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
10
年期国债利率快速下行,
2024
年
3
月
6
日已跌破
2.3%
的关口,创下
2020
年
4
月以来的新低。
与此相关有三个现象值得注意。现象1是中国10年期国债利率长期低于名义GDP增速,这与其他国家的情况不同。原理上,长期均衡应该是经济增速约等于利率,且约等于工资增长率。发达国家名义GDP增速与10年期国债利率基本是匹配的。例如美国的名义GDP增长和它的长端债券利率是具有可比性的。日本和韩国也是如此。但是中国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国的名义GDP增速远远大于10年期国债利率。第二个现象是在最近的几年时间,全球经济增速与利率的差值在扩大,中国反而在缩小。在疫情之前,中国名义GDP增速与利率的差值明显高于发达和新兴经济体,而疫情后中国名义GDP增速与利率的差距大幅缩小。第三个现象是产能过剩、投资效率偏低的事件时有发生,近期高技术制造业产能利用率开始弱于传统产业。
理解中国高增长、低利率的现象,我们可以从中国跨越中等收入的发展模式说起。
按照文献中的定义,我们把人均收入达到美国的20%,并在30年内达到美国45%以上的称为成功跨越中等收入组,否则称为失败组。我们发现的第一个特征是成功跨越中等收入组,跨越时间基本在20年左右。第二个特征是投资率、储蓄率是区分成功组和失败组最重要的变量。成功组保持着较高的储蓄率和投资率,失败组则投资、储蓄率较低。中国相比成功组有更高的储蓄率和投资率。第三个特征是产业结构方面,成功组呈现出去工业化的特点,而服务业占比不断上升。这说明跨越中等收入不需要维持过高的工业占比,而需要发展生产性服务业,比如科研、信息服务、金融等。相比成功组,中国没有过早去工业化,工业占比反而是偏高的,第三产业则占比偏低。中国跨越中等收入的模式选择拥有极高的储蓄和投资水平,人均资本存量水平远高于成功组和失败组。由于资本边际报酬递减,中国资本回报率因而比另外两组更低,这样便能解释之前提出的为什么中国是高名义增长但利率偏低。从各国情况来看,我们发现储蓄率越高,经济增速和资本回报率的差异就越大。中国的情况并不特殊,就处在均线的位置上。短期内中国高储蓄的情况难以改变,这意味着经济增长和利率的差异不应该快速收窄,而应该在一定程度上维持。换句话说,这意味着当前的利率仍然过高,如果利率往下降,经济增速回升,那么经济增长和利率的差异能够重新扩大。
中国高
投资
率
引申出来的一个问题是产能过剩。
在2019年之前,传统产业更容易过剩,但近几年高技术产业也出现产能过剩问题。我们发现高技术产业的资本回报率开始出现系统性的降低,向传统产业的资本回报率收敛,而在这之前,高技术产业的资本回报率通常高于传统产业。从政策角度来说,如果ROA越低,政策利率倾向于调降。当前中国工业企业ROA偏低,意味着政策利率仍然有下降的空间。
风险提示:
宏观经济波动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