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到柏林，这里有我生活的一百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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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喽各位，德国打工妹上周又又又又又去苏黎世给瑞士资本家出卖灵魂（不是）出差了。每天马不停蹄，不是跟候选人和客户马拉松式喝咖啡吃饭，就是和同事们在茶水间聊天联络感情。周六才回柏林，飞机还破天荒延误了，累得够呛，但累的同时却又非常充实和满足，有很多感慨想要分享出来。

作为远程在柏林给瑞士公司打工的我，是有固定出差要求的，只不过今年我跟老板要求把出差频率降到一年1-2次，不然一个季度去一次真的太累了巨折寿。

公司5月份的时候搬了新的办公室，从苏黎世老城搬到了寸土寸金的著名销金窟班霍夫大街Bahnhofstrasse上，一个类似于上海南京西路恒隆一般的地段。这是我第一次去新办公室，觉得老板你既然那么有钱搬到了这么好的地段，甚至咖啡机都换了SMEG，不如给我再加点工资怎么样？

后来跟老板1 on 1，他也表示这是他下一阶段的strategy之一，毕竟我们也经常请客户候选人来办公室开会，有一个在黄金地段的办公室，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自然会是很高端的了。

这次出差的主要目的是面对面见上半年签了合同的几位候选人，做一些post placement care，顺便看看他们的公司/我们的客户有没有最新的招人需求。

候选人1号Daniel，一个在美国待了10几年的巴西人，手持葡萄牙护照，有两个正在上小学的孩子，因为担心美国枪支泛滥的问题所以计划举家搬来欧洲，今年4月的时候我帮助他在苏黎世一个著名的咨询公司找到了manager的工作。Daniel 6月底一个人先过来，搞定了刚开始的各种注册保险找房子，然后8月初把老婆孩子也接了过来。

我平时跟大部分候选人，尤其是那些需要搬家relocate的候选人基本都是视频邮件交流，这次见到的这些都是第一次见真人。Daniel非常热情开朗，可能是因为长年海外生活的原因，并不像一个典型自由散漫的巴西人，约好了12点的午餐他提前5分钟就到了，根本不像我在柏林那些约好了时间迟到1小时起的巴西朋友。‘你这么遵守规则，简直就是命中注定要来瑞士。’我跟他这么打趣道。Daniel觉得搬来瑞士的选择很正确，他自己作为非典型巴西人喜欢瑞士严格遵守规则追求卓越的心态，小到火车准点到秒他都非常喜欢。虽然孩子们刚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瑞士的学校，但这样在不同国家的生活经历，对不同文化的包容能力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人生最重要的是有选择啊’Daniel这么说。我非常同意他的观点，也觉得他的孩子有这么一个前瞻性开明的爸爸非常幸运。所以这句话也就成了今天这一篇推送的副标题。

盛夏的苏黎世傍晚就是两个字：惬意

候选人2号Vasilis，一个喜欢摩托车和猫咪的希腊人，有同样爱好的我跟他很聊得来。最大的换工作动机是希腊的工资太低，他已经是一个senior级别的程序员了，觉得屈才，于是想relocate到瑞士。我和他的会面比较匆忙，因为8月是瑞士的暑假，好巧不巧正好他晚上要回雅典休假两星期，只好在他的航班前挤出了半个小时喝咖啡。

我问他搬过来4个月了，一切顺利吗。Vasilis骄傲地说，非常顺利，两周就找到了单身公寓（要知道在苏黎世花两个月找房子不是什么稀奇事），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朋友圈，平时下了班还能骑着他的摩托车去山里溜达，感觉生活质量高了不少。作为ENFJ人格的猎头，这可以算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了，因为真实地积极地改变了另一个人的人生，这种满足感实在是太好了。

晚上Vasilis在WhatsApp上跟我道谢，并且发给我看他猫猫的照片，我说你度假愉快啊，下次再见的时候要好好地catchup。

他的猫太可爱了吧！

候选人3号一鸣，一个特别厉害的中国女孩，我一直都很喜欢她的名字，一鸣，一鸣惊人，她的父母应该对她有很高的期待吧！一路都是各种名校，德语英语说得都好，而且还很谦虚。其实她现在不算是我的候选人啦，我之前和她合作过但是很可惜没成，但因为大家都是在德语区学习生活的中国人，很聊得来，她一直叫我姐姐姐姐姐姐，实在是有点可爱，就一直保持了联系。每次来苏黎世都会约一下她catchup。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在ETH苏黎世联邦理工念计算机，这次见面已经在一个著名大厂找到了工作，不过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孩，找到好工作我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吃完饭我们也聊了一下她现在工作上的事情，也跟我表达了公司内部竞争十分激烈自己也压力大，我说，没有人能一口气成功的，你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像她一样闪闪发光的姑娘，她的路一定会越走越顺的。

候选人4号KY，巴基斯坦人，来自靠近印度的城市拉合尔，名字特别长所以缩写成两个首字母，过去的15年里住过5个国家：马拉西亚，阿联酋，土耳其，德国，瑞士，是个特别能折腾的人。去年上半年拿到了德国护照，这也成为了我们合作的契机，因为几乎只有欧盟国籍的候选人才可以去瑞士工作。我和他约在了苏黎世夜店区Langstrasse，连着好几天都是33度的高温但好巧不巧那天突然变天下雷阵雨，KY是开摩托车来的，路上堵，晚了不少时间才到。

我发现我作为中国人和印度巴基斯坦人特别聊得来，因为我们都来自于相似的环境——人多资源少，要很努力才可以杀出重围，包括对家庭的重视程度都有很大的相似之处。KY的老婆是土耳其裔德国人，两个孩子也都是在德国出生，所以搬来瑞士之后还在试图克服文化差异。德国和瑞士这两个国家虽然说同一种语言，但文化上差得并不少，所以我很能想象他的家人觉得融入瑞士生活并不容易。

KY自己倒是很适应，因为他过去的十几年里几乎就是不停的搬家，没有对任何一个地方有很强烈的归属感。但是他很喜欢瑞士的新生活，他和他的家人在离苏黎世城区45分钟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山上的house，每天开门就是美丽的山景，和他之前在法兰克福周边的公寓一比是不小的升级。

吃完饭我俩一起喝了一杯小酒，KY跟我说，他做IT快10年了，我是第一个请他出来吃饭的猎头，很特别，下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会第一个知道。

和人打交道的行业真诚可是太重要了。

还是第一次黑灯瞎火地爬上Lindenhof，别有一番风味。

除了和候选人mingle之外，我也和同事们唠了很多，平时一直remote，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

新办公室有一个露台，老板买了个烧烤炉，于是一整个夏天几乎是每周都有BBQ，就着夕阳和微风喝酒吃肉，岂不美哉。

公司里年纪最长的Mark已经50岁了，有整整25年的猎头经验，感觉苏黎世所有人他都认识，是我们最敬重的同事。但他就也没什么架子，不会觉得因为自己比其他人经验多得多而端着，基本也是跟我们打成一片，我会跟他打趣，Mark，你入行的时候我才4岁哈哈哈哈哈。他会翻个白眼，叫我话不要说太满，时间过很快，总有一天‘最德高望重同事’的称号会轮到我身上。有这么一个年长经验丰富的同事很幸运，因为你能从他身上学到太多东西。

Mark是个英国人，最喜欢吐槽王室吐槽脱欧吐槽英国马上要完，但因为他的工作是和瑞士挂钩的，而瑞士经济实在是不错，瑞士法郎已经连着一年比欧元还要坚挺了，英国再不行也跟他没什么关系。有选择啊，实在太重要了！

另一个新加入的同事Eva，布拉格人，去年接了Google的offer而来到苏黎世，但命运跟她开了玩笑，因为去年科技大厂的大裁员，她在两周内连着失去了工作以及和男朋友分手，直接整个人burnout，跑去印度散了两个多月的心才回来接着开始找工作。我很喜欢她，因为她也是跟我一样完全不take yourself seriously的那种人，也很实在，说来我们公司的前两周其实非常不适应，现在慢慢好起来了。

Eva跟我说，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继续留着苏黎世，就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周五快结束这一周出差的时候和老板吃午饭顺便1 on 1，每次来出差除了1 on 1其实都很难见到他，他是那种到处跑客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所以赶紧抓紧这一个小时跟他聊天。我老板呢，就是那种，你会感叹钱就该他赚的人，因为他精力太旺盛了，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还能抽出时间定时去健身，而且还经常满世界飞。我也自认是个精力旺盛的人，但像他这样如此为工作奉献自己我现在已经做不到了，wlb才是最重要的好么。

来了N次瑞士，还是第一次吃国菜rösti，黄金土豆饼。之前我只知道röstigraben，土豆饼沟，形容瑞士德语区和法语区深深的文化隔阂。

除了聊daily business之外老板给我一顿猛夸，说我真的表现很好，是我们team里不可缺少的成员之一巴拉巴拉巴拉，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他的routine而已，但听到还是会觉得很开心很安心。老板说：你现在瑞士和德国两边市场都做，这其实是一种非常宝贵的asset，你要好好利用，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是啊，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掌握更多的筹码，和更多优秀的人一起工作，自己才会变得越来越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