这些党内异己分子,博纳把自由连线的核心人物从相对重要的众议院委员会中踢出作为他们日常“造反”的惩罚。博纳的这一举动让自由连线成员非常不满,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为了报仇的乔丹等人公开谋求“政变”,企图逼迫众议院重新选举议长。自由连线和博纳的战争演变成了一场共和党的激烈内战,逼迫党内成员公开站队两派。最终,早就萌生去意的博纳为了保证政府不会再次关门,选择了放弃,在教皇方济各对国会两院发表演讲后的第二天辞去了议长职位,结束了他
四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