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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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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讲个故事吧。
老张是我的室友,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程序员很闷骚么?
老张是什么样的人呢?这么说吧,很久之前微博上流传着一份程序猿的特征大全,老张符合上面的每一条。
我搬到这个两居室一周之后才跟他打过一次招呼,当时他穿着道袍一样的巨大睡衣、嘴里叼着把上已经泛黑的牙刷、双脚穿着颜色不同的棉拖,迷茫地看着我,含糊不清地说:诶?你谁啊?
搞明白我是他的新室友之后,他有点不好意思,双手在睡衣上蹭了蹭,然后跟我握手。
我这有好几T的片儿,感兴趣的话可以来拷。他走进自己屋里,突然又探出头来很认真地跟我说。
经历过这么别致的初识,我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说来也巧,我最近在做一个心理学的课题,想着能对自己写作有些帮助。他就变成了我第一个研究对象。
别看我平时吊儿郎当,其实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比较相熟了之后,老张在屋里挥舞着双手这么跟我解释,身后是他贴的 Dota2 、海贼王和斯嘉丽的海报。
我平时不讲究,是根本没必要讲究啊。我整天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给他妈谁看啊?不就是给女屌丝观赏吗?我就搞不明白那些姑娘整天花枝招展是干嘛,自己花这么多钱这么多时间收拾,好看都给陌生人看去了,算什么?做公益吗?
你说同事怎么看我?他们更无所谓。你去我们大厦,就看穿衣打扮就知道哪个是我们公司的,哪个是其他公司的。我们同事都很随性,活得明白,不爱慕虚荣。你看那些媒体公司、金融公司的,一个个脸上抹半尺厚的粉,笑都不敢笑,一笑全得抖下来。多累。
你看网上都说程序猿傻,不会哄女人开心。其实哪是傻,是懒得跟你聊。说三句话才明白半句,还得用十句话给你解释,这种女人哄她干嘛?为了骗她上床?我有右手啊,轻重缓急我自己拿捏不好吗?浪费那么多时间精力骗个女人上床,都是精虫上脑的原始人干的事儿。文明人才不会被鸡巴牵着走呢。
你们这些文化人整天想的是风花雪月,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你说整天跟女朋友老婆宝贝地叫着、银行卡信用卡刷着,图个啥?不就是晚上来一发吗。电话里甜言蜜语的,挂了电话一口一个臭婆娘;微信上发个笑脸过去,其实眉头早就皱成花卷儿了。有意思吗?
...
我认真把这些话记录下来,心想老张要是开微博,应该能成个段子手。
有天在客厅里,跟老张谈到恋爱和婚姻。
我无所谓。想要孩子了,就找个想法一样的姑娘,也不用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对酒当歌,直奔主题,结婚生子,凡事都特坦率、特不费劲、特环保。你看过《纸牌屋》吧?说话都直来直去,就那意思。
老张正说得口沫横飞,门铃响了。他皱起眉头来:我今儿没订外卖啊。
我说估计是同学来找我借书,把门开了,果然是安瑜。她是系里的学妹,正在报社实习,最近的采访需要跟我借几本心理学的书做参考。
安瑜走进门来,我说你就站这等下,我去拿书。从屋里出来时,看到满头油发身穿道袍的老张坐在凳子上,漫不经心地左手抠脚趾、右手啃黄瓜,旁边站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安瑜,披着耀眼的白色大衣。当然耀眼可能是因为跟老张形象的强烈对比。两个人这时正好对视一眼,互相尴尬地笑了笑,我忍不住掏出手机,抓拍了这张荒诞写实图。
送走安瑜,老张正好吃完黄瓜,边往睡衣上蹭手,边问我:这姑娘挺不错,细皮嫩肉的。
我嘿嘿一笑:老张你不是说过自己的荷尔蒙从来是在掌控之中吗?
老张鼻子哼一下,说:我也没说别的啊。只不过我要是未来找个姑娘过日子,也不可能没有底限。她这正好及格了。
我心说你就犟吧,跟他说:这个妹子还偏偏就是你说的喜欢风花雪月、对酒当歌的文青。你就别想了。
老张站起来甩甩手,边往厨房走边说:女人就是麻烦。我再去拿根黄瓜。对了,你刚才偷拍照片我可看见了。给我传一份。
之后的几天,老张开始时不时旁敲侧击安瑜的事情。本以为他是三分钟热度,没想到连续打听了一个月。从她最近采访了谁、跟我借了什么书,到她上个男朋友是什么样的、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通通问了个遍。
每次我不耐烦地奚落他:你的荷尔蒙都侧漏好长时间了,赶快找时间擦一擦行不行。
老张每次都能宠辱不惊地狡辩:允许你研究我,不允许我研究别人啊?我就是最近加班少,无聊了对文艺女青年特别感兴趣而已,什么荷尔蒙,我十八岁那年就戒了。
有天我终于忍不住说:我介绍安瑜和你认识吧。我跑腿算是跑够了,以后您老亲自去研究行不?
老张装出一副特别勉强的样子,缓缓点了点头。
我从微信上介绍老张和安瑜认识,俩人就聊了起来。没过几天,我看见老张开始剪胡子、洗头发、穿衬衣和皮鞋,去跟安瑜见面。整理打扮一番后,我第一次觉得老张还是挺帅气的,实话说配得上安瑜。我把这个想法告诉老张,老张得意地笑了笑:所以告诉过你了,我以前是不想讲究,但不是没有讲究的本钱。
对于跟安瑜的关系,老张也逐渐开始松口:原本只是感兴趣,这是实话。现在呢,觉得她也不是那种太虚伪、太无聊的人,我们共同话题挺多,相处得不累。交个靠谱的朋友也不错。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为了跟她打炮才去找她玩的。
最后这点我倒是相信。老张这么多年都没跟雌性打过交道了,平时说话都带着浓浓的匪气,真想要跟安瑜打上炮那也不容易。
某天晚上跟老张吃烧烤喝啤酒,都有点上头。我的课题遇到瓶颈,一个特别靠谱的访谈对象聊到一半突然闭门不见;老张的项目也不太顺利,工程进度缓慢,副总天天发火,总监一个月换了三次。
喝到凌晨一点,我俩都困意渐去、话多起来。我问老张以前有没有过女朋友。老张把半根烤茄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当然有过啊。那年,我十八,她也十八。她喜欢我,我喜欢她。我们是郎情妾意,花前月下。
我哈哈大笑:让你讲故事,你念打油诗干嘛。
老张突然叹了口气,细想好像是我认识他之后第一次见他叹气,我便正襟危坐,以表庄重。他把手里的串都放下,举起大杯的扎啤喝个精光。喝完之后,停了半晌,他开始讲他的故事:
我初中的时候还是个不良少年,三天两头出去打架,然后跟狐朋狗友在学校甬道上跟女生吹口哨、溜到厕所去抽烟,平均三天得见一次教导主任。说起来那时候还不傻,知道家长老师都在意成绩,所以每次考试都认真复习,考得不差,他们也都拿我没办法。
有一回突发奇想跟几个哥们打赌,想比赛追女生,我们写了七八个我们这届觉得难追的女生,汆成纸团抓阄,抓到哪个追哪个,谁没追上或者追上得最晚,请大家抽一个月的烟。我抽着的女生是我们班第一,平时老实巴交的,不爱说话,也不招人喜欢,我没当回事,觉得这种女生好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