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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弦的风骚》

众韵琴茶  · 公众号  ·  · 2017-08-12 16:20

正文


七弦的风骚

古琴纪录片




中国的传统文化认为,天上有五星,地上有五行,世上的声响有五音,因此,它便有了五弦:宫、商、角、徵、羽。后来,文王加一弦,武王又加一弦,成为七弦。七弦琴——中国古琴,音色深邃而宏,造型沉稳而美,内心里蕴藏了无穷秘密,琴弦上振动着千古风骚。

锦绣江南,温润华滋,丰沛的底蕴,处处开花;丰饶的物产,岁岁常熟。而就在叫作常熟的地方,恰与中国的古琴连筋带脉。因为这里,往古有弦歌之习,昔时开虞山之派,后来称古琴之乡。巧还巧在,常熟城里,偏就有七条河水穿流而过,被人唤作七弦河。

借高天作为背景,依大地支起琴床,发一曲七弦的声响,操一首古琴的沧桑。

第一章 岁月的弦歌

在悠久而绚烂的华夏文明里,中国古琴,是最为古老的弦乐乐器。

在人们经见的琴式中,计有伏羲式、灵机式、神农式等等,而最为常见的,则是仲尼式。

仲尼,即孔子,儒家思想的杰出代表,一位影响中国数千年的哲人。有人曾这样评价他:“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

孔子有七十二位灿若群星的弟子,其中,只有一位来自南方,名叫言子。就是这位名叫言子的人,在中国的南方奠定了儒家文化的基石。孔子生前就曾经说过,有了言子,“吾道南矣。”

在言子的行迹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以礼乐弘扬“路不拾遗”的道德,以弦歌教化“夜不闭户”的民风。所谓弦歌者,就是用动听的琴曲,配合诵读与歌唱。古代诗人咏常熟,曾有过这样的名句:“言公家在旧琴声”。由此可见,常熟一地早就与中国古琴有着很深的渊源。

当然,与中国古琴有着不解之缘的,并不仅仅是言子,因为孔夫子本身,就是一位操琴度曲的琴人。可以说,影响深远的儒家文化思想,在最初的原创时期,便已在中国古琴的音乐中,注入了中正平和的基调。

与凝重的青铜在一起,它是那样融洽。

与剔透的玉器在一起,它是那样匹配。

与华贵的丝绸在一起,它是那样亲近。

与晶莹的瓷器在一起,它是那样和谐。

浑朴如《诗经》的色彩,平滑似《离骚》的光泽,中国古琴,在绵延的岁月里,就这样,以它的太古之音,以它的七弦之响,回荡于庙堂之高,诉诸于江湖之远。

古琴上的一个个年号,留下了时间的驿站,也留下了文化的阳关。尽管魏晋告别了两汉,尽管两宋告别了隋唐。但是,那七根中国古琴上的丝弦,却穿越了无数次寒来暑往,连接着古代与今天。

第二章 大象无形

可以说,中国传统文化的精粹,在古琴的身上,已经体现得几近圆融。

古琴的身长,一般都是三尺六寸五分,比喻一年的光阴;古琴的身宽,一般都是四寸,比喻一年的四季;一年共有十二个月,若是加上闰月,便会有十三个月份;而这个数目,又恰好是一张古琴上作为音阶的“徽”数的总合。

历代的琴人,都特别强调环境的优雅,因为只有在这种环境里,才能生动地体现出“天人合一”的理念。所以,那些动人的琴声,使往往出现在半帘幽梦的窗前,一地银霜的月下,出现在芦花飞雪的水畔,烟岚笼罩的山林……

众多的琴曲,都特别注重心境的淡泊,因为只有在这种心境里,才能充分地表达好“境由心造”的真髓。所以,那种澄澈的情感,便往往浸入了对历史的凭吊,对前贤的景仰,对亲情的怀想,对故人的挥别……。

在超尘拔俗的环境里,古琴的身影,更像一位隐逸的智者,饱学的长者,和待人亲和的尊者。他见惯了兴亡荣衰,经历过渔樵冷暖,但是,古琴的声响却丝毫没有被冷落江湖的情绪,七弦之鸣,幽而亮,宏而远,并且充满了气度与庄严。

当然,中国古琴的魅力,远远不止这一些。

在我们的文化生活里,一向有“琴棋书画”之说。的确,寄意抒情的琴曲,渊深海阔的棋枰,笔墨精良的书法,和浓淡相宜的绘画,以东方特有的行为方式,为我们的生活注入了丰富的内涵。然而,与棋、与书、与画所不同的是,也只有领衔于众艺之首的一个“琴”字,是以听觉诉诸于人们的感官,并让所有高尚的情绪,或恬静淡雅,或沉稳浑厚,或疏朗旷逸,在中国古琴的音色里,变成了美妙,化作了幽玄。

在艺术之门里,中国古琴形成了包括琴器、琴曲、琴学、琴道、琴人等诸多内容在内的古琴理论。这种理论认为,中国古琴,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乐器,而是一种修身正行的载体,而是一种传统文化的化身。中国古琴,需要技巧,需要悟性,但是,它对琴人的学养有着更高的要求,它对琴人的品德有着更深的希望。古人说:“形而上者谓道,形而下者谓器。”中国的传统文化,历来强调“道” 与“器”的统一,而中国古琴,正是体现这一东方理念的符号。

第三章 琴乡

一个地方的整体文化条件,对于中国古琴艺术的发展,至关重要。常熟,之所以和古琴特别有缘, 还不仅仅是由于先秦的言子提倡弦歌的缘故。

中国的明朝,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时代,至少是在文学艺术和生活形态里,追求精致,追求完美,已经成为了一种主流倾向。仅以江南为例,昆曲兴于鱼米之乡,园林盛于深宅大院,家具成于秀丽古雅,便足以说明这-点。后来,我们的常熟更是出现了虞山琴派、虞山诗派、虞山画派以及虞山印派,竟都具有着与那种主流倾向相对一致的追求。这些艺术门类,彼此关连,相互打通,并出现了各自的代表人物,在明代的文学艺术史上,极得一时之盛。

古琴艺术至有明-代,已可谓流派纷呈。仍是,由于发仞于常熟的虞山琴派尤其别开生面,所以,虞山琴派所倡导“清微淡远”的琴风,对于当时和后世,都产生了非比寻常的影响。

严天池,虞山琴派的创始人,熟稔于诗词歌赋,经历过宦海风涛,是典型的文人士大夫,后来致仕还乡,专于琴道,隐逸于自己的“云松巢”。不过,千年籽种能够在常熟大地绽放出风雅之花,又绝非偶然,因为这里的文化气候和艺术土壤,有着独特的温润与优良。

三千多年以前,泰伯与仲雍兄弟自北地南来,与当地的先民共同创造了古吴沃野的文明。因为仲雍又名虞仲,死后又归葬于这一片葱茏的山麓,所以,这里便叫作了虞山,虞山的“虞”字,也就有了与地名相同的含义。据当代作家陆文夫先生考证,在兵围垓下之际,那位与楚霸王拔剑一别却依旧征袍冷艳的虞姬,也是我们常熟人。

吴人尚武,勇冠一时,但后来,历史的长风一阵阵刮过来,竟吹灭了那一盏虎帐红灯。不过,读书的灯盏却亮了起来,把昭明太子夤夜勘书的人影投放在粉墙之上,把黄公望所磨的墨汁映照得一片晶莹,把钱谦益和柳如是的红豆山庄点缀得香温玉软。

读书的习尚之于常熟,已几近情有独钟。在中国的印书、藏书和读书史上,几乎很少有人忘得了脉望馆的雕工考究,忘得了汲古阁的开本阔大,忘得了那些汗牛充栋的经典是来自于常熟的土地,因为纸墨的芳香,萦绕过一代代书生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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