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真正结束之时,就可能是其他发达国家市场表现超越科技股占比更高的美股市场之日。
比特币价格飙涨,已经突破5.1万美元,也让越来越多投资者开始心动,生怕错过涨势。然而实际上,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他们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之下间接投资了比特币。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答案就是美股市场敞口。比如如果你持有追踪标普500指数的iShares Core S&P 500 ETF,那么这一ETF的第六大成份股就是特斯拉,投资组合占比1.84%。
众所周知,本月稍早时,特斯拉披露他们已经购入了价值15亿美元的比特币,因此特斯拉股票的持有者也就成为了比特币的间接持有者。事实上,以特斯拉的市场地位,很多追踪大盘的ETF都没法绕开它,比如在Vanguard Total Stock Market Index Fund,它也是第六大成份股。
乃至于,许多全球股票ETF,比如iShares MSCI World ETF当中,特斯拉也占比1.12%,排名全部成份股第五。这也就意味着,许多投资者很可能是通过多条渠道间接投资了比特币。
当然,以上其实只是一个引子,这里的关键话题不是围绕比特币或特斯拉展开,而是在于,这一例子正说明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现实,同时也是一个潜在的巨大麻烦——全球投资者的美股敞口,尤其是少数大科技公司的敞口过大了。
比如,持有iShares Core S&P 500 ETF,就意味着将23.9%的投资都交付给六只股票——苹果、微软、亚马逊、Facebook、特斯拉、谷歌母公司Alphabet。至于所谓的全球投资产品,如MSCI World ETF,其实有60%的资金都投入了美股,而最大六只成份股一样是前面那些,它们合计占据了该基金投资组合的15%。
从许多角度看来,这似乎也无可厚非。毕竟,在过去几年的低成长大环境下,尤其是疫情以来,也只有这些公司能够提供强劲的成长,因此他们的股票自然就具备了巨大的价值,而股票价格的高企正是其价值的体现。
大多数投资者也没有对此提出任何异议。不过,现在或许是时候仔细思考一下了。当投资者购买一只着眼于国际市场的ETF时,是真的想要将60%的资金投入美股,15%投入六大科技股吗?
想要找到问题的确切答案,方法之一就是回顾一下历史上每个十年里的明星股票,最后都是怎样的结局。根据施罗德集团的数据,与当前局面最相似的,或许是20世纪70年代——那时候,美股市场的市值前五强是IBM、AT&T、通用汽车、柯达和埃克森,合计起来占据了标普500指数的24%。
到了1980年,五只股票当中还有四只得以继续保持之前的地位(柯达被阿莫科取代),但是关键在于,新五强在指数当中的整体占比降低到了17%。到了1990年,当时的五强在指数中的占比进一步降低到13%,只有IBM和AT&T还在新名单里……到了2010年,五强占比降低到11%,而前面那五只股票都已经退出了五强名单。
不过,科技股的大牛市开始了,新五强逐渐展现出了他们的市场统治力。目前,五强在标普500指数当中的占比达到了22%,而指数过去几年的进账,基本上都是这些股票的贡献。
如果将这些股票剔除掉,则美股去年的表现就将被新兴市场和日本市场甩在身后。
那么,接下来的十年呢?市场还会继续保持这样的秩序吗?这五强真的强大到无法被撼动了吗?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不妨先来看看估值。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忘记了估值这个概念了,而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正是拜这些巨型科技股所赐。事实就是,美股市场已经具备了相当额度的溢价——在过去十年当中,美股市场有八年都是全球表现最好的市场,这溢价似乎也确实物有所值。
只不过,美股估值与世界其他市场估值的差距,现在也来到了史上仅见的水平,比如,美股当前的整体周期调整市盈率大约是35,而欧洲市场是21,英国市场是14。正如施罗德拉蒙特(Duncan Lamont)所指出的,若是这估值差距回归历史常态,就意味着美股市场未来十年的年均表现将落后全球整体水平5个百分点。
毋庸赘言,估值显然无法告诉投资者市场短期内将发生什么——如果非要将估值看作是短期指标的话,那么它所发出的信号只能解读为,照理来说,这些大科技股的价格早就该在一轮抛售当中崩盘了。
那么,有什么因素可以改写局面,让这理论上早该发生的事情变成现实呢?疫苗接种就是可能性很大的答案之一。伴随全球结束各种各样的封锁政策,经济活动重新活跃起来,那些景气周期型企业就将成为第一批获益者。必须指出的是,这种股票在美股市场上的存在感明显不及海外市场——在美国,它们占股市全盘的35%,而在英国和日本,占比都超过55%。
这也就意味着,疫情真正结束之时,就可能是其他发达国家市场表现超越科技股占比更高的美股市场之日。
政策面迷雾散尽之时,同样可能成为美股的滑铁卢。比如,拜登政府也许很快就会将政策焦点转向企业税,而民主党的高税率政策当然会对美国企业的利润造成打击。
最后一点值得指出的是,过去一年还发生了一件微妙的事情——多年以来,人们一直在讨论大科技公司在当代社会当中所扮演的角色,而到了去年,这一讨论终于聚焦到了各国是否能够控制这些公司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