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按：本文源自我的一位财经记者朋友历时两个月对中国实体经济的调研结果。我对原文做了部分删减编辑，并加入了自己的观点。
要阅读调查结果的详细全文，请点击文末的「阅读原文」链接获取，或者关注朋友的公众号获取：
樱桃小房子（ID：cherryhouse2017）
对原文的删改和编辑，已获得原作者授权。
1
前言
当前的中国经济，除了房地产一路高歌猛进，即将迈入珠穆朗玛峰的世界之巅，其余尽是一片萧瑟景象。这是近几年人们的共同感受。
最新4月份的宏观数据显示，经济增长的高点在3月已过，后续经济将面临更大的下行压力，这是宏观数据的视角。
微观上的实体经济到底如何，人们的实际感受又是怎样，记者经过一个多月的多方调查发现，相当数量的实体产业抵挡不住投机诱惑，进入房地产及金融领域，开始「脱实向虚」。坚守实业投资和经营的企业，不少则在夹缝中艰难生存。
金融空转，房地产严重金融化，实体企业ROE被金融泡沫（含房价泡沫）严重挤出。一业繁荣，万业凋敝，已成为当下中国经济的基本写照。
2
国企：关停并转，减薪裁员
李建2012年硕士毕业后，进了天津某中字头石油研究院。
他印象中，2014年是光景最好的一年，工资每月到手6000多，公积金每月3000，年终奖6万。而到2015年，过节费购物卡等小福利全部取消，年终奖也骤降至一万。2016年全年收入仅6万元，还经常加班没有加班费，年终奖则变为了零，如今工资每月到手5000多，公积金则减到2500。
李建告诉记者，员工薪酬缩减，主要源自公司业绩大幅下滑。2016年中石油营业额为1.62万亿元，同比下降6.3%，净利润为78.57 亿元，同比下降77.9%。
李建的一位亲戚2011年开始经营药材生意，连续做了3年仍然亏损，2014年转做餐饮也一直亏，贷了款还不上，最后只能转借高利贷。在走投无路之后，今年开始出来打工，进了一家汽车轮胎厂，但也没什么业务，厂里接不到活，现在连工也打不下去。
而他的一位同学，夫妻俩都在湖南某市的医保局工作，去年一分钱年终奖都没有拿到。
一些朋友在外企上班，由于业务有限，最近总是一周上两天班，休息五天。
“班不好上，工不好打，生意不好做，房价还死贵，能不能给我们条活路！”
夏天已经来临，而李建不断感受到的却是经济低迷的阵阵寒风。
实际上，从2015年开始，中央就下发文件，要求整治央企亏损，力争用3年左右时间使亏损企业亏损额减少50%。
怎么减少亏损？关停并转，企业整合，比如宝钢武钢合并，裁员减薪，也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组合拳，比如中石油就要求老员工提前退休。
根据财政部的数据，2016年建材、交通和施工房地产等行业实现利润同比增幅较大。石油、纺织、烟草和石化等行业实现利润同比降幅较大。钢铁、化工、有色等行业出现亏损。
统计显示，基建、房地产行业利润增幅最大。
央企半数资产集中在能源、基础原材料领域，国企的问题，一直都是资源占尽，冗员严重，效率低下。钢铁、水泥、电力等都是严重产能过剩的行业，亏损严重。
比如煤炭。
2016-2020总共计划8亿吨的去产能，去年只去了2.9亿吨，目前依然产能过剩严重，但煤价却在去年商品市场上被炒的得翻了两倍。
这让人联想到四五线城市的房地产，去库存周期还在二十多个月，房子供应仍然过剩，但预期去库存，价格老早就被炒了上去。
再比如电力。
今年4月，国资委召集五大电力央企开会称，因长期受制于煤炭价格波动与电力过剩，导致亏损面不断加大。预计电力改革的阵痛期预计至少3-5年，在这期间，员工的待遇也只会缩减不会增加。
经济发展需要用电，电力企业对经济好坏有着第一手的直观感受。在浙江嘉兴的中核集团员工告诉记者，火电现在受煤价影响较大亏损较多。现在到处都不缺电，窝电严重，经济确实不景气，没那么多用电量。
在待遇方面，中核集团员工说，单位十年前工资就这么多，现在还这样，由于政策原因，收入降的不多，但福利降了很多。
人民日报前年的文章，预计裁员300万人，这在全国来说，是个不小的数字。
这还不包括一些事业单位，以及公司化了的金融行业，比如银行，降福利也是普遍现象，平安集团去年以来发生了大地震，多个部门合并撤销，减员降薪成为家常菜，甚至是拖欠奖金不发，引发内部员工不满。招商银行虽然没有裁员，但员工反映，现在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但不加工资。
并非所有国企都面临着关停并转，裁员减新的阵痛。国家重点扶持的产业如部分军工、科技类等国企，境况相对较好。
3
民企：对经济缺乏信心
中小民营企业，生存艰难，已是全民皆知无可争辩的事实。即使这几年信贷宽松，也轮不到民企分一杯羹，资金始终先流入央企国企等政府背书的企业，以及赚钱的金融、基建、房地产行业。
资金不进实体。
从信贷投放数据来看，大量资金并没有进入实体产业。
央行统计显示，4月全国人民币贷款增加1.1万亿元，同比多增5422亿元。住户部门贷款增加5710亿元（近似房贷）。与此同时，以实体经济贷款为主的非金融企业及机关团体贷款增加5087亿元，低于住户贷款。
刘涛是北方四五线城市商业银行公司部员工，他告诉记者，明显感觉现在很多企业经营举步维艰。尤其小微企业，可以借新还旧已经算有了奔头。单位今年以来因为坏账不断涌现，效益大不如前，绩效降，收入也降。
但从刘涛所在的银行账面上看，坏账率并没有多大变化，因为很多贷款都是依赖转贷，续贷，公司才苟延残喘。但实际上，企业的经营状况早已大不如前。
林在温州某银行信贷部门，他告诉记者，现在中型企业对资金需求最强，企业越小越没需求，因为小企业大多投资单一，只做主业，主业不好就没了融资需求。大企业投资多元化，很多项目被拖在里面出不来，对资金需求较大。据一些企业主反应，近几个月订单有触底回升的迹象。
温州从2011年开始，经过危机后，企业开始沉淀下来做实业，这一轮炒房热潮，温州人却缺席。温州在今年一季度的经济增速为8.4%，位列全国各城市第五。
中小企业在一条产业链之中，处于金字塔底端，层层让渡利润，面临高税负和高成本双重压力。银行出于风险考虑，很难对其放贷。
数据显示，反应民营经济活力的的民间投资，近年来增速遭遇“断崖式”下降，从2015年的18%，下降到去年7月的最低2.1%。去年下半年开始企稳回升，但今年4月份又开始下降。
财新智库首席经济学家钟正生称，在他们调查的50个企业中，34%的企业预期今年订单改善，40%的企业会扩大生产。然而，企业对盈利和固定资产投资预期相对谨慎，仅有8%的企业预期盈利改善，14%的企业会扩大投资规模。
他们调查发现，原因有四个，一是投资回报率下降；二是金融市场的分流，比如这两年股市、房市轮番火爆，民间资金显著分流“向虚”；三是政府投资挤出效应；四是民营企业家对中国经济发展信心不足。
世界加工厂优势不再。
2011年，中国劳动力人口到达顶峰。2015年劳动力规模由2012年的9.37亿降至9.11亿人，这是中国劳动力人口连续4年绝对值下降，人口红利逐渐丧失。
中国的人工成本早已经高出越南缅甸泰国等东南亚国家，很多工厂都已经转移到东南亚。
去年底福耀玻璃的曹德旺跑去美国办厂，刺痛了国人的神经。曹德旺从运输、土地、电力、税费等方面算了细账后，除了人工比中国贵，其它东西都比中国便宜。总账算下来，去美国办厂更赚钱。
中国实施的营改增，据称实施一年来全国减税了6800亿。但很多中小企业却反应，税费不减反增，负担更重了。
因为改成增值税后，税率更高，如果不能抵扣，交的税就多，对人工成本较高的企业都是灾难。由于有些上游企业不规范，无法开具发票，那就无法抵扣。比如收购农产品，农民怎么开发票？比如建安企业，巨额的人工费支出，还有应酬的灰色费用，都找不到进项票来抵扣。
高房价成为压倒实体企业的最后一根稻草。不少私营业主表示，因租金成本居高不下，产品售价上不去，人工成本又上涨，因此利润被压缩的无利可图，等于给房东打工。
4
实体产业衰多兴少
以下是记者通过不同对象，采访到的实体经济真实反馈，简单起见，人名均使用字母代替。此部分仅为节选，查看完整版采访实录，请点击文尾阅读原文。
A1：公司的情况是裁员了一半，老板是90后，做原创服装，亏了不少。我老公开小公司，从事空间设计和小工程，去年亏损一百万，很多项目都不好做，收不到钱，主要是上游欠款不给，老板跑路、进牢房的都有，挣钱越来越艰难。他的朋友做实体的都欠一屁股债，除了一位盖厂房买了地皮的。
B1：在合肥一个企业园区里上班，现在一个园区都没几个工人，大部分都是空厂房，去年以前，还有不少工人的，主要是没有效益，只能停产，好多企业资金链断裂，老板跑路，工人集体要工资维权的事层出不穷。
这种情况，之前发生还是在2008-2009年，那时在一家包装企业干活一年多，就开始经常放假模式，只给基本的生活费, 我老公这两年换了几家企业，都是惨淡经营的状态，大多是加工制造业，小企业。
而最看不明白的是，现在很多人借遍亲朋好友，拿出父母的养老钱，勒紧裤腰带，举全家之力供房子，实体还这么差，失业随时可能发生，大家照样毫无顾虑拼命贷款买房。
C1：公司是做节能的，深圳分公司和成都分公司已倒闭，我在上海分公司，入职五年，现在职工人数只有那时候的10%，公司股票刚上市时还在涨，现在只有最高价格的20%了。
2015年公司增发股票，增加员工持股，结果都跌穿了他们的成本价，太坑，公司已经拖欠各种补贴，我也准备辞职，其他同事还准备死扛到公司倒闭，拿补偿金呢，我要是坚持，也能拿五六万，不过耗不起了，很多以前分公司的领导、股东，都卖了公司股票。
D1：在一家制药厂，如果不是上市公司，早关门倒闭了，天津的公司员工只出不进，轮换放假3个月，还在赔钱经营，因为改革，取消药品回扣，医生待遇提高，药品价格下降。
F1：在山东菏泽的一家光伏制造企业，三百多名员工，基本三个月发一次工资，光伏有淡旺季，其实订单真不少，可是我们是给江苏一家大光伏企业做代工，没有市场定价权没有开发海外业务。车间生产人员流动性较大，企管人员有半年基本各部门都不招人了。
H1：我们属于制造业，订单比初年少了，主要是原材料涨价，工人工资上涨，运营成本增加。
J1：在深圳经营着一家小的打印机厂，公司业务从三年前开始滑落，现在算稳定回到三年前的水平，工人工资每年涨10%，因为工资太低就很难顾到人，但管理岗收入反而降了10%，在深圳生活压力很大，但收入只能随行就市，如今小厂都在煎熬，而好的大厂，就很容易被上市公司并购，以此增加业绩。
A2：基建绿化的业务很好，好多工程可以做，修高速、搞市政美容，我们业务还很忙。
B2：我做建筑预算的，最近业务还可以，现在甲方成本控制的很严，我这边的价格也是压得很低。
C2：我有个做英伦留学的朋友，从去年开始到现在，火到不行，留学和移民，现在都很火。
D2：我们游戏公司，去年刚拿了1000万投资，现在资金还比较充裕。
E2：在安徽的中国移动，感觉公司运作没有什么变化，工资也比前今年提升很多，没有裁员，每年都招人，前两三年倒是有不少自己辞职的。
08年我刚进公司，工资是每月900多，当时凉皮是两块五一碗，房价在1800元左右，现在每月工资7000左右，凉皮是6元一碗，房价是4500左右。
F2：在深圳龙岗做机械设备，今年生意特别好，比去年订单增加了很多，现在工人忙不过来，算不上高科技，主要是自己组装的自动设备，生产电池上的产品。
G2：受益于房地产的火爆，做五金的普遍都不错，工业园区里面的听说有些不错。
5
上市公司：靠卖房增长业绩
据不完全统计，2016年共有百余家上市公司，依靠卖房来提升业绩。
比如天喻信息，去年10月出售武汉9套房产，套现1251.6亿元。
靠卖学区房实现保壳的公司，如*ST宁通B，连续三年亏损，去年9月，靠卖北京2套房子，增值2142.88万元，实现扭亏为盈。
东睦股份，一次性出售45套房，售价约2054万元。
还有最狠的一家上市公司，云赛智联，靠卖房赚了1.86亿元。
这些公司的主营业务均非房地产，但依靠套现公司的房产，实现了业绩增长。
这算得上是我国实体企业发展的一大奇观。
还有一些公司因为自己的主业不赚钱，靠卖资产、卖股权、或者投资并购等方式来维持增长。
据统计，上市公司中，有620家去年业绩增幅在一倍以上，但其中有43家公司，在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的净利润，同比是下降的，非经常性损益，意思是非公司主营正常业务，比如卖固定资产，卖股权，获得政府补贴一类。
一些公司业绩表面虽然高增长，但主营业务却发生巨亏。比如电子行业公司，包括天津磁卡、华东科技、远望谷、星星科技、华映科技等，计算机行业公司，有同方股份、启明信息、海联讯。
钱荒背景下乐视的危机仍在持续。乐视是创业板的龙头企业，但因为近年来扩张过渡，危机频发。
5月11日，有媒体报道称，乐视体育将启动新一轮裁员，预计规模将超过50%。去年12月底20%的裁员计划完成后，乐视体育过去几个月离职的员工已远超100人。本轮裁员过后，乐视体育将缩至300人规模甚至更低，乐视体育在巅峰时员工人数曾超过千人。
6
笼子空了，鸟还没来
腾笼换鸟。很多地方，笼子早已腾空，但鸟还没有来。
东莞，号称世界工厂，高峰时期1200万人，繁荣程度直追北上广，现在只剩下800万人，昔日繁华已成过眼云烟。
产业只能在发展中升级，而不会在衰退中升级。
外资这几年也在撤退。今年一季度末，外资工业企业家数为50181家，而2012年尾57724家，四年下来，外资企业少了7543家。
内资，大部分恐怕只有在新闻联播里升级。
深圳产业转型升级上，是最成功的，经济增速也保持较快增长，高科技业走在全国前列，记者以深圳为例。
华为算是高科技领域的典型代表，华为高薪早已成为民间神话。但今年开始，华为也在缩编减员。
因为去年公司利润增速不如意，尽管终端营业额大幅增长，比如华为手机，但都是赚吆喝的买卖，并没有转化为高利润，新业务盈利增长慢，而传统的通信业务又面临着增长的天花板，这也迫使华为不得不通过压缩成本，展开一场内部变革。
部分华为员工表示，今年5月份发到手的年终奖，远远不如预期。即使外派在非洲的员工，补贴和年终奖也在降低。
很多华为员工向记者抱怨：
“我无存款，但是借了几十万首付买了房，从此改变了人生，然后就离不开华为了，一有裁员消息，就双腿发抖。”
“在公司即将呆满两年，如果不买房的话，应该有30万存款，可是现在买了房，整天省吃俭用还没钱。”
“贷款五百万，压力有点大，等发了年终奖，贴上几十万，还部分贷款，但业务前景不明朗，不知何时能还完。”
很多人坦言，在背负高房贷后，最害怕的就是失业，还不起房贷。有一份稳妥的工作，成了最大的理想。
另一家深圳高科技的企业职工告诉我，2015年前公司不太关注成本，16年后，听到原材料涨价，领导都不敢签字。他们上个月普调了薪水，5-20%之间，但招聘减少了。公司现在想各种办法降成本。
2016年，该公司所在写字楼租给互联网公司居多。但发展都不稳定，基本上半年至一年就搬走了，深圳科技园的写字楼现在也不好租，因为创业风投不好拿，创业型的公司很多都倒了。
相对其他实体产业而言，高科技行业整体仍是发展较好的，去年深圳GDP总值是1.95万亿，高新技术产业增加值6560.02亿元，增长12.2%，是深圳四大支柱产业中增加值最大的。
不过，全国又有几个深圳呢？
7
创业潮宣告失败
若干年前，知识分子被号召去农村上山下乡，「那里有广阔的天地，大有可为」。若干年后，人们赶上了一个「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时代。
近年来最火爆的创业题材，是互联网加概念。创业者都喊着要颠覆传统线下模式，故事讲的一个比一个吸引人，不少都能拿到投资基金，估值动辄数亿。
但大部分项目都是烧钱模式，你要想将来盈利，前期只能通过烧钱尽快抢占用户，市场，但行业能存活的屈指可数，剩下的没钱烧了，只能黯然离场。
2015年股灾后，资本市场开始退潮，无数创业公司从初期的狂奔变得步履艰难，直至跌倒在康庄大道的中途。
中国倡导的这一轮创业潮，实际上已经宣告失败。
现代金融时报的水木然对各个互联网加概念的死亡名单做了统计分析，部分如下。
一、互联网+餐饮死亡名单。一番混战后，仅留下美团、大众点评、饿了么这样的行业独角兽。
二、互联网+旅游。
其余行业，互联网+汽车、教育、金融、医疗、房产，社区、美业、婚庆等行业，都有一批死亡名单，尤其是互联网金融，也就是P2P，跑路骗钱普遍。
共享单车流行起来后，共享雨伞，共享充电宝之类的「共享产品」能走多远，我们拭目以待。
8
后记
本次调研中，不少受访者都提到了高房价，这算是对大众对房价认知的一个很好的回应。
实体企业甚至部分科技企业的艰难，与房价泡沫，金融空转很难说没有关系。资产泡沫对实体投资的挤出，是实体经济步履维艰的重要原因。
从来没有哪个经济体，可以靠金融空转，实现国力的不断增长。我们的房价涨上天，就会成为世界最大最好的经济了吗？显然不会。
房子涨得越厉害，我们就越可能看到越来越多的艰难生存的实业人。因为他们的生存空间，在金融泡沫的挤压下，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上面是火，无数的人闻讯赶来，一起借着火光，在钢丝上跳舞狂欢。人们夜夜笙歌，庆祝着这火越烧越旺。
下面是冰，更多的人籍籍无名，他们甚至没有御寒之物，只能靠身体的体温苟且求生。冰越冻越寒，终有一批人会死在那里。
上面的火越旺，下面的冰就越寒，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最基本的现实。
我们不需要更大的泡沫，不需要更繁荣的金融，也不需要二十万一平米的房子。
我们需要的是，钱可以真正地流到那些可以用它来创造价值的地方去，流到那些能让人们多一点尊严少一点无奈的地方去，流到那些可以消除贫困和给人们基本生活保障的地方去。
我们需要实业的大发展，大繁荣。无论是制造业，还是科技行业，都应该比房地产比金融获得更大的发展，实业才是中国经济的未来。
去杠杆，脱虚入实，才能真正挽救中国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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