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过去的4月份,世界舆论被不断升温的“朝核危机”所“绑架”。特朗普团队的外交安全精力,几乎全部围着“朝核危机”团团转。中国也对避免半岛生乱生战竭尽全力,但中国一点都不忙(慌)乱,内政外交依然风生水起有条不紊。
“脖子以下”军改,18个集团军压缩至13个。原先的军-师-团-营编成架构,精简为军-旅-营编成架构。这说明,即使“朝核危机”出现最坏情形,中国依然有信心有把握来控制局面,否则,此时此刻,断不敢对18个集团军进行伤筋动骨式的“大裁大拆大改”,此乃军事与政治常识。
5月14日至15日,“一带一路”高峰论坛将在北京举行,这是中国今年最重要的主场外交,28个国家的元首将前往北京,110余个国家的政府代表团将与会,峰会准备工作已经步入倒计时。
经营周边,中国则打出一套漂亮的外交组合拳。其中经营南海最见真章。前昨两天,第30届东盟十国元首峰会在马尼拉举行。菲律宾是今年东盟轮值主席国,杜特尔特总统成为本届东盟元首峰会东道主。杜特尔特在峰会开幕致辞中,刻意回避了东盟五国(菲、越、印、马、文)与中国的南海争端。
▲4月29日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与会领导人在第30届东盟峰会开幕式上合影
为避免节外生枝,杜特尔特以接受西媒采访的方式,向“各当事方”包括中方隔空表态:一是“不会在东盟峰会上提及国际仲裁(指由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三世与美日共同导演的所谓黄岩岛归属“国际仲裁”),这不是东盟事务,是中国与菲律宾之间的事”;二是“对中国在南海争议海域修建人工岛礁(本来就是中国法定领土)进行抗议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总归是无法阻止的”;三是“不会利用峰会对中国施压,因为这已是既成事实”。
此次东盟元首峰会已经闭幕,依例要发表峰会“主席声明”,截止本文写作时,该例行声明的完整版尚未读到,但根据路透社较早前获得的此次峰会“主席声明”草稿,各方对于南海问题态度软化、措辞克制,没有涉及岛礁军事化和“造岛”行动。
▲杜特尔特在讲话中没具体提及朝鲜半岛紧张局势,以及和中国的南中国海领土争端
各方“态度软化、措辞克制”,是中国与东盟十国双边和多边外交,变中方被动为中方主动的必然结果:柬埔寨、老挝、泰国与中国关系处于历史最好时期;中缅关系迎来梅开二度;新加坡正在“反思”与美国太紧密造成的系列“外交失误”;中越关系在党际(政治战略)层面再次成为“命运共同体”;中国与印尼、马来搁置南海争议扩大经贸合作,步履越迈越大;包括文莱,也就搭乘“一带一路”班车,频频与中方互动。而中菲搁置争议重启合作,则阶段性地彻底扭转了因美日等外部势力插足,所导致的中国“南海被动”格局。
无独有偶,东盟元首峰会“平稳落地”的同一天下午,中国海军远航编队抵达菲律宾达沃军港,开始对菲国进行为期三天的友好访问。这一远航编队由052C型导弹大驱“长春”号、054A导弹大护“荆州”号及“巢湖”号万吨综合补给舰组成。编队4月23日中国海军68周年生庆日从舟山军港启航,计划穿越亚洲、大洋洲、非洲和欧洲,航迹遍布西太、南太、印度洋和地中海,航程180天,出访“一带一路”沿线20余个国家的数十座城市。这是中国海军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海军外交”行动,首站先访菲律宾,其所释放的特殊的外交含义不言而喻。上一次中国海军编队出访菲律宾,还是“黄岩岛事件”之前的2010年,时隔七年,中国海军战力的巨大提升,必对菲律宾官方和军方留下“极深刻印象”。这应该就是“不怒自威”的印象。
▲中国海军远航编队抵达菲律宾达沃军港
与此同时,中国海军政委苗华上将,在中国海军编队到访菲律宾之前,已率团抵达菲律宾访问。军事合作交流乃国家间政治互信最敏感也最具有指标意味的合作交流,这对于中菲两国、对东盟其余九国,对美日都意味深长。
杜特尔特上台后,开始全方位改善对华关系。与此同时,在某些特殊场合和敏感的时间节点,他也会说一些让中方尤其是中国民众感到“不悦”的语话。但不管杜特尔特的对华政策是不是权宜之计,中菲关系的大幅改善,对两国皆十分有利。中国由此在南海和东盟赢取了更大的战略主动,成为“10+1”合作框架中的“最大赢家”。
中菲重启合作而使南海降温铸成“大势”,除中菲两国共同努力之外,中方较好地利用了三大国际变量:美国南海搅局力所不逮,体力透支,重返亚太围堵中国成为“国际笑话”,被东盟各国看了个门儿清;美国市场无法取代中国市场,美国资本无法取代中国资本,毕竟美式意识形态和价值观不能当饭吃;“安全上傍美国,经济上靠中国”的前半句太虚,东盟十国其实都清楚,中国不会亦不可能谋求在东南亚之霸权,而与中国合作发展却看得见摸得着,合作越广越深,东盟十国各自的收益就越大。何况,鉴于产业和经济结构上一定程度的趋同性,对华经贸合作对东盟十国而言,还存在着彼此竞争关系,无形中扩大着中国与东盟十国双边关系的中方运作空间。
国际关系中,利益是彼此合作最现实的纽带,也是各方制定博弈策略时,最须优先权衡的部分。有鉴于此,杜特尔特总统即将前往北京出席“一带一路”高峰论坛,中国与东盟之间,就首个《南海行为准则》框架文件实质内容的谈判,也将在下月启动……
外交的本质乃“利益之交”,但“有利恶交”亦十分普遍。这中间的差别,很大程度在于国家综合实力大小所伴生的把控能力大小。循此理路观察,南海岛礁冲突渐趋“淡化”,东海钓鱼岛纷争五年从中国处于战略被动到目前的中日“战略僵持”且天平渐向中方倾斜,在撇开外交智慧之后,均靠国家综合实力垫底。借用同样的观察视角,假以时日,中方左右半岛局势的能量也将不断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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