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医疗服务心生抱怨,似乎是一个全球性的现象,美国患者也不例外。比如急诊的费用高昂,投诉未必得到如意处理等等。
但美国医生与患者之间不太可能直接发生冲突,医保制度、医药分离、相对明确的医患权责以及较为充足的医疗服务资源,都确保了二者关系能够在制度框架内进行处理。
假如产生纠纷,法律诉讼几乎是唯一的渠道。
反观中国,之所以会频频发生患者袭医的极端事件,表征原因虽然十分多样,比如排队时间长、就诊时间短,又比如药价虚高、乱收费、红包潜规则,但根本原因在于医生和患者背后缺乏足够的制度、资源支撑。
在医疗问题上,上述判断完全切中要害。
中国医疗资源分配的不公,以及总体资源的绝对不足,使得部分一线医生的接诊工作持续处于超负荷状态。
有医生开玩笑:中国的医疗有点像在北京挤公共汽车,人都挤成相片了。但我们的做法是让售票员改善服务,却不增加汽车。
与此同时,医生的责任边界不清、自由流动权利的丧失,患者的医保服务、法律意识不足,共同使得制度运转的成本被转嫁到医患双方上。
于贝尔笔下的美国医患关系,不管双方怎么变化,最终都以法律为底线,中国则完全不同。
中国的医患关系与美国一样,也深植于具体的政治社会形态与经济发展水平,在当下的经济社会背景下,医患关系的好转不可能通过技术化改进的手段来实现。
套用一个流行的句式,「当我们在谈论中国的医患关系时,我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在中国,医患双方实际上都是弱者,不仅仅是疾病笼罩下的弱者,也是制度运转中的弱者。
而这两个本该处于同一战壕的弱者,偏偏却发生了激励的冲突,这不能不说是一幕荒诞之剧。
因此,但我们在谈论医患关系时,真正应该被谈论的其实不是医患双方,而是医患背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