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电影世界,还存在真正的喜剧大师吗?
他起码要在创作上拥有独一无二的风格,并达到极高的水准,能轻而易举地操控观众的感情,哭还是笑,都只在反掌之间。这意味着他对人性和社会有极高的洞察力,并表达在让人啼笑皆非的故事中。只要你看过他的作品,几乎肯定会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达到这个段位的喜剧创作者,全世界所余无几。日本就有这么一位。
他就是我们今天向大家介绍的三谷幸喜。
三谷幸喜曾说:「
在日本没有导演像我一样创作喜剧,我没有对手。
」
三谷幸喜
他凭什么这么狂?而且他这句话,好像没人不服。
从头说起。三谷幸喜1961年出生于东京,毕业于日本大学艺术学部演剧科,在学生时期他就热衷于剧本创作,并和志同道合者一同组建了剧团「东京阳光男孩」。
1993年他以电视剧编剧出道,第二年便以电视剧《古畑任三郎》的剧本而走红。同时「东京阳光男孩」的舞台剧广受好评,常常一票难求,1997年三谷幸喜指导了第一部电影《广播时刻》。
《古畑任三郎1》
三谷幸喜很难说是一名多产的导演,但是他在剧本创作上定然是高产高质的。他导演的作品只有《广播时间》《大家的家》《有顶天酒店》《魔幻时刻》《了不起的亡灵》《清须会议》《银河街道》以及几部电视电影,他大量的精力花费在舞台剧和各种类型的剧本创作上。
2000年之后,除了原有的创作,三谷幸喜开始尝试大河剧的题材,为《新选组》和《真田丸》等片创作剧本,并执导过《清须会议》,尝试过为歌舞伎等门类撰写剧本,在《大空港》和《人生小节》中还全片运用了一镜到底的长镜头,甚至还有科幻题材的《银河街道》。
《银河街道》
不同于是枝裕和的「日本性」语言,三谷幸喜的作品并不具有那种沉静祥和的影响氛围。但是电影中大量人物由一个事件引发出的戏谑笑料却又非常具有典型的日本性。
在情景喜剧《HR》的花絮中,三谷幸喜分享了他的喜剧法则:「
一定要有一个啼笑皆非的误会、一个出人意料的转折,还要有一个温情脉脉的结尾。
」
《12个温柔的日本人》
《12个温柔的日本人》的开场是在众人就座后开始组织陪审团的投票,但第一个镜头却是点外卖饮料,接着是点单的更换和遗漏、分发点心、因为烟味而换座位,在进入正题投票后大家立刻准备离席。
整个场景犹如一个茶话会,一个庄重严肃影响被告生死的会议却被解构为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琐碎生活场景。
在拍摄电视电影《我们家的历史》时,三谷幸喜总结该片的「所有演员都是主角,他们所处的昭和时代便是主角」。
三谷幸喜的电影,几乎都没有一位绝对的主角,影片中众人各有特色,即使是描绘决定历史重要事件的《清须会议》,也以喜剧手法展现出权力的各种纠葛,丰臣秀吉(原名木下藤吉郎)被衣着寒碜的母亲呵斥「不管穿着多么华丽的衣服,你小子身上流的还是平民百姓的血」的滑稽模样,点题出三谷幸喜描绘的一直是底层的小人物。
《清须会议》
由于舞台剧的创作经验,三谷幸喜的电影几乎都如同舞台剧,聚焦在极少数的场景内。
《12个温柔的日本人》的陪审团会议室、《笑之大学》的审查室、《广播时间》的演播厅、《大家的家》正在建造中的新家、《魔幻时刻》黑帮掌控的街道、《有顶天酒店》的酒店大堂、《大空港》的长野机场,无不是在一个限定规模的固定空间内演绎人生欢喜。
《有顶天酒店》
长期合作的美术指导种田阳平谈及三谷幸喜的场景空间,认为「三谷幸喜的电影中常常有大量的人物,所以在场景设计中「联系通道」是非常重要的,关系到空间中人物如何联系在一起。」
三谷幸喜在处理众多的人物线索时,通过草稿图去梳理人物关系,众多线索、伏笔被预先组织好,最终汇集在一起。
三谷幸喜电影中小人物,在其精心设计的场景中,上演着浮世绘般的喜剧生活。
三谷幸喜手稿
三谷幸喜最为推崇的两位电影人是美国剧作家
尼尔·西蒙
和导演
比利·怀尔德
。
西蒙是百老汇最负盛名的剧作家,几乎获得过全部的美国戏剧奖项,被称为当代的莎士比亚。他的作品多描绘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
年轻时,三谷幸喜在东京的剧场观看过西蒙代表作《古怪的一对》后,立志写出像西蒙一样优秀的戏剧。
当西蒙的剧作《迷失杨克斯》要在东京上演时,三谷幸喜甚至出演了其中一个角色。这种敬仰之情甚至使得三谷幸喜用尼西蒙的名剧《阳光男孩》(Sunshine Boys)来命名自己的剧团。