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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共读小伙伴们,大家过年好!
在前面的故事里,我们读到了湘西边城里守候二老的翠翠、被嫁做童养媳的萧萧、以为受到爱情欺骗而决然自杀的媚金,还有昨天那个纯真率性的三三,今天我们要去再认识几个不一样女性形象。今晚推荐大家阅读《或人的太太》、《月下小景》和《爱欲》。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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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人的太太
北京的深秋,天气很冷,这种季节,不管公园的精致有多美,人也很少,公园的卖票人都伏在柜台上打盹。这时,从电车上下来一对年轻夫妇向公园走去。卖票人被叫醒,迷迷糊糊地收了钱,把票递过去,末了还带着一种“我全知道”的意思,微笑看着他们。因为在他心上,这样时节到这地方来的,总不是一对正经夫妇。
两个人坐在花坛边的一个长凳上,各自心潮涌动,女人从丈夫近日的沉默和犹豫中看出了,他对自己的事情有所了然。女人心里觉得愧疚,想要流着泪去认错,可是又不想和另一个男人完全断了关系。
男人呢,他知道太太和情人陷入热恋,却仍然相信太太爱那个人未必像爱自己一样深。尽管免不了难堪和伤心,但是天生就是一副不忍心太太难过的脾气,于是只字不提。近来他隐隐约约从一些亲友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地位,痛苦地过了两个月。
后来是女人先打破了沉默,问丈夫是不是有什么事不愉快。
男人勉强又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回答的话也是无头无尾。
女人被一阵悲痛压下来,伏在男人肩上呜咽起来。男人把眼泪噙在眼里,他把太太的头扶起来,解释着这两个月来的苦楚,以及让她知道他还如何爱着她。
接着女人把一切的承认了,那情人也是丈夫的朋友,她讲出了自己和那男人温存的细节,还有自己心里的矛盾。最后还说:“同时爱这个也爱那个。我在你面前被你抱着时,多回想到是他,不过在他的亲嘴下我也想到你。有时我觉得正因为有了他,让我恢复了新婚的热情。我感觉有一个好丈夫之外还应有一个如意情人。”
听她说完,两个人都为自己的忍耐和大胆感到差异。
回去的路上,女人问丈夫“你恨不恨他”
丈夫说:“你要我恨他,我就照你的方法恨他。”
太太羞羞地说:“我让你爱他”。而丈夫却答应照办了。
回到家,两个人像结婚第一年一个样子。可是太太却悄悄把一天的情形告诉了那个男人,还说以后再也不必羞于见她的丈夫了……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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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小景
初八的月亮圆了一半,很早就悬在空中。在边境的横断山脉长岭脚下,有一些为人类所疏忽、历史所遗忘的残余种族聚集的山寨。
这个时节,从山头向下望去,月光淡淡地洒满了各处,如一首富于光色和谐雅丽的诗歌。一个年纪刚满二十一岁的男孩子正对着月光满意地微笑。一个白裙女孩子正靠在他的大腿上,无声地安睡着。女孩子一张小小的尖尖的白脸,似乎是被月光漂过的大理石,一头黑发像是用黑夜作为材料,由山洞中的女妖亲手纺织的细纱。
这个男孩叫傩佑,是寨主的独生子。幸福使这个男孩子轻轻地叹息,俯身轻轻地吻了一下女孩的黑发,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唱起情歌。女孩似梦似醒地闭着眼睛应和着。
女孩子从梦里醒过来,两个人甜蜜地说笑,情话绵绵。
忽然女孩听到了寨子里传来的打更的鼓声,记起了一件事。捧着男孩的脸,吻了好多次,然后向他摇摇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起身准备走。
傩佑明白是什么意思,抱着女孩,不让她起身。
原来,按照族里的习气,女人和第一个男子恋爱,但是只能和第二个男人结婚。追溯来源,是因为族人认为处女是一种有邪气的东西,所以第一个男人可以得到女人的贞洁,但不能永远得到她的爱情。如果违反了这种规矩,相爱的两人冒险地结了婚,男人会十分不幸,同时女人也要被送往地狱。
女孩子在春天遇到寨主独生子,被他温柔的歌声和华美的四肢吸引,两人纯洁而狂热地相爱。而且谁都不愿意把贞操随便给别的人蹂躏后再结婚。
于是他们相约在这山头的古碉堡上,得到了对方的爱,得到了把另一个灵魂交换移入自己内心深处的满足。
天上有一片薄云把月亮拦住了,一切变得朦胧暗淡,就像此刻两人的心。
女孩说:“这世界只许结婚不许恋爱。”
男孩说:“应当还有一个世界让我们去生存,我们远远地走。”
女孩说:“你不要牛,不要马,不要果园,不要田土,不要狐皮褂子和虎皮坐褥了吗?”
男孩说:“有了你我什么也不要了,你是一切,是宇宙的万有。为了同你接近,我应当同这个世界离开。”
说完,女孩望了望又从云里出来的月亮,然后躺在男孩怀里,闭了眼睛。男孩拿出身上带着的毒药,含在嘴里融化掉,送了一半到女孩嘴里。
月亮,又隐到了云里去。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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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欲
在金狼旅店中,旅客们在一堆柴火边围坐着,听着几个关于女人的故事。
第一个故事:有一对兄弟带着自己的妻子,离开了他们野蛮混乱的国家,徒步去游学。他们被困在沙漠中,两个妇人不愿意牺牲丈夫救自己,嫂子又说自己要和丈夫同生同死。于是弟媳切脉自杀贡献血肉保全了丈夫和哥嫂。走出沙漠后弟弟又害了当地的热病死了。只剩哥嫂夫妇。
一天在路上遇到一个因为犯罪而被割去双脚的丑陋乞丐。哥嫂两人爱情虽笃,但因为做丈夫的不注意男女事情,于是这个妇人后来竟和乞丐秘密恋爱了。
为了带上所有钱粮和尽快这乞丐成为夫妇,女人设计让丈夫坠入大河被急流冲走了。
没想到后来丈夫得救了,还在城里做到了总督的位置。
不久,总督在城里见到自己当年的妻子,她依然曼妙端雅,也依然在那个失去双脚的乞丐身边,两人一起乞讨。妇人哭着请求总督允许两人继续共同乞讨生存下去。
而总督,把自己所有的金钱赠给了这个他极爱她,而她却爱一个废人的女子,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回到了原来的国家。
第二个故事:一个二十岁的漂亮寡妇,和自己年幼的儿子相依为命。尽管当地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可她都瞧不上眼。
后来来了一个四肢五官残缺的废人,可他偏偏有一双粗糙而灵巧的手,拨动出温柔玄妙的筝声。
妇人爱上了这声音,也秘密地爱上了这个弹筝人。
一天,她带着孩子到井边取水,被弹筝人的新曲迷住了。一时间丢了魂,错把孩子放下深井,淹死了。
弹筝人知道了这件事断定这女人是被一个魔鬼男人骗去了灵魂。可是万没想到这个魔鬼男人就是他自己。
到了晚上,妇人用睡衣裹着光光的身体想把自己给这弹筝人。面对美丽的妇人,弹筝人却想起了那个溺死的孩子,认为这是魔鬼的行为,于是连同女人和乐器一起放弃,逃走了。而妇人最终在屋子里,自缢了。
第三个故事:在一座山中,一只雌鹿生下一个异常美丽的女子。一天国王进山,发现了这个女子,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并把女子娶进宫做了王后。
结了婚,王后专宠一宫,引得其他嫔妃的嫉恨。一年之后,王后生下了一个巨大的肉球。而其他嫔妃拿来一副猪肺上演了狸猫换太子的戏码。国王看到王后生了一堆猪肺,非常生气,把她扁为平民。而她生下的那个肉球被人煮沸,并连同煮水的锅子一起,扔到大江里去。
肉球几经沉浮被邻国的一个渔人捞了起来,用刀剖开,里面竟然有朵千瓣莲花,而且每个花瓣上都有个微小的人儿。
肉球被送到了国王那里,于是这个好事国王凭空多了一千个儿子。
二十年后,他们个个文武双全,出征邻国,无往不胜。这让邻国的国王也就是他们的生父无计可施。
这时,母鹿所生的女人知道是自己的孩子来胡闹,于是到城楼上和自己一千个孩子相认,化解了两国的战事。
真相大白,国王知道当年是自己冤枉了王后,把当年设计阴谋的恶人全部处死,迎王后回宫。
然而最终,王后视自己的年老色衰为仇人,不愿以丑老示爱人,于是拔剑自刎。好了小伙伴们,今天的故事就是这样。女性是沈老笔下最为生动鲜明且富有魅力的形象。今天我们又认识了五个各具特色的女子。虽然故事大多以悲剧结尾,但读起来并不觉得哀伤,相反倒有一种爱的完满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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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 / 领读人:夏萌。在北方小城努力生活、小心追梦的姑娘。微信公众账号:夏萌叨叨叨,微博@夏萌萌不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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