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录如此成功?我觉得部分原因在于,他可以说是中国的沃伦·巴菲特。”这是查理·芒格2019年在每日期刊公司年度股东大会上演讲中的一句话。
查理·芒格视李录为“房间里最聪明的人”,将不少家族资产直接交由李录的喜马拉雅资本打理。二十几年来他们结下多层面缘分,既是合伙人、朋友、师生,也有如父子。
24年12月7日,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价值投资》课程十周年沙龙在哥伦比亚大学全球中心(北京)举行。该课程是由北大姜国华教授主持的一门创新型课程,由喜马拉雅资本支持。
在沙龙中,李录谈到了最近五年做投资的时代背景——中国和国际形势的变化,大家的困惑和不安明显变多了。在这些背景下,我们如何获得财富?价值投资的理念在中国是否还可行?原文很长,其中后半段讲投资的内容最有价值,值得收纳进我们的知识库。
上篇分享李录认为现在经济遇到的问题,什么是财富,以及如何获得财富等,
本篇分享整个经济和宏观环境极度动荡、充满困惑的时期,价值投资是否有效?李录亲身经历,在亚洲金融危机时、暴跌90%和估值低到不可思议的韩国股市中赚钱;以及在中国到底有没有机会依靠价值投资实现财富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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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环境下,这个目标能否实现?我们来回顾一下价值投资的起源。
价值投资正是诞生于整个经济和宏观环境极度动荡、充满困惑的时期。
最早完整阐述价值投资理念的人是本·格雷厄姆(Ben Graham),也就是巴菲特的老师。那么格雷厄姆是什么时候开始理解和实践价值投资的?他最早从1926年开始投资,前三年中,他与很多投资者一样,经历了“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Twenties),期间也做了很多投机操作。然而,1929至1932年的大萧条时期,他的投资合伙企业的账面价值损失高达70%。痛定思痛,他才开始真正实践价值投资,并于1932-1935年成功弥补了之前的亏损。1936年,他创立了一个新的封闭式基金(closed fund),运营至1956年结束,二十年间实现了非凡的回报。期间,他于1949年出版了《聪明的投资者》,首次完整地阐述了价值投资的最重要的三个理念。
价值投资的奠基人格雷厄姆,正是在宏观经济面临巨大挑战时发现了价值投资的方法论。他在那个时代所经历的比我们今天面对的挑战要困难得多。
当时,美国的失业率高达25%,整个经济体萎缩了约三分之一到一半,具体比例取决于不同的评估方法。人们普遍感到前途渺茫,世界仿佛快走向末日。等他终于回本,开始新的基金时,世界又迅速陷入一场法西斯发动的全球性战争,这场战争最终导致上亿人死亡,数亿人受伤,世界上大部分的工业体系被彻底摧毁。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他创造了卓越的投资业绩。
反观我们今天所处的时代,
和格雷厄姆创建并实践价值投资的那三十年所处的时代相比,你会选择在哪个时期开展你的事业?
在这样动荡、困惑的宏观环境中,价值投资恰恰能凸显优势,发挥作用。但前提你要明白自己要守护什么,投资的目标是什么。
另一位对价值投资的理论和实践做出巨大贡献的是经济学家凯恩斯。很多人都熟悉凯恩斯的宏观经济理论,以及他对战后布雷顿森林体系和全球金融体系设计的贡献,但是
很少有人知道凯恩斯也是一位优秀的价值投资人。
从1921年到他1946年离世,凯恩斯管理着剑桥大学最重要的国王学院的捐赠基金, 25年间积累了卓越的投资业绩。凯恩斯早期也曾有过很多投机,但是在不断的经验教训中,他开始总结出价值投资的核心理念。凯恩斯与格雷厄姆的事业轨迹高度重合,都经历了 “咆哮的二十年代”、大萧条和世界大战。
不过,与格雷厄姆不同的是,凯恩斯所在的英国在二战期间处于战火前线,而格雷厄姆所在的美国则处于战争的大后方,因此凯恩斯在这样的背景下创造出的业绩更具意义。
凯恩斯和格雷厄姆在理念上有许多共同之处,但凯恩斯的投资更强调对公司本身质量的考察。巴菲特和芒格后来在这点上与他不谋而合,从1957年至今,他们在六十多年的投资实践中将这一理念进一步发扬光大。
还有一位约翰·邓普顿(John Templeton),他对价值投资以及把价值投资推广到其他国家起到了重要作用。1939年,正值战争期间,许多美国股票跌破一美元,邓普顿秉持“便宜就是硬道理”的原则,将当时在美国股市中所有低于一美元的股票各买100股,共投入一万美元。四年后,当他卖出时,104只股票中有100只都取得了大幅上涨。1954年,他创建了邓普顿基金(Templeton Fund),开始将价值投资理念推广到很多其他国家。1992,这只基金经过38年的发展,历经市场的各种变化,取得了十几倍的收益。
我在1997年创建了喜马拉雅基金。在此之前,我在1993年买了第一只股票,就是从买便宜的公司开始。在投资便宜公司的过程中,逐步建立起自己的能力圈,并从寻找便宜的公司慢慢过渡到寻找优质且便宜的公司。1997年,基金成立之初,我就经历了亚洲金融危机。
过去这几年中国市场经历了资本与资产的大幅回撤,许多人都遭遇了房地产、股票和其他证券价格的下跌。然而这轮下跌的程度与当年的亚洲金融危机相比,依然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