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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坦”(微信号liweitan2014),也就是我本人(写诗的时候叫“二十月”)的订阅号,纯粹个人兴趣——神经基础研究、脑科学、诗歌、小说、哲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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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夺宝奇兵:圆明园有具男尸命根子丢了,唯一线索是瓶花露水

利维坦  · 公众号  · 热门自媒体  · 2017-04-28 08:58

正文

利维坦按:姜文《鬼子来了》里面也有个“一刀刘”,自诩杀过“慈禧身边的八大臣”,但遇到花屋小三郎的时候刀法就不灵了……当然,那个一刀刘不是今天文章中的这位,虽然都是用刀,干的活儿却略有不同——这个一刀刘和“净身”(阉割)的故事有关。


魔宙(mzmojo)“北洋夜行记”的这一篇,也同样是老金基于真实历史而写就的半虚构故事。之所以推荐这一篇,是因为“男根”与“执念”,为何这么说?你看完就知道了。哦,如果喜欢,记得在文末关注这个订阅号。




【北洋夜行记】是魔宙的半虚构写作故事

由老金讲述民国「夜行者」的都市传说

大多基于真实历史而进行虚构的日记式写作

从而达到娱乐和长见识的目的



早上查资料,看到个贴吧,吓得我浑身一哆嗦。


净身吧是个专门讨论如何净身的贴吧,据说还有人贴图直播,不过我不会看这些图。


我一直以为,现在没多少人说“净身”这个词了,没想到还曾有这么个贴吧,它曾经被网友列入十大恐怖贴吧,很多人在吧里讨论“如何净身”。


今天的故事,和“净身”有关。


1919年夏天,我太爷爷金木在圆明园发现了一具男尸,被强行净身,下面没了。


不管是割了别人的,还是自己的,都够狠,心里要没一股子偏执,下不了手。


整理完金木这个故事,我发现,这种偏执的人,以前有,现在也有。无论是谁,一不小心都可能变成这样。


我太爷爷金木留下了一本民国初年的神秘笔记《夜行记》,里头讲的都是历史上没说的事儿,看似离奇魔幻,却是残酷的真相。上图为金木对这次事件的记载。


时间名称:圆明园虐杀案

记录时间:1919年8月17日

事发地点:圆明园黄花阵



前清的废园圆明园里,有个叫黄花阵的迷宫。立秋那天,热得厉害,我和小宝,十三去圆明园避暑,夜里在黄花阵瞎逛。


黄花阵,又叫万花阵,建于乾隆年间,是根据凡尔赛迷宫仿造的,专门用来供皇帝和宫女捉迷藏。


这是个半里多长的方形迷宫,阵里垣墙错杂层叠,四处倒塌颓败,狐狸老鼠乱窜,阴森得很。


没几分钟,我们就走散了。


迷宫西北角忽然传出一声惨叫。我大叫小宝和十三,翻身上了墙,沿着墙头往中心亭子跑去。到了亭子里,小宝刚好沿着墙头过来。


过了一会儿,十三才跑来,喘得厉害,说:“吓死我了,咋回事?”


我问小宝,你在西边,声音听起来离你不远,看见什么没。


小宝说,一听见叫声,他就往墙上翻,见着个人影,晃几下没了。


我们循着刚才的声音,往西北方向找去。


一道破墙缺口的草丛里,躺了个人。打开手电一照上,是个男的,光着身子,喉咙上豁开个大口子,汩汩冒着血。


小宝蹲下查看,操了一声。


这人死得惨烈,浑身青紫,脸上有抽打的血印,嘴里咕嘟着血,手指脚趾都被切断,下身也被割了。


我拿树枝扒拉几下,草丛里有把沾血的剃刀,上头还连着块皮。


小宝说,这人死前被拷打过。


十三吓得不轻,躲我身后发抖。风一吹,我也哆嗦了几下,冷。


小宝上了墙头,四处走了几圈。他说,看见那影子时,隐隐听见有说话声,像女的。


十三歪头闻了闻,说:“有香味儿!”


我皱起鼻子闻了一圈,是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味道,是女人身上那种香水味儿,只不过被血腥气盖住了,很难发觉。


这种地方,一个女人这么杀死一个男人,我首先想到的,是多了个新闻素材。


这几天,上海《申报》新派了个驻京记者,正托我找线索。


但看那死了的男人也算个壮汉,不像一个女人能杀的了的。


连夜去了西郊警署,录完口供,我们带巡警收了尸,天已经大亮。


西郊的警察我不太熟,也没多问,我们就找辆车回城。


小宝说,这事交给警署就算了。我说不行,遇上了就得查,凶手从眼皮子底下溜走,最受不了。


回了西四,我打算补个觉,然后去找戴戴,打听打听女人的香水。


正在做梦,小宝把我叫醒,说内廷护军的人来家里找。


我困得厉害,问小宝:“怎么,宫里也死人了?”


民国后,皇室和北洋政府签了协议,保留皇宫和清朝年号,但只能住在宫里,宫里只留太监宫女等皇帝的近身侍从。紫禁城禁军裁撤,改为警察厅维安,设有专门负责保卫紫禁城和皇帝的卫队。


来的人是护军的白队长,他说宫里出了个飞贼,被护军抓到,那贼报了我的名字。


“我一听,他说的不是金家老二吗?我马上把案子压下来了!”


我给白队长倒了杯茶,问他那贼叫什么。


白队长说:“那小子让给你带个话——还记得吃小孩那案子吗?听得我稀里糊涂。您要不认识,我回去就办了他,绝不牵连金公子。”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是这小子。


我说,认识他,以前帮过我大忙。


白队长挥挥手,起身要走,说这案子就算结了,让我中午去接人。


我拉住他,说:“这事别让我哥知道,改天同和居,我请。”


圆明园的案子还得查,我就叫十三去找戴戴来,自己去了皇宫接乔四。


乔四原在安定门外做贼,查食婴案时,帮了我大忙。


我从西华门把乔四接出来,领他去什刹海吃苏造肉,算是给他接风。


乔四大热天还穿着件厚褂子,一坐下就敞开怀,吃得狼吞虎咽。吃了半晌,问我这是什么东西,那么香。


我说:“宫廷大菜,你都偷皇宫里去了,不得吃点宫里的菜?”


苏造肉,北京传统小吃,也称“苏灶肉”,起源说法不一,但多指向苏州。原来是由清宫传出的做法。 传到民间,做法变成肉锅中泡火烧,热吃,除肉块以外还炖有香烂可口的猪内脏,就是卤煮。


乔四咽下嘴里的小肠,说:“妈的,别提了,叫人给坑了。”


原来,乔四这几年兜兜转转瞎忙活,过不下去,就想到城里混。昨天下午,他在前门溜达,看见皇宫,就溜了进去。


“娘的,那房子多得,长得还一样,搞得我晕头 转向!瞎跑了半天,连个宫女都没瞅见。”


天擦黑时,他想往外走,迷路了,蹲墙头上琢磨半天也没找见方向。


“有个人喊——上闩,打钱粮,灯火小心!然后,很多人都喊,跟唱戏一样!”


我说,那是宫门要关了,你不出来就得关里头。


乔四也不接话,扒拉几口肉,接着讲,“我沿着墙头就跑,一个什么大殿上,忽然一大群老鸹,黑压压一片,呱呱叫,吓死我了!”



我拿起筷子敲了他一下,说:“你丫说书呢,到底咋回事?”


乔四放下筷子,说:“我遇上了另一个飞贼。”


乔四在宫墙上蹲着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爬了上来,背着个大包。乔四问他,那人也不答话,劈头一掌拍过来,乔四一躲,摔下墙头,惊动了巡逻的。


没跑几步,乔四就进了死胡同,被巡逻的摁住了,那人却溜掉了。


我笑他,还有比你能溜得快的。


乔四一咧嘴,说自己只是不熟路,“那小子一拐弯就不见了,不是厉害,是认路。”


我问他,看清那人长什么样没。


乔四扯起脑后的辫子,说:“也留辫子,脑门倍儿亮,小眼睛,我可记着他了!”


我点了根飞马烟,又给他叫了碗苏造肉,琢磨着这事。这几年,不少没落旗人从皇宫里往外倒腾珠宝古董。或许,乔四是碰上从前在宫里待过的侍卫了。


我带乔四回到西四,介绍他和小宝认识。


正坐院里喝茶,门口进来个巡警。乔四站起来就往屋里躲,说:“完了,又来抓我!”


我迎出去,是西郊警署的巡警。


那巡警拿了张口供,说圆明园里死的那人查出来了,姓刘,住安定门内方砖厂胡同,要我一起去趟刘家,做个见证人。


我叫了几辆车,和乔四小宝一起跟巡警出了门。


刘家挺气派,平民家庭,却住了个大院,院里收拾得干净,还有个小花圃。


我们进了堂屋,出来个女的,三十多岁,是刘家的媳妇。我把当时的情况一一讲给她,她也不言语。


巡警说:“我们都查过了,你那男人,不只一个姘头。”女人也不反驳,垂头掉眼泪。


我问巡警什么情况。巡警说,姓刘的经常不回家,住妓院,住烟馆,不是个安生人,“八成是窑子里惹上事儿了,看死的那模样,不是仇人能那么狠?”


女人听了,抬头说:“要说仇人,也不只窑子里的。”她指了指堂屋桌子中央供着的一副画像,说:“老头子也有仇人。”


那副画像里是个干瘪的白胡子老头,留着前清的辫子头,凸着脑门,眼窝深陷,眼神幽幽的。这老头是女人的公公,几年前失踪了,家里不知他死活,就当死了供起来。


女人说,公公是前清的太监包办,专给人净身,往宫里送太监,是把出了名的快刀,医术高明,过手的阉人很少死掉,人称一刀刘。



光绪年间,在北京城专门干这个营生的,只有两家,一个是南长街会计司胡同的毕家,另一个就是刘家。


民国后,活儿少了,一刀刘就串通太监,往民间倒卖宫里的古董。


两年前,宫里严查偷盗案,一刀刘被太监供出来,卷铺盖跑了,说是去直隶躲一阵,一走再没回来。他已经七十多岁,家里就当他死了。


巡警来了劲儿,追问偷来的宝贝哪去了。女人摇头,说只见老头往家拿钱,从没见过什么宝贝。


走前,我问巡警,姓刘的都常在哪些妓院逛,他给了我个茶室(二等妓院)名字,坐车回警署了。


我和小宝到了家,进屋就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儿。


戴戴坐在屋里,穿了一身学生装。没等我问,她递给我一个小瓶,说:“林文烟牌儿的,和我用的一样。”


林文烟是最早从上海进入中国市场的欧美化妆品品牌,旗下的主打产品为花露水、香粉等。


她已经知道了废园的案子,要我带她查案,“查女人的事,我最擅长。”


我递给她一支飞马烟,说:“先盖盖你这香味儿,头晕。”她没接,掏出自己的哈德门点上。


我把巡警说的茶室名字告诉戴戴,她哈哈笑,说:“这姓刘的挺会玩,这是个洋窑子,在崇文门。”


小宝不愿去妓院,我换上西装,和戴戴去了崇文门。


民初北京,除了八大胡同,北新桥、朝阳门和崇文门附近也集中着妓院,多是二等茶室和三四等窑子。其中崇文门北,是洋妓女的集中地。


进了茶室,跑厅的伙计上下打量戴戴,没见过女孩逛窑子。戴戴从我口袋掏了几个钱,丢给伙计,伙计哈下腰,就带我们进了花厅。


在花厅坐下,邻桌有俩大个子俄国姑娘在陪客,花厅的戏台上还有个俄国姑娘在唱弹词。


民初,北京有不少外国妓女,日本,俄国,朝鲜居多。图为《益世报》上刊登的西妓弹词绘画,展现了当时洋妓院的场景。


我又给了戴戴俩大洋,让她找龟奴打听事。一个穿旗袍的金发姑娘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龟奴端上一个果盘,给我倒茶点烟,北京话说得很流利。


右手边的桌上,坐着个穿长袍的男人,抹着油头,正砸吧着嘴嗑瓜子,跟一个梳着旗人发髻的俄国姑娘聊天。


我问金发姑娘打听,那姑娘怎么打扮得跟皇宫的格格一样。


金发问:“大爷也喜欢?我可以也换了妆去。”说着就要起身。我赶紧叫住她,说只是好奇。


金发介绍,那长袍男人叫赖小辫,从前是宫里做事的,最爱姑娘扮成宫女格格,几乎天天泡在茶室。


再一打听,他以前竟是个太监。


太监逛妓院,不是奇事,前清就有,奇的是还逛洋窑子。我问金发,他不介意人家知道他是太监?


“赖爷可自豪呢,总给姑娘们讲宫里的事儿,说他见过七八个国家的女人,什么都懂。”


我仔细打量赖小辫,果真有太监样,四十多岁模样,嘴上没一点胡茬。


我想起一刀刘的事,这姓赖的既然宫里待过,可能知道点什么。我走过去,给他递上根烟,叫了声赖爷。


赖小辫从椅子上下来,长嗨了一声,说“别介,叫我赖小辫”,说完推了我递的烟,从怀里掏出个烟斗。


我没再寒暄,问他知道一刀刘吗。赖小辫又是一声长嗨,说:“真没想到这年头,还有人记得刘爷,那可是我赖小辫的救命恩人!”


说完,拉我在他那桌坐下,讲起故事。


二十年前,赖小辫是个穷流氓,一心想去宫里做太监,求个安稳生计,无奈出不起医药费,净不了身。有个朋友给他出个主意:甩柜儿。


他拿着一堆破烂衣服,到西四大街一间当铺,要高价当掉。当铺伙计不肯,赖小辫丢下衣服,从腰里掏出把尖刀,褪下裤子,一刀割了自己下面,把血淋淋的鸡巴和刀子丢进当铺柜台,就地一躺晕了过去。


醒来后,看见的是就是一刀刘,自己下面已经处理干净了,血止住了,也不疼了。伤口恢复后,一刀刘送他进了宫当了太监,一直做到两年前。


赖小辫站起来,在自己裤裆里比划:“不是刘爷医术高明,就没我命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夸他是个汉子。


赖小辫哈哈大笑:“您可真会说话,我赖小辫虽然下面没了,但还真是个汉子,所谓大丈夫能忍天下之不忍。”


我问他,一刀刘为啥失踪了。


赖小辫说,那是因为一刀刘精明。从宫里倒卖宝贝,这事谁都干过,直到宣统皇帝发现宫里没钱了,才要查。没等查到一刀刘,他就撂挑子溜了,把弄来的宝贝都自己留下了。


戴戴回来了,叫我走。


我说,得等会儿。戴戴看了眼赖小辫和俄国姑娘,说:“你真勾上了?走。”拉我就出去。


到茶室门口,戴戴说,别查了,跟这妓院没关系。


这妓院里,全是俄国妓女,体味儿大,花露水遮不住,用的都是更浓的洋香水。


我跟戴戴讲了赖小辫的事,她听完,一巴掌拍我肩上,说:“知道了!”


我问知道什么了。她说:“老公啊!用林文烟的,除了女人,还有宫里出来的太监。我在店里遇到过。”


清末民初的太监。老公,是民间对太监的俗称。这个叫法到民国初年还在流行。图为清末正在劳作的太监。


净了身的太监,下面割深了,尿不净,身上常带一股尿骚。女人用香水是让自己好闻,太监用香水是怕自己难闻。


宫里出来的宝,个个价值连城,一刀刘和太监搅和这些事,很可能得罪了人。


我让戴戴等等,回茶室跟赖小辫又聊了几句。他告诉我,想在北京城找做过太监的,得去澡堂子。太监身上那股骚味,不但要抹花露水,还得隔三差五泡澡堂子。


前门王广福斜街有家叫一品香的澡堂子,盆塘宽敞,还有伙计给泡茶,常有太监去。


第二天中午,我叫上小宝和乔四,准备去瞧瞧。


戴戴非要跟着。我说你去能干嘛?她不愿意,认定了自己要做侦探,什么都要查。


北京自元代开始有了澡堂子,是各大寺院僧人在寺内开办。清末民初,民营澡堂子多起来,1916年,北京还开了第一家女澡堂。所谓“盆塘”,就是单间雅座,除了洗浴盆,还有躺椅,茶具等设施。


到了一品香,我让戴戴去附近打听,这澡堂子什么来头。


太监洗澡,不会泡大池塘,怕人笑话。我们进了澡堂子,先在盆塘冲了一通,裹了毛巾出来,泡了壶茶守着。


乔四问我,怎么看出是太监。


这事我也没经验,就告诉他,年纪大了还没胡子,声音像女的,大概就是太监。


坐了一会儿,乔四忽然跳起来,冲向迎面走来的一个矮子,喊道:“娘的,可逮到你了!”我和小宝还没弄明白,他已经揪住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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