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经影评 | 应该重新评估《指环王》的价值吗？

上周《指环王1：护戒使者》空降周五，这一周第二部也要来袭，目前还有第三部等待定档。虽然过去了20年，但是《指环王》也不是一个传说中的电影，包括后续彼得·杰克逊还搞出来《霍比特人》三部曲，都有在大陆上映过。

这次《指环王1》的重映，首周末票房表现也就还好，2000多万的样子，排在了《柯南》剧场版、《我的姐姐》和《哥斯拉大战金刚》后面。

还是有点意思，《哥斯拉大战金刚》属于最新的特效大片，而《指环王1》是胶片\数字开始更迭时期出现的特效大片，可以看得出当代观众对于银幕奇观、叙事节奏的接受度，差异不小。

我自己是在《指环王》系列刚出来的时候，就跟看了全部，但那时候还太小，主要也是看一个特效场面。前几年《霍比特人》上映的时候，又把三部加长版看了一次。之前电影节有看《指环王3:王者无敌》，还是颇受震撼的。

但这次真正第一回在电影院里看《指环王1:护戒使者》，不知道为什么，也是觉得有点，不符合预期。

当然，在我童年印象里，就对第一部《指环王》不太友好，甚至觉得有些无聊。因为这是整个故事的开端，要交代很多事情，而在我那个年纪希望看到的那种大场面，也就两个地方符合。

一个是精灵公主用法术召唤河水冲走戒灵，一个是甘道夫大战炎魔。

相对来说，第二部当时观感就好很多，毕竟最后树人大战那一块打得很过瘾。

我第一次连贯重看三部曲的时候，是已经了解它所创造的价值，所以也是带着一种敬畏之心。再一次重看，是因为对《霍比特人》系列的失望。

所以，到了这一次，我可能才真正开始带有一种研究、解析的眼光，看待《指环王1:护戒使者》。

但《指环王》系列是一个整体，三部曲也是套拍的。就很像张无忌去打金刚伏魔圈，三大长老是一体的，所以特别厉害，你要拆开打才有胜算。

这三部电影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在考虑《指环王》的价值的时候，必然是三位一体的。拆开的话，可能就是三、二、一这样一个排序了。

现在我把第一部拆出来单看，很难不觉得它过于薄弱。

我们在评估一部电影的价值的时候，无非也就是几个不变的衡量标准。一个是从电影本体出发，一个是参考其他理论维度进行分析，还有一个我额外想提出来，就是产业方面的影响。

先看第一个，最为基本的电影本体。

说实话，就算彼得·杰克逊了不起的在有限条件下，拍出来了完整的《指环王》三部曲。他的导演能力，真的也是相当有局限性。所以他后续的作品，也很难超越《指环王》系列。我觉得最能体现出他导演能力极限的，就是《金刚》了。

不过你要是看过1933年版的《金刚》，也会发现除了把特效精致化，动作戏撑长之外，他做得改编并不算多。

如果你看过1978年的动画版《指环王》，也不难发现，《指环王1》从里面汲取了很多灵感。

现在回到大银幕看《指环王1》，能感受出非常多的问题。

说三个比较严重的：

第一个就是镜头设计非常碎，像是他没有一个连贯性的视听语言理念。当然，我觉得碎镜头一部分是在为成本问题服务，这样也可以显得整个故事情绪更紧凑。

第二个就是音乐过分运用，为什么要用那么多音乐呢？就是怕情绪烘托不到位呗！所以任何一个需要情绪的部分，就把音乐加上去。无论是煽情的，还是紧张的，反正一定要带音乐就对了。

其实精灵场面的大柔光，也是类似的效果。因为不知道怎么烘托精灵的神圣，就只能狂加滤镜。

第三个，难以脱离的B级片趣味。这个真的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彼得·杰克逊不愧是一个资深cult片、B级片爱好者和创作者，在很多情节、情景的设计上，都非常B级片。

例如比尔博在见到弗罗多胸前的魔戒时，那一秒钟黑化。再例如，精灵女王的瞬间黑化。这几个效果，都非常的B级片作法。更不用说，戒灵靠近四个霍比特人时，从身体里蔓延出来的蜘蛛、蜈蚣。

这种B级片质感还不是在一些类似的吓人小情节方面，像是一些动作戏，也拍的太B级。最典型的，就是两个巫师大战。

这个一方面可能还是和预算有关，另一方面，我觉得真的就是他此时经验不足，不太会处理真正宏大叙事的场面，只能拿固有经验去做。

但B级片并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一种创造奇迹的手法。毕竟没有彼得·杰克逊的B级片经验，可能这个系列都没办法顺利拍出来。

所以，这里就要先讲到，《指环王》系列的产业价值。在豆瓣上汽车大师有一篇很详细的文字，论述了《指环王》版权的流变，以及最后怎么样得以顺利找到资金开拍。

这里少不了曾经的电影大亨韦恩斯坦的帮助，是他最后空手套白狼帮彼得·杰克逊搞定了《指环王》的版权，也是他想办法拿到了足够的资金。可能很难想象，三部曲背靠背在新西兰套拍，省下了差不多1亿美金的成本。

整个三部曲拍摄的成本，也不超过3亿。要知道一部《泰坦尼克号》，成本就已经超过2亿了。最近开拍的《指环王》电视剧，第一季成本就高达4.6亿美金。我们就按时长计算，三部电影加长版大概有12个小时，电视剧计划是8-10集，一集估摸也就是1个小时，所以两者在时长上基本不分伯仲，但是成本却多了一倍。

不过还有通货膨胀的问题，但《指环王》三部曲这样的一个成本，仍然称得上产业奇迹了。

而且从后续效应来说，《指环王》成了新西兰旅游业的招牌，这又创造了多大的经济价值。我就有一枚至尊魔戒，是朋友在新西兰外景地买来送我的。

在《指环王》三部曲逐年上映的时候，好莱坞也兴起了一小轮豪华巨制古装片的热潮，《埃及艳后》那个时代也发生过。可能是从《角斗士》的奥斯卡大胜利开始，出现了《亚历山大大帝》、《特洛伊》这些片子。

这是好莱坞商业规则的驱使，在这些片子口碑和票房都达不到预期之后，热潮也就冷淡。

最后，再来说其他维度理论的价值。《指环王》是一个名著改编作品，自然逃不开叙事学的部分。从文学性而言，它的价值超越了电影本体的价值。正因为它是一次成功的可视化，大家就会忽略了电影本体部分的欠缺。

当然，托尔金的文学世界异常丰富，是一座挖掘不完的宝矿。《指环王》在其中，也只是被电影这个现代传媒工具推到前面来的一小部分而已。

所以我打算只在这里讲冰山一角的一点点东西，就是凯尔特神话部分。

最近我正好在看《凯尔特神话》，里面提到一点，凯尔特神话有一个重要的元素，就是“禁止”。主角往往会有一件被禁止做的事情，如果他做了，最终会遭受厄运。

其实《指环王》的故事，也是建立在“禁止”的元素上。有一枚戒指，但是被禁止戴上它，否则心智会被它摧毁，从而招来厄运。

在第一部《指环王》中，一直在营造这个“禁止”的氛围。

例如萨茹曼用水晶看了一眼魔都，就被索伦俘获。甘道夫就有提到，不要随意用这个水晶，因为你不知道谁在那一头看，这是被禁止的事情。

再如，精灵公主带着弗罗多跨过河流，对河流说，这里是一条界线，要禁止戒灵通过。

关于护送魔戒的人选这点也是，除了霍比特人，其他种族都是“禁止”碰触魔戒的，会引发危险。还有矮人矿坑，甘道夫数次提到禁止走这条路，但最后无奈之下，还是只能去通过矿坑，遭受命运必须经历的不幸。

从这个角度来看，《指环王》的叙事，并不是建立在情节的复杂上，而是文本编码的复杂。它背后的文化厚度像个无尽的深渊，用最基础的情节呈现外貌，但你要开始挖掘，就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途。

对于电影而言，经历时间的考验似乎也是一条无尽之路。要成就经典，必然要通过时间的考验，而不能以时间作为借口，因为有年代而迫使大家原谅年代的印记。

所以，单看第一部《指环王》，包括它在猫眼上遭到的现代观众恶评，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我都没办法完全沉浸这个故事了。但这里还有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这些观众的接收模式，被短、平、快支配了。

这个系列真正的价值，还是要三合一之后才能体现，也许应该考虑出一个超长三合一剪辑版本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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