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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野上飘扬的风
是瘦了累了在歇息
还是听到恋人的对话了
在屏气聆听 "
(一)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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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故事的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我的爷爷生于1937年,抗日年。
我的爷爷卒于2016年,一周前。
老爷子生逢祖国最动荡不安的年代,一辈子习惯两手挽在背后,发型利索,在外务农,从不家务,性格硬气,脾气倔强,重女轻男。
村里村外人一致形容老爷子独有的“领导干部”模样。
哥哥打小调皮,逢年过节便使坏拉帮结派和村里同龄的小兄弟们上树偷枣、下地偷粮食。我总会第一时间跑到老爷子那儿告发,每次藏在老爷子身后看着哥哥被“逮”个现场心里既暗爽又忐忑。
而我打小爱吃,爸妈不喜我吃零食,从我3岁记事起,在老爷子兜里要过的零花钱从未间断过,偷偷买垃圾食品,偷偷和别家孩子分着吃,再偷偷回到老爷子身旁去“乞讨”。
老爷子偏顽童,身体矫健,和街坊邻居的老头们拿竹竿玩闹。从不主动端碗拿筷,极其强大的大男子主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耄耋之年,享乐之年,永生之年。
3年前老爷子身体开始不灵活,农作了一辈子颈椎带动腿脚走路颤巍。每每回家都希望岁月饶人,总是怀念他与街坊们打牌吆喝的场景,心想大学毕业后一定带他和奶奶坐趟高铁。
后来他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走,坐着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多,我心想能把饭亲自端给他也是一种福。
再后躺着的时间变得更多,慢慢占据,慢慢占据,我从可以仅能为他捶背按摩到最后只能握握手低头和他笑笑。
最近感应到家里会有事情,国庆回家老爷子暴瘦如柴,意识逐渐减弱。家人说他已经认不清人,我有些不能自已的走到他身旁,他微微一侧脸没有力气地拉住我的手,似说非说地发出一声“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