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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邢燕子

群学书院 · 公众号 · 自媒体 · 2022-04-12 08:57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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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6日清晨，新中国“最美奋斗者”邢燕子病逝，享年81岁。

邢燕子，一个曾经家喻户晓的名字。

她是新中国知识青年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典型——17岁“下乡”成为知青，成立了“燕子突击队”，带领农村妇女向荒洼要粮，在盐碱地上种庄稼，改变了村子穷面貌。她的先进事迹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成为全国闻名的“知青楷模”，先后5次受到毛泽东主席接见、13次受到周恩来总理接见。

邢燕子的事迹，曾激励和鼓舞了一代人。

2009年9月14日，邢燕子被评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之一。2019年9月，她被表彰为新中国“最美奋斗者”。

南京大学当代中国研究院 “新中国70年人物群像 · 铁姑娘口述史”小组主要成员金一虹教授和张震宇同学，曾三次拜访邢燕子，对她进行口述史访谈。本文是金一虹、张震宇在悲痛和思念之际，记录下的与燕子大姐交往的点点滴滴，今天我们特别刊发，作为对一代英模的追忆。

远去的燕子

追忆天津宝坻“燕子战斗队”铁姑娘邢燕子

金一虹（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教授）

张震宇（南京大学社会学院硕士研究生）

惊闻百名“新中国最美奋斗者”之一邢燕子大姐于2022年4月6日病逝。作为在她生命最后一两年间有幸访问过她的人，她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我们无法相信她那么快就飞走了。在悲痛和思念之际，我们也记下三次拜访和燕子大姐交往的点点滴滴。

生于40年代初的邢燕子，作为上个世纪50年代末回乡知青的先进代表，她的故事家喻户晓。而令我们格外敬仰的是，她曾在50年代末就组织起宝坻县司家庄的“铁姑娘队”，那时叫“燕子战斗队”。

1958年7月，邢燕子带领“燕子突击队”参加劳动

1960年9月17日《中国青年报》特稿

在2020年7月的一个炎热夏日，我俩和天津师范大学妇女中心的方炼老师走进邢燕子大姐在天津市北辰区的家。她和我们谈到当年为响应“有志青年要建设农村广阔天地”的号召主动下乡务农的故事，也谈到她为什么组织女青年突击队。那时村里的男劳力全都外出修水库和办工业去了，剩下的都是姑娘和媳妇，村里的农活谁来担？她相信组织起来好办事，就把7人的“妇女打鱼队”扩展成16人的“女青年突击队”，开荒、拉犁、排水、改良盐碱地、搞副业……成了农业的顶梁柱。邢燕子和司家庄的女青年突击队也作为“发奋图强、大办农业的范例”出了大名。突击队起个什么名好呢？人们想到时任人大副委员长的郭沫若先生曾经为她写过一首《邢燕子歌》，大家说：就叫“燕子战斗队吧”。

“邢燕子，好榜样！学习王国藩，学习铁姑娘。全家都在城，自己愿留乡。园中育幼幼成行，冰上治鱼鱼满网。天荒地冻，抢种垦荒。要使石头长出粮……燕子结成队，奋飞过黄河！”

我们看望她那一年，她已经80岁，身体不好，但《邢燕子歌》她一段段都能背下来。她自从天津市北辰区人大退下来后，积极参与各种社会活动，又在老年大学学习书法和国画，家中墙壁所挂的牡丹和山水画都是出自她之手，而这幅郭老的《邢燕子歌》，也是燕子大姐亲笔抄录，字体工整隽秀。她的孙子曾说，奶奶在艺术方面很有悟性，如果当年选择升学，她的人生可能是笔墨丹青另一番风景。

金一虹（右）访谈邢燕子（墙上所挂皆为邢燕子的亲笔画作，张震宇摄）

邢燕子手书《邢燕子歌》（张震宇摄）

那些在艰苦年代一路奋斗过来的女性想必都是心心相通、姐妹情深的。同年8月3日我们又到山西大寨拜访原大寨铁姑娘队长郭凤莲，作为大寨村的当家人，她今天仍然是风风火火、忙碌而讲求高效，我们的访谈往往要插空进行。在她办公室里放着她和邢燕子的合影。那时她两人正年轻，挽着果篮，笑靥如花。但当她听我们说到燕子大姐身体不大好时，她沉默很久，心情沉重地说，等她日后抽出空来一定要去看望燕子。

同年8月，我们第二次来到天津看望燕子大姐，在她卧榻旁，我们把从凤莲书记办公室翻拍的这张照片给她看时，她笑了，说她也珍藏着这张照片呢。

邢燕子和郭凤莲2006 年合影（张震宇翻拍）

燕子大姐一生有过很多高光时刻，5次受到毛泽东主席的接见，13次见到周恩来总理，她还曾和董家耕等先进劳模被毛主席请到家里参加主席70诞辰的家宴。她曾有过16个头衔、曾经“官至”天津市市委书记，但她难忘在司家庄燕子战斗队的日子，因为那是她人生启航的地方。9月26日，是我们最后一次看望燕子大姐，那天她跟我们说的最多的是“传承”两个字。当晚辈们要处理掉一些旧东西时，她像孩子一样生气了：“扔了老物件，如何讲传承？！”那些旧物件里有她点点滴滴对往事的记忆。

因为她的身体状况，我们每次都不能久谈，在我们向她告别的时候，她曾经拉住我们的手，流着泪依依不舍地说：“我心里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讲”。我们也想，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看望您，我们要把铁姑娘的故事记录下来！

燕子远飞了，但划过天际的那道银光犹在。燕子大姐心心念念的精神“传承”，我们会通过口述笔录去一步步实现。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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