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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队等待死亡的孩子们:“妈妈,我死了以后,你要快乐”

麦子熟了  · 公众号  · 美文  · 2019-12-17 21:00

正文


在这里,有这样一群人在「排队死亡」。


在中 国,平均每一个小时,就有4名儿童被诊断为恶性肿瘤, 常见的有白血病、淋巴瘤和实体肿瘤。
来源:腾讯视频


而其中,约有20%的儿童无法被治愈。视频中的小倩岚就是其中之一,她得的是一种名为「大疱性表皮松弛症」的罕见病,说明白点就是,皮肤会不停地溃烂。
她的人生正在倒计时,且伴随疼痛。幸运的是因为「儿童临终关怀」,她拥有了爱她的「妈妈们」,还收获了珍贵的友谊。

来源:网络


「临终关怀」这四个字已经足够残酷,而当临终关怀和「儿童」二字联系在一起,无情到刺眼。
今天的文章,我想聊聊我所知道的 「儿童临终关怀」。



「儿童临终关怀」的核心理念是:让可治愈的孩子及家人,在治疗的过程中不再那么痛苦;让不可治愈的孩子,在生命末期更加有尊严。

目前, 全球来说儿童临终关怀都处于起步阶段。 「雏菊之家」便是提供儿童临终关怀服务的机构之一。

来源:丁香园


2017年11月8日下午,「雏菊之家」正在经历着它的第一次告别。
「他现在很平静,把想说的都告诉他,他听得到的……」周翾听说,正要死亡的人最后丧失的知觉是听觉,她尽可能地让父母对着孩子说爱。
「今天晚上他的呼吸可能会越来越不好,因为他在慢慢离开。」
「最好不要动他,每一个小动作都可能会让他觉得很疲惫、很沉重。就安静地陪着他,好吗?让他知道妈妈很爱他。」

医生周翾一边给昏迷中的男孩陈子超导尿,一边轻柔地指导着妈妈苏梅,苏梅点头答应,眼泪像雨水般滴落到床单上。
医生周翾

见过太多的孩子在离世前的痛苦,周翾想为孩子和大人们做点事 —— 那就让孩子带着「温度」离开吧。


「雏菊之家」从开办以来,家庭入住了一段时间后,如果病情稳定下来,看到孩子不那么痛苦,很多家长就会像苏梅一样,慢慢接受孩子即将离去的事实。

来源:新闻报道


而远在湖南长沙,年近七旬的英国护士金林(Lyn Gould),于2010年开办了中国第一家儿童临终关怀机构 —— 「蝴蝶之家」 。说起原因,则源于她8岁时看的一部电影 —— 《六福客栈》,电影讲述了一位来到中国山西阳城县传教的英国女佣,带领着一百多名孤儿翻山越岭,徒步前往西安的安全地带的故事。

来源:豆瓣电影


在这有一面「蝴蝶墙」,每一张照片都被嵌入纸蝴蝶的身体里。彩虹的上方,是曾经来到这个世界又离开的宝贝们;蓝天白云中,是正在努力活下去的孩子们。

来源:网络






你相信吗?生病的孩子其实什么都知道。
在男孩小安最后的时间里,妈妈在电话里听着周翾的指导,请了村医上门,准备好了止痛药、镇静剂和氧气瓶,孩子的寿衣也买好了。
还好的是,小安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在还有意识的时候,他把目光转向了爸爸妈妈,连说了三声「谢谢」。 然后自己拔掉了氧气管,三分钟后平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安的懂事的让周翾心疼。

来源:新京报


顺顺(化名)是雏菊之家开办以来,入住时间最久的孩子。

临走前的一段时间,顺顺给妈妈做了一个手工戒指。到现在,妈妈终于能够以一种释怀的心情说道: 「这是儿子送我最后的礼物,在我百年后,我会戴着戒指去见我的儿子。
10岁的洋洋罹患神经母细胞瘤。这种细胞瘤因为病情隐蔽,发现时几乎等于被判了死刑。 一夜斟酌过后,夫妻两决定让儿子住进「雏菊之家」,洋洋成了第21个入住雏菊之家的「住客」。
雏菊之家为孩子和家长准备的卧室
「不管还剩下多少时日,只想让孩子舒服点。」 妈妈徐华忍着泪说道。

洋洋入住后,对这里很满意,开玩笑地说:「死也不离开这张床,wifi 信号足,可以打游戏啦。」
可徐华说,其实孩子特别想回去上学。 入住雏菊之家,也改变着家长与孩子的相处模式,哪怕再严厉的家长,也希望在最后给孩子最温馨的陪伴。

洋洋和志愿者在玩游戏

神经母细胞瘤的主要表现就是疼痛,发病的时候会发烧,腿也疼得不行。 懂事的洋洋不敢叫出声,只得把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 每次做完镇痛治疗,才恢复正常小孩的蹦蹦跳跳。
病情一直反复,孩子总是在活泼和病痛中来回拉扯。看在眼里,最心疼的莫过于作为父母的徐华和杨琦。
同样的心疼,李辉和妻子也感同身受,他们的孩子被诊断为「不可治愈」。 可奇怪的是, 9岁的孩子不说话,也不喊疼,大部分的时间只是蜷缩在床上。
「能告诉我哪里痛吗?笑脸表示不疼是0分,皱眉的脸表示最疼是10分,能告诉我这次有多疼吗?」孩子给出的结果是8分,达到中重度疼痛。李辉夫妇大吃一惊。
孩子们哭是因为他们疼,他们不哭是因为不想让爸爸妈妈心疼。
但其实,孩子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
在北京,儿童舒缓治疗中心设立在北京儿童医院附近的一家酒店里。小小的三间活动室里,经常挤满了家长和孩子。 于瑛是这间活动中心的负责人,她说来这里的孩子,最喜欢玩的是「看病游戏」。

来源:Google


「老师,你得做个CT。」

「你躺下,胳膊伸出来,我给你打造影剂。」
「老师不要动,一会儿还要抽血,做B超。」
一个还没玩够厨房玩具的女孩说:「老师,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吧。」
其他人异口同声地说:「不行,不能吃东西,老师还没抽血呢。」又一个男孩举着注射器玩具冲过来说:「老师,我看你还得做个骨穿。」

来源:儿童舒缓治疗活动中心


骨穿、腰穿、化疗、移植 …… 这些心惊肉跳的词汇从孩子的嘴里说出。于瑛听了,鼻腔酸楚,眼眶泛红,她深知 「孩子们都经历了什么 」。
两年过去了,有件事一直让于瑛耿耿于怀:
曾经有一位小病人对她说想去植物园看花,四月的北京繁花似锦。于瑛和一位志愿者决定去说服孩子的母亲,然而电话一接通就感受到了明显的抗拒。一周不到的时间,便听说孩子去世了。
「如果我当时再坚持说服一下,哪怕带孩子在路边看看花也是好的啊。
这句话深深地压在她的心头。诚然,目前国内对于儿童临终关怀的认识还不深刻,更何况,说服任何父母「放弃」自己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一件简单的事。

来源:网络


王坚敏也碰到过让她「难受」的事情,曾经有一个不敢闭眼的男孩,怕自己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王坚敏问他怎样才能让他安心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几天后,男孩送给母亲一个盒子,里边叠满了纸做的爱心,上面写了一句话: 「妈妈,我走了以后,希望你能快乐。
临走的那一天,内向的孩子拥抱了妈妈,喝了自己喜欢的可乐,安静的躺下后,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医生王坚敏


在上海儿童医学中心,王坚敏所带领的儿童临终团队正在一间隐藏于安静通道内的病房里。

女童佳佳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肺部的肿瘤让她透不过气来,她不停地乱抓乱踢,紧张地尖叫。经过王坚敏团队的舒缓治疗,症状有所缓解。 弥留之际,佳佳放松呼吸,安静地离开了人世。

这一时刻对佳佳的家庭,意义非凡。
对于这些医生来说, 遇到的一个特别大的难点,就是大人们要不要去和孩子谈论「死亡」这件事。

来源:网络


有个十来岁的女孩跟妈妈说:「妈妈,如果我的病治不好了,你准备怎么做?你是想快乐的活下去呢,还是想跟着我一起走?」后来妈妈说:「你想让我怎么做?」她说,「妈妈,我希望你快乐地活下去。」
这个孩子早就开始思考她的病情,她已经准备好接受这个病情了,而妈妈没有。

来源:腾讯视频


周翾曾对一个女孩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病可能治不好了? 她一下子就哭了,但能明显感觉到的就是,她如释重负了。

她一直在想我的病可能治不好了,但没有人和她说,她觉得心里很难受。 可是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了,然后我们就问她:

「你担心的是什么?你是不是很担心疼?」
「不怕疼?」
「你是不是担心治不好?」
「不怕治不好,我担心我的爷爷本来血压就高,如果我的病治不好,他的身体可能会更不好。我担心爸爸妈妈会很伤心。」


你看,这就是孩子们想的东西,其实他们心里明白着呢。



当孩子的身体每天都在高强度负荷之下,家长很难再抽出精力来关注自己的精神状态。 如何给这些在煎熬和重压之中的家长们一个喘息的机会, 也成了儿童舒缓治疗的存在的意义。
「只要还有药可以上,那我们就继续治疗。
即便治疗的意义已经很小,且存在风险、伴随痛苦。这仍然是绝大多数绝症孩童家长的心声。
正在林文娟纠结于要不要给孩子继续治疗时,一件事让她放弃继续给孩子治疗的念头 —— 一个妈妈在孩子身体条件不达标时,仍坚持进行「体内放疗」,结果孩子因为身体无法负荷,第二天就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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