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入夏季？跟着王博士遨游芬兰西贝柳斯音乐节消暑祛热

 去年是芬兰作曲家西贝柳斯的 150 周年诞辰纪念，于是和2014年纪念德国作曲家理查斯特劳斯一样，全球范围内的各类古典音乐大小演出中，他的作品成为了热门曲目，而上海更请来了芬兰拉蒂（Lahti）交响乐团上演西贝柳斯的七部交响乐及小提琴协奏曲，可谓大手笔。

王博士则曾多次作为特邀嘉宾前往芬兰参加他们一年一度的西贝柳斯音乐节，不仅采访了几位指挥大师，还反过来被当地媒体作为中国音乐界的代表采访，芬兰报纸用整版报道过王博士对拉蒂国际西贝柳斯音乐节的观感。

       Lahti 这个城市名称，我们现在很多人把它翻译成拉蒂，其实在芬兰语发音中，更接近“拉赫蒂”，因为“h”还是要发音的。在中国人眼中，拉赫蒂是一个标准的北欧小城，居民只有 10 来万人，驱车穿越市区也不到十分钟，但是，这里的体育与音乐却闻名于世。这里有着欧洲最高的滑雪跳台，2001 年的世界杯滑雪赛就在这里举行；这里有着世界上最独特的木制音乐厅，Lahti 交响乐团也是全球公认的西贝柳斯音乐最权威的演绎团体。其实 20 多年前，Lahti 在音乐方面还是默默无闻，但自从万斯卡（Osmo Vänskä）和金贝格（Tuomas Kinberg）成为拍档之后，这一切便有了飞速的改变。

      万斯卡是最知名的芬兰指挥家之一，出生于1953年2月28号， 自幼学习单簧管，先后在芬兰第二大城市图尔库交响乐团和首都赫尔辛基交响乐团担任演奏员，同时在西贝柳斯音乐学院学习指挥，1982 年赢得了法国贝尚松（Besançon）国际青年指挥大赛的桂冠。1985 年，他开始作为主要的客座指挥，经常与 Lahti 交响乐团合作，1988 年，35 岁的他担任了 Lahti 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直到 2008 年。20 年的合作，成就了乐团，也成就了他，如今，他们已经成为最权威演绎西贝柳斯的组合，并且为BIS 唱片公司录制了西贝柳斯的全部交响管弦乐作品——不下 30 张 CD。万斯卡还先后兼任了冰岛交响乐团首席指挥，英国 BBC 苏格兰交响乐团首席指挥，于 2003年兼任美国明尼苏达交响乐团音乐总监，最终在 2008 年决定将今后的工作重点转去美国。尽管如此，他时不时依然会回芬兰与乐队合作。

芬兰指挥大师万斯卡

       托马斯金贝格是乐队的一名小提琴手，他在1987 年发起了一个称之为“关于未来的工作坊”，乐手、指挥、管理者们推选出代表，经常性的聚在一起，共同商量Lahti 这支小乐团的未来何去何从，他们觉得，应该让乐团的每一个成员都能够对于乐团的未来拥有发言权。1993 年，具有管理才能的金贝格放弃了他的小提琴手席位，开始改行管理，担任了乐团总经理。

瑞典BIS唱片公司

为了让这支小城乐团具有鲜明的特色，万斯卡开始让乐团专注于西贝柳斯的作品演绎，并与瑞典的 BIS 唱片公司建立了长期的联盟关系，而金贝格则努力为建立一座新的音乐厅而奔波。2000 年，在乐团、Lahti 政府及多位赞助商的努力下，一座新的音乐厅建成了。这里原来是湖边一个废旧的工业区，Kimmo Lintula 和 Hannu Tikka两位北欧设计师，采用内部全部木头材料，外部加上玻璃外罩的方式，打造了这个被称为“玻璃盒中的小提琴”的优秀建筑。当然， 作为音乐厅， 音场效果是最为重要的，他们又请来了曾经为伯明翰音乐厅、奥兰多艺术中心、迈阿密 Arsht 演艺中心等场馆设计音响效果的 Artec 咨询公司，进行了音场布置，他们别出心裁地在音乐厅的内墙上，装上了 188 扇可以开启的小门，当上演乐队编制不大、古典时期作品的音乐会，这些小门是关闭的，这样，音乐厅中的回音混响时间就比较短，各声部表现非常清晰；而当演奏类似瓦格纳的作品时，则把这些小门全部打开，音乐厅的内容积一下子变放大了，震撼力自然也就强了。如此优秀的音乐厅建成了，但 1229 个座位，相对于 Lahti 仅数万常住人口而言，确实显得有些浪费，如何才能够吸引全国乃至全球乐迷的关注呢？

西贝柳斯厅内部

万斯卡和金贝格便策划着制造一个足够的亮点——于是第一届西贝柳斯音乐节伴随着音乐厅的开幕，也随之诞生了。数年过去，这个节日越来越为欧洲乐迷所关注，他们的知名度也与日俱增。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功成名就的万斯卡终于定居美国，他还希望继续挑战自己，在更大的国际舞台上去展示自己的艺术魅力。当然，他在美国所获得的薪酬，据说较之芬兰，也是有成倍的增长。从这点看来，艺术就更显出其无国界的特性来，在商品社会全球化的今天，艺术还是需要明码标价的，最终，艺术品或者艺术家的历史价值与时代价格，应该趋于统一。而 Lahti 乐团也已经跻身北欧名团之列，今天它再也不是当年那支默默无闻的小城市准职业化乐团，至少，在西贝柳斯音乐的演绎方面，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标竿，尽管不少乐队演奏员对于万斯卡的离去，多少抱有一些不满，当然，也许是一种遗憾，但从他们嘴里听到的，基本都是双赢之类的评价，我想艺术家在商业化运作的状态下，能够保持这份客观的理解态度，保持一份较为平和的心态，确实难能可贵。

王博士与 朱卡·佩卡

与 Lahti 交响乐团合作长达二十多年的音乐总监万斯卡定居美国之后，寻找一位新指挥便成为了乐团最为着急的事情，与其他乐团不同，Lahti 交响乐团可以称得上是一支主题乐团，只有紧扣西贝柳斯它才有魅力，而指挥如果不是芬兰人就不足够拥有说服力， 可国际知名的芬兰籍指挥家屈指可数。最终，他们把目光焦点投向了朱卡·佩卡·萨拉斯特（Jukka-Pekka Saraste）。他出生于 1956 年 4月 22 日，自小学习小提琴，在西贝柳斯音乐学院是万斯卡的同门师弟，1987 年担任了芬兰广播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他把该团打造成了受到芬兰及全世界乐迷和评论家钦佩的交响乐团。他们每年都被邀请去德国和瑞士巡演，并多次参加爱丁堡艺术节，2001 年参加了伦敦的“BBC PROMS”演出，世界首演了芬兰作曲家萨洛宁的《异物（ForeignBodies）》，也曾灌录过西贝柳斯的多部作品。他还长期担任苏格兰室内乐团的艺术总监。他的另一个令人瞩目的成绩便是作为多伦多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他率领该团于 2000 年进行了欧洲巡演，参加了赫尔辛基艺术节。在他的指挥下，多伦多交响乐团成为世界一流乐团。他与该团还灌录了不少贝多芬、马勒、布鲁克纳和勋伯格的作品。2006 年，他开始担任挪威奥斯陆爱乐乐团的艺术总监。这一切都使他丝毫不逊色于万斯卡，最为关键的原因是，萨拉斯特出生于 Lahti。当萨拉斯特决定接手西贝柳斯音乐节的 2008 年，确实成为了北欧乐坛的一件大事，关注度极高，这也是我看到各路嘉宾观众最强大的一届西贝柳斯音乐节。萨拉斯特是位与万斯卡有着截然不同风格的指挥家，万斯卡的细腻与精准曾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对于音色的处理。他认为西贝柳斯的音乐表现了芬兰人民的苦难，他追求一种灰暗的音色，我们可以感受到西贝柳斯的压抑，抑或这也是当时芬兰人民所感受到的一种情绪。然而在萨拉斯特心中，西贝柳斯是一位斗士，是一位英雄，他的作品代表了光明与希望。当音乐节首场演出的 E 大调序曲奏响之时，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极大的不同，Lahti 交响乐团好像完全改变了，铜管声部不再控制，金属般的音色让人热血沸腾，而弦乐声部也不再含蓄，单从乐队演奏员随着音乐自由摆动的身躯，你就可以知道，他们所有的感情都可以不再节制的通过音乐流淌而出。做个不够恰当的比喻，一部被万斯卡精心调制了二十年的豪华房车，到了萨拉斯特手上，变成了一辆凶猛的跑车，所有的极限都被他轻易地触碰到。

朱卡·佩卡

   萨拉斯特接手了 2008 的音乐节，但并没有接手乐团的打算，因为他手上的工作实在太多，总经理金伯格不得不继续寻找新的指挥合作。但确实这是一个艰难的工作，因为拉蒂交响乐团以演奏西贝柳斯闻名，如果换了一位非芬兰背景的指挥，那乐团就会失去根本，而在芬兰知名指挥家中，可选择性的余地又十分之小。金伯格是大胆的，他直接向芬兰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大师奥科·卡姆（Okko Kamu）发出了邀请，而他也是幸运的。

奥科·卡姆

奥科·卡姆 1946 年出生于芬兰赫尔辛基的一个音乐家庭，父亲是赫尔辛基爱乐乐团低音提琴演奏员，而他从小就随赫尔辛基爱乐乐团首席学习小提琴。后改学指挥，1969 年担任斯德哥尔摩皇家歌剧院客席指挥。同年参加首届卡拉扬国际指挥比赛，荣获一等奖，由此开始了他在国际乐坛作为指挥家的艺术生涯。先后曾担任芬兰广播交响乐团、奥斯陆爱乐乐团、斯德哥尔摩小交响乐团、赫尔辛堡交响乐团和赫尔辛基爱乐乐团音乐总监。1995 年，他成为新加坡交响乐团首席客座指挥。1996年至 2000 年担任芬兰国家歌剧院首席指挥。他还曾任英国伯明翰市立交响乐团首席客座指挥和瑞士洛桑室内乐团首席客座指挥。奥科·卡姆作为客席指挥与世界各地的乐团有过合作，指挥过包括柏林爱乐乐团在内的欧洲几乎所有著名乐团。伦敦的所有乐团都与他有着多年的合作，他曾与英国皇家爱乐乐团两度在澳大利亚巡演。在美国，他指挥过芝加哥交响乐团、波士顿交响乐团、 洛杉矶爱乐乐团、 旧金山交响乐团、华盛顿国家交响乐团，以及达拉斯交响乐团， 并为多家唱片公司录制过近100张唱片。奥科·卡姆并没有直接答应接下拉蒂交响乐团，他只是同意以客座指挥的身份，带领乐团进行 2009 年的巡演，而这一年的巡演，正好有上海一站。当时在上海的演出遇到过不少问题，而王博士作为拉蒂交响乐团的老朋友，自然也是尽力帮忙，不仅从前期的联系沟通，甚至到演出当天，一位中提琴乐手的弓子出了问题，都是王博士去帮忙借到了一根，送到剧场。当时芬兰驻上海总领事开玩笑地对金伯格说，原来你们在上海还有编外的员工啊，金伯格说，是西贝柳斯让王博士和我们成为了永远的朋友。2011 年，奥科·卡姆终于担任了拉蒂交响乐团的首席指挥及西贝柳斯音乐节的艺术总监，而在2015，金伯格担任了芬兰政府 2015 西贝柳斯 150 周年纪念活动的总负责人。

与此同时，王博士也经常在思考，如何让音乐改变人生？如何办好有特色的音乐节？如何面对自己的本土文化，又如何溶于国际化的舞台？王博士想 ，Lahti 给我们做出了一个很好的例子，留给我们太多值得学习与研究的东西。王博士等待着他们的再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